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
杜靜芙挺直了脊背，氣勢絲毫不弱，伶牙俐齒的訓斥馬嬤嬤。
就是這個老嫗婆沒少給祖母攛掇壞主意，我今兒就要你的命。
馬嬤嬤聽了臉漲紅了，翻個白眼不屑的笑了笑，毫不掩飾臉上鄙視看不起的表情，“小姐知道夫人去世了就好，我來是有正事的，老太太交代了，馬上要收拾房舍了，讓你把庫房鑰匙拿出來，有用。”
“庫房鑰匙一直都在祖母那裏，我母親去世前說的很清楚，杜家的東西她全都如數上交了，我這裏沒有什麼鑰匙。”
杜靜芙微微揚起下巴，今生今世誰也別想碰我的東西，敢伸手我就剁碎了你！
馬嬤嬤眼睛一瞪，渾濁的老眼微微眯起，泛起陰毒的冷光，“姑娘可不要裝糊塗，老太太要所有庫房的鑰匙，這裏是杜家，所有的東西都是杜家的，哪有什麼你的我的，趕快交出來。”
厲喝一聲氣勢洶洶的上前一步，竟然要伸手去抓杜靜芙，丁香立刻上前一步，狠狠推了她一把。
杜靜芙冷笑一聲，望着馬嬤嬤涼薄的吐出一句話，“馬嬤嬤對我不敬，還敢出手打我，丁香給我狠狠地打，死活不論，死了就給我母親陪葬！剁碎了扔去亂葬崗！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想做孤魂野鬼！”
她仰起頭瞪着大眼用力咬牙切齒，大聲的一字一句的怒吼，聲音尖利清脆，別說這個院子，其他院子的奴才也聽的一清二楚了。
“是！”
丁香脆生生的應了一句，艾葉拽着靜芙迅速後退到門邊上，然後抄起跟前的頂窗戶的棍子，再度跑上前，一把塞到丁香手裏，快速折返擋在靜芙面前。
馬嬤嬤率先伸手要扇丁香，丁香比馬嬤嬤矮不少，身材纖細手腳靈活，一彎腰就鑽沒影了。
丁香拿着棍子反手照着馬嬤嬤的腿狠狠就給了一棍子，專找軟肉打，下了死力氣。
“啊！你竟敢打我，我是老太太的人，啊！”
馬嬤嬤被擊中後腿膝蓋一軟摔在地上，年紀大了腿腳哪有孩子靈活呢，一時沒能及時爬起來。
趁你病要你命，丁香如狼一般，撲上去抄起棍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掄。
馬嬤嬤被打的嗷嗷直叫，嘴裏不斷地哭喊着，我是老太太的人，是老太太讓我來拿鑰匙的。
“我手裏只有我娘陪嫁庫房的鑰匙，我娘病重早就把府里鑰匙交了出去，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我祖母怎麼可能讓你來拿我娘的陪嫁呢，那豈不是要貪墨我娘的嫁妝么。
這可是觸犯律法的，你讓我祖母背黑鍋，我打的就是你這個黑心的奴才！打！給我狠狠地打！”
靜芙向前一步站在屋門外，扯着嗓子大聲的喊叫，就是要讓所有的人全都聽一聽，堂堂做祖母的人，在我母親屍骨未寒之極卻來搶兒媳婦陪嫁，其心可誅啊！
“不是的，不是……啊，別打了！”
“打死了我負責，天塌了我頂着！狠狠地打！”
杜靜芙雙眼猩紅一片，望着馬嬤嬤恨意濃深，前世就是她不停的在祖母面前攛掇壞主意，讓自己嫁做望門寡也是她首先提出來的，結果父親猶如看到了指路明燈一般，將自己賣了出去。
壞水都是她和祖母一起合謀而成的，一窩子狼心狗肺的畜生，沒一個好東西，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丁香是個直腸子，是夫人買下的孤兒，因為力氣大一些和男孩一樣，跟着胡亂學武也沒管過，後來夫人發現可以留這保護女兒，這才讓人用心教了。
她只認夫人和靜芙，是夫人救了自己，對於靜芙的每一個命令從不打折扣。
打了一會馬嬤嬤不動了，老嫗婆年紀大了，受不住暈過去了。
丁香停了下來，“小姐，她暈過去了，還要繼續么。”
“她還醒着呢，還在罵我呢，繼續！”
靜芙憤怒的瞪視着癱軟在地上的老太婆，堅決不承認馬嬤嬤被打暈了，今兒我就是要她的命。
丁香愣了一下，李嬤嬤進院了，在門口看了有一會了，她沒勸，姑娘是她奶大的，她了解姑娘的脾性，這是恨急眼了。
“丁香聽你家姑娘的，無論任何命令都要堅決不打折扣的完成，你忘了夫人的囑咐了？”
李嬤嬤目光凌然平靜的開口，讓她發泄一下也好。
“是。”
丁香抬起棍子望着馬嬤嬤的癱軟的身體，微微眯起眼照着馬嬤嬤的頭部狠狠給了一棍子，鮮血瞬間流淌了出來，馬嬤嬤身體無意識的抽搐了一下，聲都沒坑。
緊接着又朝着脊背給了一棍子，力道之重讓她後背心都汗濕了一大片，紅色碎花的外褂都變了顏色。
這一棍子下去馬嬤嬤連動都沒動，丁香上前探了探鼻息，“小姐，馬嬤嬤年紀大了不行了。”
靜芙仰起頭望着天空碧空如洗，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口氣涼薄的問道：“她還能活多久？”
“不超過三天。”
丁香的聲音刻意壓低，不仔細都聽不清楚了，奈何院子裏太安靜了，靜芙聽得一清二楚。
“很好，嬤嬤賞了丁香和艾葉，一會找人抬了馬嬤嬤回去，見到老太太院子裏的奴才，大聲的稟告，馬嬤嬤要來搶我娘陪嫁庫房鑰匙，還出手打腫了我的臉，所以才被教訓了一番。丁香。”
杜靜芙勾起薄紅菱唇，朝丁香勾勾手指，對着自己的臉做了一個動作。李嬤嬤聽懂了，倒吸一口涼氣，她的姑娘啊，從今日開始徹底的變了！
丁香一時愣在那裏，望着靜芙有些不敢動，為難地看着李嬤嬤。
李嬤嬤摸摸丁香的頭，“去吧，聽小姐的，她是為了我們所有的人能過好日子，她在保護我們，咱們不能拖後腿。”
她明白了姑娘要做什麼，她不懂那麼多，卻知道此時此刻她們必須團結一心才能闖過重重難關。
丁香望着小姐吟吟淺笑的臉，眼裏充滿了鼓勵，此時院子裏只剩下她們幾個人了，夫人病後這個院子就開始荒涼下來。
走的走散的散，連丫鬟都找借口調離了這個院子，等閑有事她們都要親力親為。
“小姐，我……”
杜靜芙揚起一個笑容，“丁香，你要好好學武，你家小姐我等着你保護我呢，要用力抽，一定要讓我的傷等到外公他們全都能看見，我們才能全身而退。”
丁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放下棍子，抬起右手，運足力氣狠狠的抽了杜靜芙一個耳光，幾乎是瞬間她的臉就紅了，好半天五指印都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