第四百零二章 誰先死
儀親王一聽說林瑾玉等人回泉城，當即上門拜訪。
“哎喲，定國將軍，久仰大名啊。”林瑾玉的功績他樁樁件件都知道，這會見面了，忍不住打趣。
林瑾玉給了他一個淡定的眼神，綿里藏刀道：“王爺何時回京？皇上已經備下佳麗三千，只等王爺親自挑選。”
儀親王：“……”早就知道自家皇兄不安好心，竟是鴻門宴，果然，不回去是對的。佳麗三千？那是什麼東西，能抵禦海盜嗎？他的重責大任就是幫助自家皇兄守好泉城，其他的免談。再說，京城的佳麗還有容貌及得上眼前這位的嗎？嘖，七八年不見還是這般風姿迷人，要真是位姑娘，他倒是可以……
一見儀親王眼神不對，“護花使者”沈靈煙上線，笑意森森道：“不知王爺對瑾玉有何指教？如果沒有，您這樣看着他本夫人表示不開心，所以可以收回您不純潔的目光嗎？”
額角跳了跳，儀親王淡定地移開目光，不純潔？看錯了吧，本王純粹是欣賞而已。沒等他腹誹，林瑾玉已經約戰道：“多年不見，不知王爺的武功如何？我們切磋切磋？”
不用打也可以預見單方面被虐的儀親王：“……”請問可以拒絕嗎？回應他的是不容拒絕的掌風，天啦嚕，請問他是做錯了什麼？本來高高興興地來拜訪老友，怎麼說打就打，像話嗎？
姍姍來遲的溫子然見二人已經打得火熱，朗聲笑道：“見面就招呼起來了，果然半點不生疏。”
被打得毫無還擊之力的儀親王在心裏暴風哭泣，他寧願不要這麼“熟悉”好嗎？挨打什麼的他真的不喜歡好嗎？
最後，在儀親王連聲認輸下結束了打鬥，林瑾玉意猶未盡地瞥他，盤算什麼時候再打一場。別問儀親王什麼時候得罪他，問就是是個變態都該打，竟敢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他，不是欠揍就是皮癢。
“如今海上可平靜？”
總算恢復王爺氣派的儀親王點頭道：“只剩三倆流寇，不成氣候的。”笑了笑，“本王以為你們會關心子弟兵的事，看來信心十足？”
林瑾玉道：“有王爺在此，怎會有問題？”
儀親王爽快笑道：“若是旁人，本王只當拍馬屁了，只是從瑾玉口中說出，本王深感榮幸。”即便年紀比人家大，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確沒人家本事。
“你們見面不會就是為了互相拍馬屁的吧？”沈靈煙嫌棄地中止兩人互相拍馬屁的談話，忽然認真道：“王爺可是不想回京？”
儀親王點點頭，又搖搖頭，十分糾結。他想回去看望自家皇兄，可不想被逼婚，看看眼前這不似母老虎甚是母老虎的夫人，怕怕。
“不管你想不想回去，這事我得先跟王爺您說。”沈靈煙懶怠理會他磨磨唧唧的樣兒，繼續道：“如今泉城海盜蕩平，可大周沿海的不止泉城，我的意思是，王爺練手練夠了吧？是時候轉移陣地訓練別處的海軍了。”
聞言，儀親王蹙眉，想了想道：“可本王並未聽說何處還有海盜。”
林瑾玉看了他一眼，竟敢質疑他娘子，哼，不聽老人……煙兒言，吃虧在眼前，本將軍等着看你笑話。唉，可到時候別又讓他出馬吧？
“沒聽說不代表沒有。”對沈靈煙所言深信不疑的溫子然道：“王爺，相信在下，煙兒說的不會有錯。”
沈靈煙可不管她信不信，拿出簡易的地圖，指出沿海畫出的幾個紅圈道：“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王爺您必須注意起來。嗯，我以為王爺鎮守中間最為合適。”
見沈靈煙準備如此充分，明顯是有備而來，儀親王相信了幾分，可還是忍不住問道：“皇兄可知？”
沈靈煙賊笑道：“他要知道，我們還能在這？好啦，就勞煩王爺您親自給皇上說說，反正您也不想回京，且以替皇上鎮守邊境為己任，所以您順手辦了？”
儀親王：“……”敢情是他們不想忙活才找上自己的？
本是要來寒暄，卻莫名其妙地帶着任務走的儀親王是徹底忙碌起來了，因據沈靈煙所言，還有許多十分神秘的海盜並未登場，防範於未然委實重要。但請問，沈靈煙一婦道人家怎麼會知道？如此疑問，他只能問自家皇兄了。
其實這事沈靈煙也不確定，只是未雨綢繆總是好的，她正在逐漸剔除妨礙她和林瑾玉頤養天年的隱患。啊，就當她杞人憂天，但她無比真誠地希望大周永固，雖然這是不可能的。
泉城的日子悠悠，看着老人們一日日變老，小傢伙們一日日長大，感慨之餘沈靈煙愈發珍惜能相處的每一日，也將身旁人的手拽得更緊。
有一日他們忽然談起誰先死的問題。
“瑾玉，你希望我先死還是你先死？”
林瑾玉沉默了一瞬，片刻認真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先去。”見她微微紅眼，忙解釋道：“我想，如果我先去，只留你一個人多孤單，而且沒有我在，你哭了怎麼辦？想撒嬌找誰？又能對誰發脾氣？你看，沒有我你不行的。所以你先去，然後等等我，我很快的，幫你處理好我就跟上。”
“嗷嗚你這個壞蛋，肯定就想讓我哭才說這種話。”沈靈煙拿小拳拳錘他，一聽他那麼說，她就明白的，鼻子本就酸酸的，再看認真地解釋，淚珠子就忍不住，邊哭邊道：“討厭死了，沒事說那麼多話幹嘛，惹我哭你開心嗎？！”
林瑾玉無奈笑笑，抬手擦去他的眼淚，將人帶緊懷裏，輕聲道：“你看，沒有我你怎麼辦，越長大越愛哭，也不怕人笑話。不過我不會笑話你的，想哭就哭吧。”
“……你不是該哄我笑罵？”
“嗯，想笑就笑吧。”
“……好敷衍，我不管，我要哭！”
這個話題以林瑾玉再毀一條錦衣衛告終，沒辦法，眼淚鼻涕哈喇子都往上蹭，也只有林瑾玉受得了了。
泉城的平靜，在兩年後陳靖的突然到來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