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怎樣才能與土地爺爺搭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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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怎樣才能與土地爺爺搭上線

北國天驕項目的成功,就像一劑鴉片與一碗雞血,既讓杜林祥對地產的暴利上了癮,又讓他充滿歇斯底里的亢奮。他將工程上的事全部交給林正亮打理,自己則和周玉傑成天泡在外面,四處去尋找項目。

一晃半年多過去了,杜林祥前前後後接觸過十多個項目,吃飯喝酒、請客送禮花了好幾十萬,最後竟沒有一個成功,甚至連他自己都有些心灰意冷。

一個禮拜五的上午,杜林祥拖着疲憊的身軀走進辦公室。剛在座位上坐下,周玉傑便興沖沖地走了進來。看到杜林祥臉色憔悴,周玉傑關切地問:“三哥,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哎,別提了。”杜林祥搖着頭說,“昨晚喝了三輪酒,自己都記不清吐了幾回。先在酒店喝白酒,去到KTV歌城,又一邊唱歌一邊喝紅酒,最後去燒烤攤上喝啤酒。到結束時已經凌晨一點多,還得陪客人去洗腳城洗腳。實在是太累,昨晚就睡在洗腳城裏。”

周玉傑說:“你辛苦了。現在談生意,沒有不喝酒的。最近我也大醉過幾次,胃裏翻江倒海,吐得一塌糊塗。”

杜林祥苦笑着說:“關鍵是喝成這樣,生意還是沒談成。酒桌上倒是相互稱兄道弟,可對於我看上的那些地,人家在價格上卻一點不鬆口。”

周玉傑說:“三哥,別著急。談生意嘛,哪有談一次就成功的?對了,我最近倒是發現一塊地,感覺很不錯。”

杜林祥問:“哪塊地?”

周玉傑說:“就是原來河州市食品機械廠的那片廠房,位置在河西區,一共有五十多畝。”

杜林祥來了興趣:“你快說說具體情況。”

周玉傑說:“河州市食品機械廠是家老國企,如今已經破產。工廠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五十多畝地。這塊地位於河西區的黃金位置,離它一公里遠的地方正在建設一座購物中心。關鍵是,現在政府也有意把這塊地賣出去。”

杜林祥點燃一支煙:“地的位置確實不錯,價格怎麼樣?”

周玉傑說:“我初步接觸了一下,現在政府方面的意思是每畝兩百萬。只要咱們肯下功夫,估計還能把價往下壓。”

杜林祥又問:“拆遷難度大嗎?這半年我們可談了不少項目,其中有許多就因為拆遷難度太大,最後才不得已放棄。”

周玉傑說:“三哥,我之所以看好這個項目,就因為拆遷難度很小。這裏面全是廠房,沒有居民樓,只要政府一句話,說拆就拆。”

杜林祥深吸了一口煙,開始在心裏盤算起來。如果按兩百萬一畝的價格計算,買地就需要一個億。當然,按照地產界的操作慣例,只需要首付10%,也就是說一千萬,就能把地拿過來。剩下的買地款,將會在兩年內分期付清。地到了自己手裏,就能去銀行貸款。按照這塊地的價值,起碼能從銀行貸出三四千萬。

有了地和錢,剩下的事就是蓋房子,那更是杜林祥的老本行。杜林祥深知,只要是開發商與建築商合作,都會要求建築商先行墊資,而後再統一結算。有了從銀行貸出的錢,開工建設是沒有問題了。等房子建到一半,有了預售許可證,就能對外銷售,到時又會有大筆現金迴流。無論是支付剩餘的購地款,還是結清建築商的欠款,都不會有太大壓力。

杜林祥心中思忖着:“儘管這是個價值幾億元的大項目,但手頭有個兩千萬左右現金,就足以應付。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完全沒有問題。”

杜林祥問:“這麼好的地,你小子從哪打聽到的?”

周玉傑說:“河西區城市建設開發公司的總經理安幼琪,就是我在洪西大學的師姐。她畢業后留在大學工作,後來還當過洪西大學團委副書記。這幾年她到政府工作,現在已經是河西城建公司的總經理。我也就是在一次聚會上,聽她這麼隨口一說才知道的。”

周玉傑又說:“河西城建公司是河西區下面的一家國有企業,專門負責區內土地的整理、儲備、出讓。安幼琪到公司任職前,就是河西區政府辦公室副主任。而公司的董事長卓伯均更是大名鼎鼎,在河西區被人稱作‘土地爺爺’。”

杜林祥笑道:“你小子門路挺廣呀!連這種關係都發掘出來了。”

周玉傑也笑了笑:“沒辦法呀,為了找項目,我是龍門也跳了,狗洞也爬了。要不我今晚就把安總約出來,大家先見面認識一下。”

杜林祥點了點頭:“好吧,就聽你的!”

下午五點多,杜林祥便跟着周玉傑一起趕往酒店。杜林祥沒有開自己的奧迪A6,而是坐着周玉傑新買的路虎越野車。北國天驕項目運作成功后,按照事先約定,大部分利潤都留在公司作為後期項目的運作資金。但杜林祥也分給周玉傑與林正亮每人一百五十萬現金,說是讓他們平時手頭寬裕一點。

林正亮拿到錢,趕緊去市區買了一間門面房。周玉傑卻拿着這筆錢,買了一台路虎攬勝。為這事,周玉茹還罵過周玉傑,說他手裏一有錢,就只知道胡亂揮霍。哪像人家林正亮,懂得精打細算過日子!

面對姐姐的責備,周玉傑卻說:“你懂什麼!林正亮的那間門面,每年也就收個幾萬塊租金。我開着一輛好車,卻能出去談上億的生意。相比之下,恐怕還是我更會精打細算。”聽了這話,周玉茹一時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周玉傑悠閑地開着車,並從兜里掏出軟中華香煙。他遞給杜林祥時,杜林祥擺擺手:“你知道,我只抽紅塔山。”杜林祥點上一支紅塔山,一邊抽着一邊問:“你那個什麼安總,人長得不咋樣吧?”

周玉傑好奇地問:“你從沒見過人家,怎麼會得出這種結論?”

杜林祥哈哈笑道:“因為我以前從沒聽你念叨過啊。你小子整天色眯眯的,要有個像神仙姐姐一樣的師姐,還不成天在我耳邊吹。”

周玉傑也笑了:“三哥,這回你可說錯了。就說安幼琪吧,肯定長得不醜。我之所以不經常提她,是因為她不是我喜歡的那一種類型。不過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沒準在其他人眼中,安幼琪就是個神仙姐姐呢!”

兩人一路閑聊,很快就到了酒店。為了營造氣氛,周玉傑還特地叫來幾位同學。這幾位同學杜林祥以前都見過,眾人紛紛起身,恭敬地稱他“三哥”。大約十分鐘后,一位穿着黑白搭配裙裝的女士走了進來。周玉傑立刻站起身來:“今天的主角終於到了!”

杜林祥知道,這女人應該便是安幼琪。杜林祥仔細打量了一下安幼琪,只見她細皮嫩肉,眉清目秀,長相雖談不上嫵媚,卻也十分精緻。身上穿着一件很合身的裙裝,顯現得大腿晶亮豐滿,很有丰姿。

周玉傑介紹說:“安總,這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起過的,我的老闆兼姐夫杜林祥。”

安幼琪嫣然一笑,很有禮貌地伸過手來:“杜總,您好!久聞您的大名。”安幼琪的手很柔軟,涼涼的。兩人靠近時,杜林祥還嗅到一股華美的香水味道。

眾人坐下后,便開始天南海北地暢聊開來。杜林祥坐在一旁很少開口。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的確插不進嘴。人家聊大學校園的生活,他一個初中文化的泥瓦匠,能插什麼嘴?人家聊目前暢銷的小說、熱播的電影,杜林祥更是渾然不知。

周玉傑倒是興緻很高,一會兒追憶參加校園文學社的往事,一會兒又對國外的經典名著評頭論足。看着周玉傑唾沫橫飛的樣子,杜林祥不禁佩服起自己這個小舅子。在工地上,周玉傑什麼齷齪下流的髒話都能罵出口,他甚至能和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工人師傅一起打牌、划拳、聊女人。而此刻的周玉傑,又活脫脫一副文藝青年的樣子。

在杜林祥看來,聰明過人的周玉傑已經練就了一種本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不管是人是鬼,他都能搭上話。

杜林祥又想起周玉傑剛才在車上說的話,“她不是我喜歡的那一種類型”。杜林祥不自覺地將江小洋與安幼琪對比了一番,一個熱情奔放,一個知性婉約;一個好比玫瑰,嫵媚性感,一個彷彿蘭花,清香怡人。就說給男人的第一感覺吧,安幼琪的胸前波瀾不興,而江小洋則是地地道道的波濤洶湧。杜林祥心中暗笑:“玉傑這小子,年紀輕輕口味倒挺重。那些較清淡的菜,看來是下不了飯的。”

吃完飯後,一行人又轉戰到KTV歌城。杜林祥不喜歡唱歌,就在一旁與人玩擲骰子的遊戲。周玉傑同安幼琪倒是興緻頗濃,唱了一曲又一曲。尤其是兩人深情款款地合唱了一首《廣島之戀》,頓時博得滿堂喝彩。

晚上十一點半,聚會終於結束,杜林祥與周玉傑開車送安幼琪回家。車上,安幼琪笑嘻嘻地說:“玉傑,今兒晚上咱們玩得盡興,可就是委屈了你姐夫。我看他坐在包廂里一首歌都沒唱,完全是陪太子讀書。”

杜林祥說:“能和你們在一塊玩,我就很開心了。至於唱歌嘛,的確不是我的強項。玉傑知道,我是黃家音樂學院畢業的,那個黃,就是開黃腔的黃。”在洪西話里,開黃腔就是五音不全的意思。杜林祥如此一說,安幼琪立時呵呵地笑了:“看不出來,杜總也是個這麼幽默的人。”

說話間,杜林祥從後排座位上拿出兩個禮品袋。他遞給安幼琪說:“安總,初次見面,這兩件小禮品就算見面禮吧。”

安幼琪拆開一看,裏面是一個普拉達女包與一條巴寶莉圍巾。安幼琪連忙推辭說:“杜總,你這見面禮太貴重了,我可不敢收。”

杜林祥說:“安總別客氣,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這些女士的服飾,我根本就不懂,隨便到商場買了幾件,希望安總別嫌棄。”

安幼琪不好意思地說:“真讓杜總費心了。”

送女包和圍巾,其實是周玉傑的主意。周玉傑上午告訴杜林祥,自己與安幼琪接觸的過程中,發現這女人整天打扮得珠光寶氣,想必在奢侈品方面有相當的愛好。另外,自己曾幾次想直接送錢給安幼琪,都被對方婉拒了。因此,周玉傑覺得,不妨先用女人們都喜歡的奢侈品作為敲門磚。

快到家時,安幼琪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只聽她冷冷地說:“睡了嗎?我十分鐘后回家,身上沒帶鑰匙,幫我開下門。”

杜林祥猜想,這肯定是在對老公發號施令。不過,安幼琪對老公的口氣,可不像對外人那樣甜蜜。

送別安幼琪后,周玉傑問:“三哥,這人今天算是認識了,你感覺怎麼樣?”

杜林祥說:“還行吧。這位安總可是個人精,她很清楚自己手中權力的含金量,也知道咱們是做什麼生意的。她既然願意出來吃飯,也收下了禮物,就說明並不十分排斥同我們合作。這只是第一步,究竟能不能成,我心裏也沒底。”

周玉傑說:“生意上的事,你今天怎麼一句都不提?”

杜林祥說:“現在提顯得太心急了,再說場合也不對,慢慢來吧!這交朋友、談生意也像炒菜做飯,一開始用文火慢慢熬,等到了時機,再用大火猛炒幾下就能入味。咱們現在就用女包、圍巾這些小恩小惠慢慢和人家套交情,等有了交情,生意上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杜林祥又笑着說:“套交情歸套交情,不過你也得小心。我看這個安總的家庭生活應該不怎麼幸福,你又是出了名的帥哥,別為了做生意,把自個都搭進去了。”

周玉傑問:“三哥,你怎麼知道人家的家庭生活?”

杜林祥說:“剛才在KTV,我看安總玩得很起勁,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還是你那幾位同學執意要走,聚會才結束。一個晚上不想回家的女人,家庭生活能幸福嗎?再說了,安總一路上笑呵呵的,可跟自己老公打電話時,口氣一下就冷淡了。”

周玉傑說:“三哥,你那眼睛、耳朵可是一刻也沒閑着啊。不過話說回來,你不用擔心我,倒是要把自己看好。像安幼琪這樣的成熟女性,可對年輕男人沒興趣,人家沒準喜歡你這種大氣穩重的。”

杜林祥一巴掌拍在周玉傑肩上:“開你的車,少胡說八道。”

接下來的幾周,杜林祥與周玉傑屢次邀安幼琪出來小聚。當然,每次聚會結束,杜林祥也不忘施以小恩小惠。禮品的檔次越來越高,從幾千元的女包到上萬元的美容健身卡,直到最後將價值數萬的名牌手錶奉上。

眼看交情套得差不多了,杜林祥決定終止細水長流、文火慢燉的狀態。他親自打電話,邀請安幼琪周末去郊區的農家樂。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后,杜林祥將一張準備送給安幼琪的二十萬元儲蓄卡裝進兜里。他認為,是時候將所有作料扔進鍋里爆炒一番了。

三月的洪西,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一望無際的油菜花,在白牆黑瓦和小橋流水的映襯下,彷彿一幅寫意的水墨畫。杜林祥操控着方向盤,在蜿蜒曲折的鄉村公路上前進。安幼琪坐在副駕位置上,車內瀰漫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香水味。

杜林祥覺得,幾乎每次同安幼琪見面,這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都會有所不同。安幼琪對於香水的偏好,已經達到痴迷的程度。只是很久以後,杜林祥才明白安幼琪迷戀香水的真實原因。

前段時間,周玉傑利用各種關係,已經將安幼琪的經歷基本弄清楚了。如今一副貴婦派頭的安幼琪,竟是個不折不扣的農家女。直到上高中時,她的名字都叫安淑蓉。安幼琪,是安淑蓉在高二時給自己改的名字。高考時,成績優異的安幼琪發揮失常,只考上當地的師範學校。父母覺得,將來能當個老師也是不錯的選擇,再說貧困的家境,也不希望她繼續復讀。不過,好強的她卻頂住父母壓力,堅持復讀一年。第二年,她終於如願考入洪西第一學府,也是全國重點大學的洪西大學。

研究生畢業那一年,安幼琪留校工作,並在同一年結婚。她的老公,就是當時洪西大學副校長的兒子。安幼琪能夠順利留校,是否就因為她嫁給了副校長的兒子,外人不得而知。只不過,那位副校長的兒子,這麼多年都還在學校教務處當一個普通幹部。倒是安幼琪,先是擔任學校團委副書記,後來利用到地方掛職的機會,留在了河西區政府。

杜林祥同樣來自貧瘠的農村。他明白,農家子弟要想出人頭地,就要吃更多的苦,付出更多的努力。安幼琪能走到今天,一定經歷過許多波折。從她高中時為自己改名,到如今時髦高貴的打扮,似乎說明在這個女人內心深處,還是隱藏着一絲自卑。同時她也急於與年少時的凄苦生活,做最決絕的告別。

杜林祥預訂的農家樂就在一口池塘的邊上,他連周玉傑都沒有叫來。在他看來,越是談重要的事,參與的人就越少越好。

有了前幾次的交往,杜林祥現在說話也能開門見山:“安總,有一個項目,不知咱們能不能有合作的機會?”

安幼琪問:“杜總說的是哪一個項目?”

杜林祥說:“就是原來河州市食品機械廠的那片廠房。我知道那塊地現在就在政府手裏,而你們河西城建公司,就是專門負責把政府手裏的地賣出來。”

安幼琪笑了笑:“杜總的消息真靈通。”

杜林祥說:“生意人嘛,自然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安幼琪說:“杜總眼力不錯啊,那塊地可是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實不相瞞,打這塊地主意的人還真不少。”

“所以啊,才需要安總你關照。”杜林祥從兜里掏出那張儲蓄卡,“這是一點小意思,希望安總笑納。只要我能拿到那塊地,事後自當重謝。”

安幼琪嫣然一笑:“卡里有多少錢?”

杜林祥說:“裏面有二十萬。如果最後能成功,到時再將一百萬奉上。”

安幼琪抿了一口茶:“杜總說話,倒是很直接!不過你要知道,河西城建是代表政府進行土地出讓的國企,你這麼做,可算是行賄。”

杜林祥笑了:“哪有這麼嚴重,不過就是想和安總交個朋友。”

安幼琪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就不必再破費。另外再說一句朋友間的話,杜總真打算送錢,你也送錯了人。”

杜林祥問:“此話怎講?”

安幼琪說:“杜總應該聽說過,河西區的土地爺爺是卓伯均,他才是城建公司的一把手,而且在政府里也兼着職務。我這個總經理,說到底只是卓董事長的助手。真正拍板的人是他!就算我使出渾身力氣,最後也抵不上他一句話。”

杜林祥微笑了一下:“剛才安總說我講話直接,其實你也是豪爽之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實不相瞞,我以前就是個包工頭,錢掙了不少,可認識的達官顯貴真不多。我和那位卓董事長,沒有一丁點交情,就是去送錢,也找不到門路。所以,還得麻煩安總牽線搭橋。”

“杜總,你錯了。”安幼琪說,“要我不出面,你或許還有機會。我要真出面,你恐怕連半點機會都沒有。今天邀我出來談正事,為什麼不叫上玉傑?因為你明白,做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卓董事長知道咱們的關係,他收起錢來也會有顧慮。”

杜林祥覺得安幼琪的話不無道理,他搓了搓手掌:“不過,我的確從不認識卓董事長,就算臨時抱佛腳,也不知道該去哪抱。”

安幼琪指了指桌上的銀行卡:“交情這東西,一回生兩回熟。你已經知道廟在哪裏,就看自己帶的香火錢夠不夠?”

杜林祥點點頭:“安總說得有道理,咱一個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只要動腦筋,總會有辦法。不過還是感謝安總指點迷津,這二十萬,就當是我付給你的諮詢費,如果事情真能成功,我承諾的一百萬也會分文不少地奉上。”杜林祥向來認為,越是愛財如命,就越要揮金如土。尤其是送錢時,一定得大氣豪邁!

安幼琪盯着杜林祥,臉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笑容:“杜總,事情真成功了,在土地爺爺那邊你可要花不少錢。我這裏一席無關痛癢的話,就值得你破費一百二十萬?”

杜林祥說:“我杜某是個粗人,沒啥腦筋,只知道出來混,江湖信義最重要。我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

安幼琪說:“杜總可不是個粗人。半年前你運作北國天驕的項目,硬是從萬順龍這頭河州地產界第一猛虎的嘴裏,拔出一顆鑲着鑽石的金牙。你這本事,好多人都自愧不如。”

杜林祥心中一驚。看來,不光周玉傑去探聽了安幼琪的經歷,人家也把自己的底細摸了個清楚。杜林祥憨憨地笑起來:“那都是運氣好。不過我剛才說的錢的事,一定會兌現。”說話間,杜林祥就把卡裝進安幼琪的口袋裏,同時叮囑道:“密碼是六個8。”

安幼琪點了一下頭:“杜總果然仗義。剛才我說了,這件事上我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出出主意倒是可以。”

杜林祥頓時來了精神:“請安總指教!”

安幼琪說:“你們現在畢竟還不是萬順龍,想直接和卓伯均搭上線有些困難。不過,咱們卓董事長是位‘妻管嚴’,對老婆的話言聽計從,他老婆叫袁琳,是河州人民醫院的醫生。這個女人,倒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主,不過她有一個特殊的愛好,就是集郵。你們要是能奉上一枚珍貴的郵票,我想起碼和卓董事長之間,就能搭上線。剛才說了,這事我不能出面,但我有一個好朋友,是河州市集郵協會的副秘書長,叫嚴家贛。他同袁琳也是好朋友,我可以私下和他聯繫,讓他為你們引見。”

杜林祥趕忙點頭:“多謝安總!”

安幼琪將茶杯端在手上,不疾不徐地說:“俗話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既然拿了你的諮詢費,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你們去和卓董事長套交情,自然需要時間。往後三個月,我會以各種借口,延緩那塊地的出讓。如果三個月後,你們還不能搞定,我也無能為力了。”

杜林祥感激地說:“有安總出手關照,我心裏就有底了。”

據說,世界上有兩種東西能讓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迅速靠近。一種是性,一種是錢。上床之後,許多原本私密的話題,兩人都可以開誠佈公地交流,比如,你更喜歡哪種姿勢?你每個月幾號來例假?同樣,錢也是個好東西!安幼琪收了杜林祥的錢,兩人的關係無疑更近一步,從個人興趣到成長經歷,兩人盡情地聊開了。

整整一個下午,無論是在鄉村小路上散步,還是在池塘邊垂釣,杜林祥與安幼琪都聊得很開心。同樣出自農家的背景,同樣在事業上苦苦奮爭的經歷,讓他們能找到許多共同話題。杜林祥說起自己年輕時在家做農活,挑水換肩也不用手幫扶,只需頭一低,頸一硬,脖一扭,扁擔就從左肩移到了右肩。聽了這話,安幼琪撲哧一聲笑了。那神情,彷彿卸掉了平日裏沉重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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