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他將她抱坐在腿心,以這般親昵之姿,入得更深,幾乎想要這樣,與她完全相融,合而為一,誰也分不清彼此,最好。
一寸一寸,佔據她,被她所縛,任她浸染,甜膩地,與他糾纏。
畢竟是司掌歡喜之神,就算本有些氣惱他又胡來,卻也在漸生的情慾歡愉間,獲得樂趣。
擠不出數落他的字眼,壞臂抱緊他頸項,小嘴親吻着他的。
狂喜一層一層堆疊上來,由吞容他的那一處,最為激烈,痙攣戰慄。
她軟下去的身勢,一次次被他抬高,回應着他的進擊。
她緊樓他脖頸,縛得太牢,一如身下迷人芳徑,逼人發狂。
她放縱身軀,享受快樂,渾身沐浴極悅之巔。
與心愛的人這般交融繾綣,是如此美妙。
身體愉悅了,心靈更是。
這一夜,他整治她,她也整治回來,到半夜,誰整治誰已分不清楚,再來一遍。
被「整治」了一夜(同理,也整治了某人一夜),開喜雙腿酸軟,步伐虛淫。
坐在椅上時,沒忍住一聲悶吭,引來破財抬眸看她。
「小孩子不要問。」她讀出燦燦金眸里的好奇注視,索性先開口,阻止崽子提問。
破財不服氣道:「不要以為小孩子不知道,每次大人叫我早些上床睡覺,隔日我娘也都是這副模樣走出來,我懂!」
「……」破財懂的程度多寡,開喜實在不想深究,於是轉了話題:「你今天怎麼也跑到魔境來?同你爹娘稟報過?」
「今天燭九陰又來亂了,我當然得趕過來。」至於同爹娘稟報過……嗯,怎麼可能。
燭九陰數年一鬧,沒想到她重回魔境,就給碰上了?
也好,她老早就想看看,哪只不長眼的,竟戀慕於天愚。(天愚:……)
「你趕過來有啥用途?」開喜自動自發,桌上有什麼吃的,全往嘴裏塞。
她體力耗損過度,得補補。
破財努力想想,還真沒有,但崽子哪肯承認自己無用,揚抬小下巴,義正詞嚴:「給我徒兒遞茶水呀!」
開喜嘴裏未咽下的食物,險些噴出來,灌了一口水,吞下,清空嘴巴才道:「我還以為,當人家師尊,出現燭九陰這類凶暴敵手,理應把徒兒護在身後哩。」
「我家向來是徒兒把師尊護在身後!」看着爹娘背影成長的崽子,一點也不覺得哪裏奇怪。
「也是,家庭傳統嘛。」她正喝着一碗粥,粥是粟米熬的,魔境哪來的粟米?自然是二十年前,她由百花天女討過來,讓破財帶着玄鳳、燭九陰眼珠,一塊送來的。
這品種,與凡間栗米不同,堅韌多、耐熱許多,結出來的穗子,亦覆有一層頗難碾碎的堅硬外殼。
對力量挂帥的魔族來說,區區外殼,多捶個十下,還不得乖乖破碎,露出堅殼下的飽滿栗米。
魔族,向來比較喜歡用蠻力嘛,哼哼。
當時帶來的各式種子,在魔境各處散播,有些確實無法適應,枯萎收場,有些,宛袺本該隸屬魔境,落地生根,長得極其茂盛。
如今放眼望去,魔境的遍地紫紅間,摻雜了其餘嫩綠色澤,倒也是一幅美景。
開喜胃口太好,吃完又盛了一碗,正舀起一匙,送往嘴邊吹涼。
外頭一陣叫囂聲,震天價響,吼來中氣十足,向狩夜叫陣,讓開喜頓下動作。
她瞳眸,頗是吃驚。
她由天愚手中取得燭九陰眼珠,也大略知曉眼珠來歷,屬於定情之用,於是很能地,將那位獻上眼珠的燭九陰,視為雌性。
可此時此刻,在外頭大呼小叫的,妥妥是只公的!
為確定不是自個兒耳朵出差錯,她端起粥碗,行至窗邊,仰頭,望向那片與上界仍不太相同的異色蒼穹。
濁息為雲,極艷的紫色天幕,玄鳳已乖巧上工,來到半空,金烏的耀芒,點綴一角。
由於玄鳳還小,火和熱皆不足火候,像上冬季的陽光,看起來高,卻不覺得燠熱。
燭九陰就飛騰於空中,叉腰擺尾……嗯,果真是公的,她耳朵很正常,沒聽錯。
沒多久,提槍的狩夜馳赴半空,兩方話少,招呼也沒打,直接動起真格。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拳風掌氣,呼嘯聲不止。
「狩夜……叔,打不贏那條燭九陰嗎?」燭九陰的強惺,她早有耳聞,當然對於那一族的古怪脾性,聽得更是多了一些。
若燭九陰於上古之初,沒與神族同一陣線,在數場大戰中,及時施予幾次援手,恐怕如今的魔境中,也會添上燭力陰這一支族系。
他們本屬魔,后經歷天地初開,獲神族所邀,共列仙班,成為特例,既是魔,又是神。
卻也因為這一點,為神的燭九陰、十足不擅長,做得七零八落,該犯的天規,從第一條犯到第九十九條,被威脅由仙籍除名也不怕,魔性難除,脾氣忒大,喜怒無常,一言不合便毆打仙友,偏偏身為嗜戰之族,神族不願與他們交惡,索性將他們請下仙界,以神魔稱之,算是劃清界線。
燭九陰善戰,斗神魔族不遑多讓,前者在上界過過一段不算短的好日子,難免荒廢拳腳,後者在兇險魔境,持續淬練,沒道理分不出勝負。
開喜私心覺得,狩夜理當略勝一籌。
「狩夜當然打得贏呀!但萬一把他打死,不知道眼珠子會不會跟着蔫萎了嘛。」
提及未來愛徒,破財整個偏心,愛徒好,愛徒棒,愛徒愛徒呱呱叫,沒有誰比愛徒更強悍,燭九陰也一樣,在愛徒面前,不過是條小蛇。
「原來如此,狩夜……叔用心良苦。」算是理解了的開喜,吃着粥,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兒:「我瞧狩夜……叔的臉上,似乎也頗享受耶。」
「他戴着面具,你也能看出來?」破財努力瞧,沒能瞧出端倪,倒是將兩方的招式,看得仔仔細細,身體出自能,跟着比劃其中幾招。
「我誰呀?喜神耶,他身上那股樂在其中,打得暢快淋漓的過癮,濃到我這兒都嗅着了。」
何止狩夜,就連那隻燭九陰,臉上挨了一拳,還能吃齜牙咧嘴地笑。
「應該是太久沒遇過勢均力敵的對手,能痛痛快快打一場,所以很開心吧……以後,我也一定要變得這麼強,跟狩夜連打幾天幾夜,讓他只喜歡跟我玩,不找別人。」破財又有嶄新的願望。
男人的友情,總是萌發在很古怪的地方。
恕開喜並非男人,無法領會箇中奧妙,只覺得男人真沒效率,區區小事,也要浪費這麼多年來打架,打來打去,打不出一朵花兒來。
燭九陰上門討眼珠,若討成了,又拿去送天愚,她再去向天愚拐回來,燭九陰繼續闖入魔境叫囂……如此迂迴,真是何必?
換作是她,會直接跟燭九陰談交易,你眼珠子留給我,我去將天愚賭贏了拿來贈你。
大夥各取所需,這樣豈不皆大歡喜?
據說每回最少打上十天十夜,光想都累,開喜瞧久了嫌無趣,不如坐回桌邊,認真消滅食物。
吃了約莫八分飽,一臉神清氣爽的憂歌,浴後方歸,身上猶帶一絲水氣和熱暖,長發半干半濕,晾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