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入宛城
處理好了清河的事情，已經是幾天後了，奶娘因為年邁，拒絕了穆清婉的隨行要求，打算回京城投奔兒子養老。穆清婉只能帶上寶兒，一行人再次出發。
離開的時候心情有些沉重，穆清婉來過清河總共兩次，可是每一次的印象都很不好。
回想在青雲書院時候的點點滴滴，穆清婉唏噓不已，也不知道周娉婷到底有沒有過後悔當初的選擇……
糧隊早穆清婉一步離開清河，穆清婉帶着胡昭幾個人輕裝上陣，所以很快就趕上了大部隊。
因為心裏挂念弟弟穆宴，穆清婉命人加快了後面的行程。
只是畢竟還帶着一個孩子，所以，現在穆清婉也坐在了馬車上。
“這孩子聰明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這些天吃的都少了許多。”
吉祥看着穆清婉懷裏的娃娃，忍不住說道。
“是嗎？待會停車休息的時候，去馬隊找找有沒有馬奶。大概這幾天一直喝清粥的緣故吧。等進了下個城，去找個奶娘。”
穆清婉疑惑地看着懷裏的小娃娃，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人看，看起來就很伶俐的樣子，只是好像有些懨懨的模樣。
可惜，穆清婉自己沒有照顧過孩子，唯一懂的一些東西，還是在自己兩個弟弟小時候見識到的。可是，這些哪裏用得着她親自動手呢？吉祥和如意就更不懂這些了。所幸，寶兒已經快一歲了，可以吃一些粥。
一路上顛簸辛苦，所幸的是，寶兒除了餓了或者要噗噗的時候哼唧幾聲，其他時候很少哭鬧。乖乖巧巧的性子，讓穆清婉很省心。
“這娃娃長得可真好看，白白嫩嫩的。”
如意忍不住捏了捏寶兒的小臉，可能感覺到了不舒服，寶兒皺了皺眉頭，一扭身，把頭埋進了穆清婉的懷裏。
“寶兒害羞了呢。”
穆清婉笑了笑，往上提了提孩子。這孩子的親爹和親娘長像都不差，從遺傳的角度講，這孩子以後也不會太糟糕。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穆清婉是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吉祥和如意也從最開始的不認同，也開始忍不住關心他。也實在是，這孩子實在是個招人疼愛的。
“可是，小姐，您畢竟還未出閣，若是帶着一個孩子，以後怕是……”
吉祥還是有些擔心，穆清婉畢竟還沒有出嫁，身邊帶着個孩子算怎麼回事。
“嗯？那有什麼？先帶去邊境，找地方安頓下來。等以後回了京城，就問問周府的意思，若是他們不願意要，那我就養他長大就是了。”
穆清婉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懷裏的寶兒像是有所感應，抬起頭來，看着穆清婉咯咯地笑。看得穆清婉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吉祥心裏複雜，畢竟在她的眼裏，寶兒再好，也總是比不上穆清婉來的重要。雖然還是為穆清婉發愁，卻也不再多說什麼。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西行。
十日之後，隊伍終於到達了宛城，在宛城休整。
宛城原來是王大舅的駐地，這裏有不少他的舊部。因為穆清婉每到一處之前，都會提前讓胡昭先行一步，去打探消息。也因此能夠提前得知王大舅的部下暫時留在這裏籌集糧草。
因此，穆清婉就決定在這裏，暗中把糧食交給負責的人。因為已經悄悄地打好了招呼，一進宛城，穆清婉就安排胡昭去做這件事。
穆清婉了解到穆宴在戰場雖然吃了一些苦頭，但是平平安安，也就了卻了一件心事。於是，趁着空閑的時間，穆清婉帶着吉祥和如意一起去了趟浮山寺。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這裏，卻早就已經物是人非。
梨花過了盛開的季節，梨園裏都是光禿禿的樹榦，地上落滿了枯黃的葉子。
這時候的梨園空蕩蕩的，罕少有人跡，沿着台階上山，一路上都是荒涼的景象。
浮山寺依舊佇立在梨園深處，只是寺院的大門緊閉，也沒有了昔日熱鬧的景象。
穆清婉讓吉祥上前去敲門，過了許久，寺門才打開。
“阿彌陀佛，施主，請問您找誰？”
寺院的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小沙彌，大概也只有十歲左右的模樣，好奇地打量主僕幾人。
“小和尚，無塵大師在嗎？”
吉祥開口問道。
“無塵大師圓寂了。”
小沙彌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回復道。
“這……”
吉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回頭眼神詢問穆清婉的意思。
“無塵大師圓寂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穆清婉也有些驚訝，雖然能夠料想到無塵的可能去處，只不過聽到他圓寂的消息，還是忍不住了驚訝。
“有好幾年了，所以我們寺院香火也就慢慢地少了。”
小和尚摸了摸圓圓的腦袋，聲音越來越低。
“吉祥，我們走吧，多添些香火錢。”
穆清婉無奈，打算離開。
“無憂，你又偷懶去玩了？怎麼還不去砍柴！”
這時候一聲年邁的聲音傳來，隨即一個老僧走了出來，一伸手擰住了小和尚的耳朵。
“師叔，我沒有偷懶。是有施主來訪，真的！你看香油錢！”
小和尚被擰的齜牙咧嘴，着急地一隻手護住耳朵，一隻手把剛剛吉祥給自己的銀票拿給老和尚看。
吉祥塞給了小和尚幾百兩的銀票，老和尚這才留意到還有別人在場。尷尬地咳嗽了幾聲。
“咳咳，幾位施主。不防進寺院一看，師祖圓寂之時，還留下了幾句話給有緣人。”
老和尚整了整僧袍，恢復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小姐？”
吉祥和如意還在詫異老和尚前後的巨大轉變。
穆清婉想了下，就隨和尚進了寺院。
寺院裏面還是幾年前的模樣，只是人少了很多，偶爾能夠碰到一兩個僧人，寺院顯得空蕩蕩的。
“自從師叔祖圓寂之後，信客就少了。這碰到了年頭不好，寺院也養不起那麼多人，很多僧侶也都還俗了。”
說起寺院的現狀，老和尚也是無奈。穆清婉給寺院的香火錢，老和尚早就藏進了袖子裏，原來和尚也愛財。
“對啊，總是吃不飽飯。施主，您真是個好人。”
小和尚無憂摸了摸肚子，也是插嘴說道。
“我跟浮山寺有些淵源，也曾經得到無塵大師的救治，舉手之勞罷了。”
穆清婉看了看小和尚，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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