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神風斯下
玻璃窗把陽光分成了幾道小格。
格子下,暖氣蒸騰。
余以木洗完臉,何潤書給她倒了一杯茶,讓她慢慢寫,自己又回去批改卷子,就在余以木的對面,卻忍不住抬起頭看她。
這丫頭臉蛋太消瘦,現在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格外惹人疼。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有眼緣。
不過他不敢多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怕她會因為自己的注視發揮不好,或者緊張,何潤書又低頭繼續改卷子。
室內,陽光滿滿。
水杯,蒸汽裊裊。
沙沙沙沙的筆落聲,安靜,祥和。
韓北洋在窗口樹下抱着一本書,靜靜看着窗內的余以木,唇角緩緩地勾起似有若無的一抹弧度,轉身離去……
“好了!”
二十分鐘后,余以木抬起頭遞過卷子,滿臉嚴肅。
正在認真批改試卷的何潤書給卷子嚇了一跳,扶了扶眼鏡,擰眉放下筆,率先看的不是試卷,是看了一眼腕錶,才二十分鐘。
對於學神來說,有種學習方式叫做跳躍——
就是遇到不會的題目就立刻跳開。
免得浪費其他做題時間,等都做完了,再回頭攻克難題。
余以木這裏怕是跳了不少題。
唉,到底是他太心急了。
或許,應該多觀察一陣……
卻是!看向試卷的目光一驚!
試卷上哪有空白處?一道道題目砍下來,何潤書難以相信和想像,這會是一個剛入初中的孩子!
這張試卷,用小學的知識多方面解答是可以的,但是余以木用的——
全是高年級數學……
“你……”
到底是什麼天才。
“怎麼……是寫錯了嗎?”
關於數學,高等數學,知識是亘古不變的,余以木前世為餬口,開過關於初中的補習班,這些知識算是拿手小菜,不過,到高中可能就不行了,她做試卷的時候也看出來了,這些都是初二的考題,算是變相的跳級考試。
“沒有,你今晚就可以來上課了。”
何潤書搖搖頭放下試卷。
“今晚就有!”
余以木驚呼。
“你有事?”
“沒有沒有!”
余以木連連搖頭,只覺得……上學第一天就這樣,簡直是……太幸運了。
這些前世可都是沒有的,興許是老天爺看她可憐,這輩子讓她重新享受人生。
老天爺,開眼了啊……
“那就晚上到多媒體教室。”
“好!我一定準時報道!”
“嗯,去吃飯吧。”
“好!”
吃飯,都是在食堂的。
不過學生食堂和老師食堂不一樣,這個點兒學生食堂怕是早就關門了。
余以木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笑眯眯的:“老師,你吃了嗎?我幫你打飯吧!”
順便蹭一頓。
她走的時候,蔣懷碧一分錢都沒給她,食堂里的飯也是需要自己買票兒的,她哪有?
“也好,那就拿我的飯卡,連你的一起打,回來……你正長身體,吃完再拿回來,我早飯吃的晚,不餓。”
他本來想和她一起吃,再聊聊高數,她的手法有些他都沒見過。
不過,以後山高路遠長的很,何況,他還有種想法——
這個余以木還會給他更多驚喜!
“好咧!”
余以木也不想跟他一起吃飯,害怕自己說漏嘴什麼……
水足飯飽,把飯給何潤書後,余以木神清氣爽的從辦公室出來,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手放在眉毛處,遮擋着太陽,去看天空——
前世,因為大氣污染,霧霾嚴重,她好久沒有看過這麼藍的天空……
“高等數學每周考一次試,如果你不想去一周就被涮下來,現在知難而退,來得及。”
倏地,後面傳來一個清冷嗓音。
竟是風斯下。
余以木看看左右並沒有別人了,瞪着他:“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會被涮下來?”
前世跟這個人沒有什麼交集,萬沒想到他居然也來針對自己!
風斯下哼了一聲:“因為你們女人天生愚蠢。”
這話,放在前世的二十世紀是要被冠上大男子主義的。
什麼女孩子小學學習好,初中就不行了;
到初中又變成女孩子早熟,初中開竅快,到了高中就不行了!
而到高中成績還是很好,考上好大學——
你們女孩子上那麼好的大學,最後還不是要嫁人生孩子。
“真沒想到這裏能遇到直男癌。”
余以木吐槽。
風斯下有些疑惑。
“你說什麼?”
余以木掃他一眼,冷笑:“我也等着看你被涮下來。”
說完也不管他什麼想法,扭頭走人。
后淡漠的傳來一句:“那你可能等不到了。”
余以木沒搭理,去了校醫院。
到那兒時候,韓楠桑正在哼哼,哎呦哎喲的,撒着嬌讓韓北洋喂她,“哥哥,你就喂我吃嘛,妹妹要哥哥喂才能好起來!”
嘔,余以木要吐了。
而記憶里韓北洋從來不慣着韓楠桑,這次也不例外——
“你殘廢的是腦子,又不是手。”
“噗……”
余以木忍不住笑場,殘廢的腦子……那不就是腦殘嗎,不過這個時候,腦殘的詞還沒出來!
“以木,你考試怎樣?”
韓北洋從她輕鬆的表情大概能想到結局是什麼。
剛才之所以離開也是想——
如果她失敗了,他就當做沒來過,但是現在看她喜悅的樣子……
“當然是搞定了,今晚開始,我就可以進高等數學小組了!”
余以木開心道。
“可別高興的太早……咳,我的意思是,姐姐你不要太開心了,我聽說,這高等小組每周一考試,成績最後一名是要被裁下去的,到時候,有些丟臉哦!”
沒想到這裏也遇到相同話題,余以木來氣了,直接懟回去——
“怎麼,你很想我被裁掉?”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呀……哎呀,我一定是腦子摔到了,才表達不清楚,我是怕到時候姐姐你受到打擊,因為我聽說,之前風神……就是我們的風斯下,他從小學時候就在高等數學組,他有個同胞的姐姐,因為涮選下來被嘲笑,想不開……跳樓自殺了。”
“……”
余以木心驚!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對自己惡言相向,初衷是好的嗎?怕自己再和他姐姐一樣……不過,越是這樣,她越是得證明給風斯下看才行,至於對風斯下口出狂言的道歉就免了。
誰讓他說話不經大腦。
想的時候,面前鼻子忽然被一捏:“想什麼呢。”
韓北洋!
“唔,沒,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