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背後的人
?送走齊翼兩人已經快十點了，安淑芬最近養生，睡得比較早，待兩人一走她就回房間睡覺了。
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沈又知盤腿坐在沙發上，抱着手機刷微博。她出道初期經常玩微博，後面微博盛行的時候她又不玩了，只是喜歡看微博，自己也不發表內容評論什麼的。
為此被方濤抱怨了好久：“你跟我們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啊！人家還發發微博招攬幾個粉絲，你看看你，說讓我幫你經營你也不願意，簡直是…”簡直了半天方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長長地嘆口氣。
顧叢拿着遙控調了半天，最後定格在體育頻道上看籃球賽。沈又知刷了圈微博，抬頭看看電視，又看看時間，準備去洗漱做面膜睡覺了。
“我先去睡了。”沈又知站起身，對一邊專註看球賽的顧叢說了句便往房間走去，“你也早點睡吧！”
“嗯！”顧叢轉頭看了她一眼，輕聲應道。
忽然有一種結婚多年的夫妻間相處的感覺。
最近沈又知工作上的安排不多，顯得頗為清閑。也不是不給她安排，而是方濤想給她安排她不讓，這頗讓方濤無奈，但想到她背後的大老闆，他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嘆氣：“有大紅大紫的命，卻沒有那個野心。”
不過她也不是一點活動也不參加，偶爾也去站台，唱幾首歌什麼的。就在這樣不咸不淡的日子裏，《媽媽，別走》的上映日期到了。
張一民本就是一個具有票房號召力的人，加上幾個大牌主演，上映第一天票房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顧叢包了場，陪着安淑芬去電影院觀看，安淑芬本欲拉上沈又知，奈何她打死不從的態度太強烈，只能作罷。
看完電影回家，安淑芬直誇她，“演的太好了，看你在戲裏變成壞孩子的時候我可慶幸你這麼乖巧了，你哭的時候我好心疼的。”
顧叢面色複雜地看了眼沈又知，心裏也微微有些疼，因為他知道她是真的哭，並不是演戲。
察覺到顧叢的目光，沈又知看過去，偏着頭語帶笑意地問：“幹嘛這樣看我？”
顧叢恢復平靜的神色，反問：“哪樣看你？”
“媽媽都評價我演的好了，你覺得怎麼樣？”沈又知好奇地問道。
“嗯，那幾個月的學習還是蠻有用的。”顧叢很大神地評價道。
“那個仙俠劇你接了嗎？”顧叢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來玩遊戲，語氣隨意地問道。
沈又知抬着杯子一邊喝水一邊走到客廳，聞言應道：“我挺想接的。”瞬間反應過來什麼一樣，驚訝地看着顧叢，“你怎麼知道我收到了那個劇本？”
顧叢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好一會兒才開口：“方濤會向我彙報，你接的代言、劇本，所有都要經過我的同意。”
沈又知張大嘴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是那個一直和她形同陌路的人么？
方濤覺得沈又知今天有些奇怪，兩人在挑選劇本，在他發表了各種看法之後，她時不時會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他，這目光讓方濤有些發怵，他終於忍不住發飆，“你幹嘛這樣看我？”
沈又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看得他快暴走了方才開口，“濤哥，我覺得你更適合當演員，要不我做你經紀人，保證你拿個影帝。”
“哎喲喲，我去演什麼？演醜男與美女的真愛？”方濤順着她的意思玩笑道。
“演間諜，這個特別合適。”沈又知靠着椅背，還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方濤看了看桌上的一堆劇本，實在想不通她怎麼會想到間諜這個詞，“何以見得我有這樣的本事？”
“生活原型呀，不用演，或者說本色出演。”
方濤終於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我生活中就是間諜了，我做什麼了？”
沈又知冷哼一聲，“是不是我所有的劇本、參加的活動你都會報備顧叢，得到他的允許才讓我做的？”
方濤一愣，看她並不是真的生氣，心裏鬆了口氣，“你怎麼知道的？”
沈又知又冷哼了一聲，“七年了吧，你竟然背着我做這麼多還能不在我面前表現出來，這演技不是一般的好啊！”
方濤“嘿嘿”的笑着，“這不是顧總是大老闆么？我當然聽他的嘍！”
沈又知伸出食指指着他，好半天才想到用什麼詞來形容他，“趨炎附勢！”
“你和顧董什麼關係啊？他對你太盡心了。”方濤如狗仔一般八卦道。
確實，昨晚顧叢說她所有的工作都是先經過他過目才讓她挑選的時候，沈又知一點都不生氣，取而代之的是幸福，是感動，所以她才不會生方濤的氣。
“他沒跟你說嗎？”沈又知好奇道。
方濤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十足十地表現出了濃重的求知慾。
沈又知笑：“難為你憋了那麼些年，心裏素質還真是不錯，那你繼續憋着吧！”
“……”
方濤無語了半晌，心裏被這個八卦弄得痒痒的，“哼，我還懶得知道，知道的少更安全一些。”
沈又知笑得更開心，她突然發現方濤有點像一個傲嬌的小孩子。
最終沈又知接下了那部仙俠劇，出演一個通曉萬事的靈女。雖通曉萬事，卻琢磨不透人心，被魔界的三太子騙了真情，隨後她開始復仇。復仇之路上遇到了仙界打入凡間厲難的一個上仙，后兩人相愛，經歷了各種磨難最終在一起。
開機發佈會在B市舉行，方濤陪着沈又知在發佈會前一天到達B市，與導演和製片一起吃了飯。
“本來我不太看好你，非專業出身，演的一部電影和一部電視劇簡直就是花瓶。但張一民導演跟我推薦了你，我就想先讓你過來試戲。恰好張一民的電影上映，我去看了一下，發現你演技提高了不少，就直接定下來了，不過如果演不好我還是會換角的。”
導演王學明似乎喝得有些多，口齒不清地和沈又知講述選她的過程。沈又知聽完一愣，有些尷尬，又有些開心，還有些擔憂。
尷尬的是王學明都不看場合的直接說她是花瓶，高興的是得到了張一民的推薦，擔憂的是演不好被換角。
當然，有這種質疑的不光導演一個，或者應該說所有人都在質疑。
這部劇據說是投資頗大，演員都是當紅小生和花旦，每個人都演過幾部收視率不錯的偶像劇，有容有貌還有演技。而偏偏主角給了她這個歌手，演了三部戲，最後一部雖說有點演技，可是畢竟是做主演，能挑大樑嗎？
發佈會上，大多數問題都對準了她，犀利又刻薄。
“我們都知道，你是歌手出道，最近一兩年才往戲劇方面發展，作品並不多且演技受到眾多吐槽。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是怎麼得到這個角色的？”
“這個你還是問導演吧！”沈又知心裏再怎麼不好受，面上還是不能顯露半分，微笑着把問題拋給了導演。
導演順勢接過了話頭，說的倒是與前一晚在飯局上一樣的，不過是以玩笑的口吻來說花瓶這個詞的，沈又知心想媒體才不管你什麼口吻呢！報道出來一樣得是導演評價女主是花瓶。
“被評價是花瓶，你心裏怎麼想？”
“我要做個有實力的花瓶。”
“在近期上映的電影裏，你的演技得到了大眾的認可，是你去年在國外學習的結果嗎？”
“這是一部分原因。”
“有傳言說你和陸揚都是因療情傷而遠赴國外，並在國外偶遇，現在還是同一家公司的藝人，你們倆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沈又知愣了一下，本能地去看了看導演和其他主演的神色，沒看到不愉快的神色，她微微鬆了口氣，方才在記者的追問下答道：“我們沒在一起。”
擔心記者還會追問她與電視劇無關的問題，她先一步開口，語氣帶着點謙虛的祈求，“請不要再問我這些和電視劇無關的問題，因為這並不是做我的訪問，你們更應該關心的是接下來的新戲。”
記者哪會聽她的，只把她這話當做託詞，認為她是不欲作答，雖然她是真的不想答。他們還是接着問，主持人這才過來岔開話題。
發佈會結束，沈又知回到酒店，臉上一直偽裝的微笑瞬間就卸了下去，陰沉着臉坐在那。
方濤嘆了口氣，剛剛採訪另一個主演秦霏霏的時候，有記者提問：“外界一直盛傳你是靠潛規則上位的，你是否聽過？”
“是有聽到過。”秦霏霏點點頭，“清者自清！”
“你也是導演主動找的你嗎？”
秦霏霏笑得溫柔又無奈，“我可沒有又知的好運氣，才演了三部戲就受到了張一民導演的賞識推薦，我是過來試了戲，導演相中才能留下的，不然我現在還各個劇組去跑呢！”
聽似是誇獎沈又知，可細聽下來卻是暗諷她沒實力，是靠張一民得到的角色，關鍵是聽聞她的話，沈又知還必須表現出聽不出其中深意的表情。不過不管她怎麼表現，娛記都會報道新戲還未開拍，兩主演就已經鬧不和。
“你也別太在意了？你這幾年順風順水的，不招人嫉妒才怪。”方濤覷了眼她的神色，心說她雖然沒潛規則，但確實有人在背後撐腰。
沈又知瞪了眼方濤，好一會兒才語氣不滿地開口道：“我和她剛認識啊，沒得罪過她吧？她一開始要出演的就是現在這個角色，我沒有搶她的吧？”
“是是是，你沒得罪她，只是人家看不得你順溜唄。她出道比你早，演的戲是你的幾倍，如今還半紅不紫，說幾句風涼話發泄一下而已。”
沈又知臉色微霽，“我發展也不算多好吧？還不是被罵演技差，唱的歌不好。再說了我還不都是靠我自己的，只能怪她運氣不如我。”
“你要這麼想，你身後還有顧董呢！”方濤畢竟和沈又知合作了七年，說話也直接，不擔心她生氣。
沈又知瞪着他，“有他怎麼了？你不覺得如果他不篩選我的劇本什麼的話，我現在已經大紅大紫了嗎？”
方濤細細想來，似乎還真是這樣。經過顧叢的篩選，有好多方濤認為能讓沈又知大紅的活動和劇本都被過濾掉了。不過他當然不敢說老闆的不是，雖然不知道他倆到底什麼關係，但他覺得兩人一定是很親密的關係，難保沈又知不去告狀。
不敢編排老闆，那還是在面前這人身上找原因吧，他道：“是你自己不想紅吧？一年只接那麼點工作，七年五張專輯，你看看那些一線大咖，誰會這麼清閑？”
“所以我不是一線么！”沈又知語氣顯得很無所謂，“那麼忙碌做什麼？贏得了名利卻失去了享受的時間。”
方濤得承認，在這浮躁的時代，沈又知的生活態度是讓人羨慕卻又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