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宿命的抉擇
一個月後，陳國臨安附近的某洞窟前，韓尹和姚佳兩人並肩而立，面色凝重的看着那黑漆漆的入口。
“陳廷義會選擇越國作為復國的基地，就是因為最近的一個往生境入口就在臨安附近。”
這些信息韓尹之前並沒有跟姚佳說，主要是害怕妖主大人頭一熱就去莽了。
“哦，原來如此。”
姚佳微微點頭，大致想明白了韓尹為何要瞞着自己。
成親那天蝕骨的親熱之後，兩人就不再有任何的親密舉動，甚至連手都沒有再牽過。
往生境，介於真實和幻境之間，越是熱烈的情緒，就越會造成大的傷害。這一個月以來，韓尹和姚佳把所有的時間都用於修鍊，用來提高自己的幻術水平與幻術抗性。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差不多就是說的這種情況。
“余鴻和柳月寒已經進去過了，但是沒有出來。”韓尹沉聲說道，他對此非常慎重，而且好奇。
余鴻等人明明知道進去根本等於送死，為什麼還要去呢？
他去可以理解，柳月寒跑進去幹嘛？對於這一點，韓尹一直都沒想明白。
姚佳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在前，你在後，如何？”韓尹輕聲問道。
“不，要去就一起。”
姚佳拉着韓尹的手進入黑漆漆的洞窟，很快身體就開始漂浮上升，然後又急速墜落，如此往複上下多次，讓他們不知道自己現在具體在哪裏。
忽然，兩人眼前一片透亮，黑色的視野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大明宮！居然是還未毀於戰火的大明宮！
“我等你們已經很久了，你們以為我最近沒有派人襲擊各國是因為我沒有實力么？
不，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給個機會，讓你們到往生境走一遭罷了。”
天空中傳來趙新竹的聲音，韓尹皺了皺眉頭，給姚佳使了個眼色。
一個半透明的光球，將兩人包裹起來，跟外界完全隔絕。
“這傢伙是在詐我們。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們和其他國家簽訂的和平條約，極大減少了非正常的人員死亡。
往生境失去了力量源泉，急的是他趙新竹，而不是我們。”
韓尹一眼就看透了某人的色厲內荏。
看來今天有戲？或者這是趙新竹的心理戰？
一時間姚佳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不過想想韓尹說的也不無道理。
“開始吧，解除屏障，我們直接上就是了。”
“嗯。”
半透明的氣泡破裂，兩人朝着大明宮正殿的方向走去。
正在這時，他們周圍方圓兩米範圍的區域開始變成黑色的泥漿，並不斷下沉，瞬間就將兩人的腰身吞沒。
“沒事，只是普通的幻術而已。”
姚佳嘴角微微勾起，一揮手，泥潭就開始如同潮水一般退卻，在地上留下一個大坑。
“趙新竹現在的力量很是強大，但他對幻術的理解，還在一個粗獷的層面，這也許是我們的機會。”
剛才那一波無聲的對決，讓姚佳對趙新竹的實力有了清醒的認識。
“走吧。”
韓尹剛剛說完，就看到從大殿兩旁黑洞洞的門內衝出來無數穿着死人竹鎧甲的武士。
“先停一下。”
姚佳抬起手，時空突然靜
止，那些散發著黑氣的武士，猙獰的面孔都定在當場。
“趙新竹打算耗死我們。不過沒關係，這裏我來處理。不要說什麼幾個武士沒關係，這是他的主場，快去吧，拿着這把斬妖劍。”
姚佳把腰間的斬妖劍遞給韓尹，臉上帶着輕鬆的笑容。
“你就……一直讓這個畫面定在這裏？”
韓尹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啊，趙新竹出了一招以後，才能出下一招。所以我乾脆就讓這一招永遠都打不完，他還能怎麼辦？”
姚佳狡黠一笑，握着韓尹的手說道：“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還是我說了算。但我也不可能支持很久，你去吧，拿着這把斬妖劍，斬開大明宮的正殿。
我想趙新竹應該也很想跟你來個了斷吧。”
對於幻術的理解，韓尹是遠遠比不上姚佳的。
其實她早就看出來了，真正的趙新竹其實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趙新竹”，只是他心中的執念，就好似當初的寒籬一樣。
只不過他比寒籬的想法更加偏激。
“那我去了？”
“嗯，我就在這裏等着你。”
不知為何，韓尹看到姚佳臉上兩行清淚流了下來。他剛要問，卻見對方不耐煩的擺擺手。
壓下內心的疑惑，繞過那些面目可憎的鎧甲武士，韓尹來到大明宮正殿大門前。
長安的大明宮，是李星河當年主持修建的，象徵著唐國的輝煌，榮耀。
趙新竹作為曾經的崇明十二劍子弟，大明宮就象徵著權利的豐碑。
他未嘗沒有想過幹掉李兆擎，自己到龍椅上坐一坐。
趙新竹並非精通幻術之人，現在的場景，其實就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
韓尹深吸一口氣，拿起斬妖劍，一個普通的劍花，眼前的大明宮就開始崩潰。山崩地裂之後，前方的幽空中出現一道拱形的天梯。
“韓尹，你一個人去吧，我要在這裏穩定局面，不然你就回不來了。趙新竹能建一個大明宮，就能再建十個。”
身後傳來姚佳的喊聲。
韓尹身形一頓，然後在拱形的天梯上大步奔跑起來，完全不顧兩邊根本就沒有護欄。
橋下的幽深中，傳來陣陣嘶吼咆哮，韓尹都當做是無物。
跑過拱形天梯，韓尹看到了一排神像，中央有一扇小門。
這些神像造型各異，總體來說，臉上都帶着恐懼，唯獨……柳月寒和余鴻臉上帶着神秘莫測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原來，挑戰失敗的人，會被做成戰利品擺放着這裏么？這是趙新竹的嗜好？”
韓尹喃喃自語的說道。
他看着柳月寒的雕像，忽然發現對方對他眨了下眼！
“噢？原來如此，原來你們是一起來挑戰的啊，我懂了。”
韓尹受到鼓舞，輕輕推開了虛掩着小門。
原本以為裏面的空間應該很大，是迷宮，是森林，是大海都有可能。
沒想到只是一個比武的擂台而已。
擂台的那頭，趙新竹坐在一張龍椅上翹着二郎腿看韓尹。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呢。”
身上死人竹的鎧甲上密佈着一層又一層的金線，看起來詭異而神秘。
此刻的趙新竹，身上瀰漫著強大恐怖的氣息。韓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小兔子，聞到了獅子的氣息。
“我們之間也是要有一個了斷了。”
趙新竹站起身，手上出現了一把通體黝黑的長劍，水藍色的劍柄上，雕刻着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獅子。
“斬！”
趙新竹撲過來，韓尹拿起斬妖劍與對方的長劍戰在一起。
一個錯身，韓尹臉上出現一道血痕，他手裏的斬妖劍，斷成兩半！
趙新竹的肩甲被削掉一大塊，手中的黑色長劍，變成了碎末。
“姚不凡的佩劍果然是不同凡響。”
趙新竹肩上的鎧甲又“長”了出來，但手裏依然空空如也。
“痛快，再來！”
這傢伙果然連本命劍都模擬不出來了！
韓尹心中冷笑，具現出看不見的本命劍承影劍，朝着趙新竹的頭顱砍去！
“你！”
韓尹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新竹的拳頭穿透了自己的腹部，對方的頭顱滾到地上，但很快又“長出來”一個。
“在這裏，我是殺不死的。你認為你比余鴻和柳月寒還厲害嗎？你認為你可以做到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么？之所以不殺你，那是因為我要奪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女人！”
此時此刻，趙新竹的身形慢慢改變，變成了韓尹的樣子。
“安心的去吧，我……”
趙新竹得意的聲音忽然停頓，難以置信的看着韓尹。
“知道這是什麼嗎？”
韓尹兩根手指夾着一個紅色的藥丸。
“吃了這種藥丸，很短的時間裏，就會神形俱滅，它的名字叫滅神丹。
很可惜，你剛才廢話的時間，已經浪費了最後的機會。”
韓尹做的事情很簡單，在關鍵時刻殺死自己，等趙新竹把身體跟自己互換后，藥效徹底發作，死翹翹。
如果趙新竹不是貪婪的要奪取韓尹的一切，此刻韓尹要做的事情就是逃，帶着姚佳一起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身體轟然倒地，化為齏粉，世間再也沒有趙新竹。
“都說了反派死於話多，為什麼就是有人不相信呢？”
韓尹搖搖頭，走向擂台另一端的小門。
令人驚奇的是，原本只有一個門，當他走近以後，卻又出現一扇門！旁邊還站着一個通體白色，沒有五官，也沒有身體細節的人偶。
“左邊那扇門，你可以直接回到真靈大陸。但是無主的往生境百年後，還是會產生靈智，重複今天的故事。”
“而右邊那扇門，你可以回到你曾經的故鄉，帶着一身的修為，成為那邊神一樣的存在。只不過……”
人偶的話說了一半就停頓下來了。
“只不過往生境會徹底關閉，姚佳……也會永遠的留在這裏。你，要怎麼選擇呢？”
帶着修為回到現代，那些什麼清純校花，校長孫女，妖艷明星，英武警花，歐洲公主啊的之類的，簡直就是躺在床上等着自己來採摘。
什麼各國元首，商業巨賈啊當自己的舔狗都還要嫌棄他們的殷勤。
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為！所！欲！為！
韓尹思考了一秒鐘，推開左邊那扇門，直接走了進去。
“喂，你為什麼要選這個啊！你不該選這個的啊！”
身後傳來白色人偶驚慌的喊叫聲，它化作一道流光，跟着韓尹一起消失在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