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夢很美
?“少宮主請講,只要不逼我做荷葉粥,不送我回龍地宮,其餘任何什麼事情我都願做。”
“我要你以死謝罪,你也辦嗎?”
文娘不語,將頭埋得更低了。若是做不了荷葉粥,宮主會讓她生不如死,而送去龍地宮就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最好方法。
“不會讓你去死,起身,隨我來。”說完,粉衣少女朝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退下,然後將文娘帶到自己的閨閣之中,這才說道:“這河鎮有兩大寶,一是男人的福地,一是女人的夢鄉。我們聚仙樓人人貌美如花,可謂是男人的福地。那朱勻英俊瀟洒,文武全才,是河鎮少女的夢中郎君,可謂是女人的夢鄉。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地不容二寶。科舉在即,那朱勻上京趕考,正是機會,你去把他除了。”
“遵命!”文娘說道。對於她而言,殺個人可比做荷葉粥輕鬆多了,但她也知道荷塘才子朱鵬均與聚仙樓素無往來,也無隔閡,便說道:“少宮主,我們隱居於河鎮,你說了要與本地人融洽相處,雖說殺人輕而易舉,可你為什麼要朱勻死?對於我們,可沒有一地不容二寶的說法。”
粉衣少女瞪了文娘一眼,“你想做荷葉粥嗎?”
“我這就去。”
“別忙,從河鎮上京趕考,必然要路過松陽崗。你不識路,先去把黃郎請來,之後自有人給你帶路”
閨閣之內,芳香四溢。這充斥着女子香的華麗屋子裏,使人心神蕩漾,若是床榻之上還坐着個妖嬈魅力的少女,那幾乎能讓男子野性大發。但黃郎情有獨鍾,除了青兒,對其他女子從不多看一眼,即便鳳蝶姑娘一往情深,他也只是當做此女為生意上的朋友。
為了接見黃郎,鳳蝶刻意脫下粉色外衫,換上輕盈而華美的紫衫,還在腰間束了一條柔滑的絲帶。
“我幫你做掉朱勻,你對我有何感謝?”鳳蝶將手搭在黃郎肩上。最初相識時,她的舉動會引起黃郎反感,但現在,黃郎已經習慣她有意無意的親密行為。
“心裏感謝,張嘴說說出來而已。”黃郎說道:“除此之外,你要我做事也行。我不願欠別人的。”
“好,黃公子真是快人快語。”她是笑着說出這句話的,但內心卻有些不忍。她從檀木的小抽屜中取出一把緊緻的匕首和一個紫金碗,送到黃郎面前,說道:“我要你一碗血,你給嗎?”
黃郎怔了一怔,不明所以,問道:“你要我的血做什麼?”他心裏泛起一絲驚懼,傳聞世上有妖,食人血,延壽命,“難道你是妖精?”
“我就是妖精,”她扭了扭的身子,姿態妖嬈,又露出使人心緒不穩的媚笑,輕聲問:“我像妖精嗎?”
“很像!”黃郎冷冷的道。
“只是像,那就說明並不是。”她坐下來,收起那副妖嬈姿態,正色道:“我聚仙樓人人美貌,又武藝高強,自然是有獨到的練功法門,可我母親卻練功走火入魔,容顏衰老過快,雖然不滿四十,面容卻八九十歲一般。我遍觀醫術,得一古方,需要男子血液做藥引,所有求你相賜。”
聞言,黃郎還是半信半疑,但他心知此女對他情愫頗深,若非有難,不會相求,更不會起心害他,所以就拿起刀隔開血脈,流了一碗后便立即點住穴道止了血。鳳蝶便又從抽屜里取出傷葯,只塗抹了一點,那傷口便開始癒合。
“這真是治傷的靈藥!”
“這藥名為水蟲膏,你若需要,我送你吧。”
“不必了,這清河縣沒人能傷我,除了那些與我相欠的人。”他看了看那碗血,欲言又止,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黃郎走後,鳳蝶進入后廚,將這碗人血融入荷葉粥,又熬了半日,夜晚時分才將這“氣血荷葉粥”端進宮主房帷。這氣血荷葉粥原本須得熬制半個多月,但鳳蝶自有獨特法門,又有了現成的人血,所以半日就成。
聚仙樓鳳棲宮主接過氣血荷葉粥一飲而盡,那甘甜的味道使她心嚮往之。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取出銅鏡照看,那本來衰老的面容竟然緩緩舒張,像是施了妖法,片刻功夫就變得如十八九歲的少女一般。
“女兒,這碗粥與往日不同。往日的粥喝了,還需半日才可恢復我容貌,今日這粥頗有靈效。不知女兒你找了哪家公子的血?竟有這等奇效!”
“黃郎,是他的血。”
“果然不出所料,這黃郎可是寶貝啊。”
“宮主,”鳳蝶着急道:“他只是個普通人!”
“擔心起你的如意郎君啦?哈哈,若你每隔一月便能從他那裏取來鮮血,我便不傷他性命,而且這聚仙樓里的姑娘,他要看上了哪個,哪個就跟了他。”
“他不會看上這裏的姑娘的!”
2
清風十里過荷塘,伊人千里寄相思。朱勻從河鎮出發已有三天,翻山越嶺,出了南境來到北方,現已進入松陽崗地界。他曾多次出遠門遊歷,但北方松陽崗還是第一次來。只不過以往出遊,總有好友相伴,此次出行卻只獨自一人。好在他武藝不俗,單獨出行也不懼豺狼虎豹。
北方要比南境涼爽許多。這松陽崗,松林密佈,松油的味道一陣蓋過一陣。松樹四季常綠,夏日裏的林子裏格外清幽。朱勻抬頭望了望從樹葉間透過來的陽光,光影偏東,已經進入午後。他取出乾糧,又找到一條溪流,就着溪水吃了午飯。不遠處有塊石板,他便想上去小憩片刻。
林中鳥鳴,十分悅耳,樹蔭沙沙,惹人瞌睡。朱勻打起了盹兒。夢鄉里,十里荷塘浮花卉,清風小舟來回遊。翩翩君子遙相望,柔目伊人芳心留。他又夢見自己身穿錦繡狀元紅袍,座下高頭大馬,身後的大紅花轎里是心儀的姑娘……
“好美的夢!”一個悠揚細膩的女子聲飄忽而來。
朱勻驚覺,聞聲便立即醒來。他以為那是夢裏的聲音,但警覺性驅使他尋找那聲音的來源。他四下張望,又喊了一句“何人在此?”他想,這偏遠的松陽崗怎會有女人呢,多半是自己夢裏的聲音吧!但他這麼一想,那聲音又鬼魅般飄忽不定的出現了。
“你的夢……很美吧?夢中人……很美吧!”
“快出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