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二十八日戰爭(三)
“什麼?賽爾號的改裝修理費兩百萬靈石?你怎麼不去搶!”
敞亮的飛艇維修車間裏,姚佳拿着賬單大喊大叫,整個人都不好了!
如果不是對面的是天工院的院長,而且自己還得依仗對方,她早就用幻術,讓眼前的糟老頭子體驗下什麼叫“五馬分屍”了。
“姚隊長,你搞錯了,這不是搶,而是比搶要好。”
天工院院長黃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摸着花白鬍須,難得還給姚佳開了一句玩笑。
“不行,我要退貨,你快點給我還原成以前的樣子,我自己修!”
姚佳氣急敗壞的大聲嚷嚷,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殺人。
黃濤對着姚佳聳聳肩,將那厚厚一疊賬單明細往姚佳手裏一丟,立刻轉身就走。
到嘴裏的肉還能吐出來?你第一天出來混吧?
黃濤才不怕姚佳耍賴呢。
“天啊,我哪裏去弄錢啊!”
姚佳跺了跺腳,氣鼓鼓的走了。
韓尹在她身邊的時候,這些鬼事情都是那位大爺在打理,現在韓尹不在了,根本對錢沒概念的姚佳才知道壞菜了。
韓尹牌貼心小棉襖可不是白叫的啊!當初花了那麼多心思釣到這個凱子,不就是看上他這點嗎?
此刻姚佳真想發動秘術,把自己跟韓尹再換回來。只是他們之間的“方位感應”已經失效,就算現在後悔,那也只能是後悔了。
冷靜下來的姚佳,開始查看黃濤給自己的那厚厚一疊賬單明細。
“新型靈力炮,湮滅炸彈,靈符護盾,改進型靈符戰車……好像多了不少新東西啊。”
對比了上次的物價,姚佳發現這次的東西真算是“友情價大甩賣”了。
“這些對付寒籬沒用,但對付秦國那些人綽綽有餘了。往生境主?什麼玩意?真要厲害,為何當初她受傷了?為何她當初不殺我?”
不知為何,姚佳就是對寒籬很在意。
哪怕她並沒有聽韓尹說起這個傢伙有多麼可怕。
第二天,姚佳就把韓尹的計劃,放到了幾位軍方大佬的案頭,自然而然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重視。
畢竟有上中下三個選擇嘛。
“這計劃看起來很是歹毒啊。”
范依依的老爹范天明嘖嘖感慨。
上策,炸毀堤壩;中策,燒毀糧倉;下策,刺殺皇帝。
哪一條拿出來都值得大書特書了。
“我覺得,刺殺皇帝這個選項,不需要看了。”
范天明直接開口否決了韓尹的下策。
“為什麼呢?”
姚佳雖然也不看好這個,但也想聽聽打了十幾年仗的范天明是個什麼想法。
“我們的高端戰力太少了,經不起消耗。如果開啟了刺殺模式,你做得,秦國人照樣做得。
況且,不能消耗秦國的人力物力,那麼戰爭一定還會到來,這個時間可能原比我們預計得要短。”
范天明的話很有道理,算是老成持重了。
“其實我也不看好,那麼第一個和第二個,選哪個好?”
姚佳疑惑的問道。
“你覺得哪個好?畢竟,只有賽爾號能做這件事。”
蘇定遠沉聲說道,並沒有發表意見。
很簡單,此行無論怎麼操作,估計都難
免會有損傷,甚至全軍覆沒,飛艇被徹底摧毀,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們這些帶了多年兵的主帥,又怎麼會憑藉自己的喜好,去決定他人的命運呢?
“韓尹曾經看過執法隊情報科的資料,只是,我有個疑問。”
姚佳頓了頓,慢悠悠的問道:“秦國明知道和府堰垮了會毀掉櫟陽,甚至讓自己一蹶不振,但至今都沒有成建制的軍隊駐守,這心是不是太寬了點?”
你家後院有個裝滿汽油的圓筒,那你還會在院子裏生火嗎?
想想都不太可能啊!
“你是說……有禁制?”
鄭開山面色一緊。
一個生動的例子,比如說璇璣堂的禁地,只有他們家血脈的人才能進入,只有徐萱才能打開門。
如果其他人進入了,會在很短時間內莫名其妙死亡,而且無藥可救。
這就是禁制的威力。
“禁制什麼的,我覺得肯定有,對吧?這個看起來最簡單,實際上卻是實現可能最小的一個。”
姚佳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她好像理清一些頭緒了。
韓尹名言,最難的就是最簡單的,反之,最簡單的也很可能是最難的。
“你的意思是……青禾倉,還有苗下倉?”
蘇定遠問道。
姚佳拍了拍手,搖搖頭說道:“我也說不好。不過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我們徹底燒掉一個糧倉就夠了。
全部燒掉,反而會讓秦軍狗急跳牆。”
“我覺得可以,選一個合適的,一次性搞定。被偷襲過,以後就會有防備了。”
鄭開山覺得姚佳的辦法可行。
至於多少人去,怎麼去,怎麼回來,誰來接應,出了意外怎麼處理,那都是後面的事情。
“我先想想,明天再說吧。”
姚佳這麼說,實際上是想回去詢問下韓尹的建議。畢竟,這一趟敵後燒糧倉,也太過刺激了點。
……
姚佳他們口中的和府堰,是秦國都城櫟陽東北面的一個水壩,或者叫水庫。櫟陽能成為秦國都城,跟這個水壩不無關係。
秦國地處偏遠,季旱季極為分明,往往是大旱之後就開始暴雨,在沒有和府堰以前,每年雨季,秦國櫟陽周邊都有些苦不堪言,因為水災歉收,洪水過後的瘟疫什麼的,把尋常人家的神經都鍛煉得大條了。
所以秦國花了幾十年時間修建了這個水庫,雨季時蓄水,旱季時灌溉,從此國力大為增強。
和府堰的堤壩邊上,無數水鴨在嬉戲,偶爾還有幾艘小漁船經過,一片歡鬧景象。澄清的湖水與繁茂的水草互相交映,美不勝收。
堤壩的某處不顯眼的角落,寒籬將腳伸進湖水裏,白皙柔美的腳掌拍打着水面,顯得這位神秘莫測的往生境主心情不錯。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我可不是個喜歡欣賞美景的無聊傢伙。”
趙新竹皺了皺眉頭,弄不明白寒籬帶他來這裏幹嘛。
“這裏挺美的啊,可惜了。”
寒籬輕輕搖頭,一副不捨得的樣子。
“可惜什麼?”
“可惜,過些天就要徹底消失了。”
寒籬幽幽的說道。
“消失?”趙新竹一臉懵逼,誰還能讓這麼大一個湖消失?
你也做不到吧?
“為什麼?”
“因為,唐國人會把這裏毀掉啊。當然,我會幫他們一把的。”
寒籬側過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等等,你這是瘋了嗎?你到底是什麼立場啊?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你搞垮了唐國,現在又要對秦國下手嗎?這樣做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此時此刻,趙新竹覺得自己腦子很不夠用。
“和府堰出事,櫟陽會死人,死很多人。”
趙新竹沉聲說道。
他心性殘忍,從來都不在乎人命。
但不在乎幾條人命,與大肆殘殺無數生靈,還是很有些距離的。
“他們,是被和府堰的水淹死的,與我寒籬無關。炸毀堤壩的,也是唐國的人,與我依然無關,這些都怪不到我頭上來。”
寒籬很認真的對着趙新竹搖搖頭。沒想到這個什麼都不在乎的傢伙,此時卻是說得那麼刻板。
“既然你想這些人死,為何不親自動手?”
趙新竹不服氣的問道。
“這就是你比不上韓尹的地方。我做一件事之前,他都知道我要做什麼。而你卻一直在問我為什麼要做。
韓尹這個人,我很欣賞他,但他卻站在了我的對面。
至於你,就算不是一條狗,也就一個蠢貨呆瓜。如果沒有必要,我連跟你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寒籬不屑的撇撇嘴,站起身就走。
“等下,你去哪裏?”
被寒籬虐了太久,趙新竹都被虐出感情來了。
“回去,我已經出來得太久,是要回往生境看看了。你一個人在秦國慢慢玩吧。過幾天我來找你。”
說完,寒籬的身影越走越快,眨眼的功夫就不見蹤影。
“艹!我遲早有一天要讓你乖乖跪在地上舔腳趾!”
趙新竹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省省吧,如果你是韓尹,我還會考慮考慮。”
耳邊傳來寒籬的嘲諷話語,趙新竹緊張的四處張望,卻發現根本看不到對方的人。
這傢伙,有時候會無緣無故毒打他。然而有時候即使出言不遜,對方也不會有什麼表示。
真是怪哉。
寒籬走了,按道理趙新竹應該是感覺擺脫枷鎖,渾身輕鬆才對。只是,他現在的境況也不是特別好,基本上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
唐國沒了,他現在比以前更難混了。畢竟,崇明十二劍已經成為歷史了。
還有就是,寒籬這傢伙,終極目的到底是什麼,到現在趙新竹也想不通。然而,他卻不得不去應付一些事情,比如說怎麼在秦國安身立命。
之前聽從寒籬的吩咐,他仗着自己俊朗的外貌,還有越來越白皙的皮膚,當了好男色的秦國太子的“書童”。
也就是高級兔爺。
此中羞辱,千言萬語難以描述,只能說形式比人強,他趙新竹該低頭的時候也在低頭。
不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么?
結果現在太子被賽爾號裏面的不知道是哪個誰一槍爆頭!他的“色相”算是白犧牲了!
“寒籬,還有韓尹,還有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都給我等着!”
趙新竹死死的握住拳頭,生生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得自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