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方曖
?第二天一早七點正，一陣清脆的鬧鈴聲從小卧室中響起。
片刻后，林小萌抱着玩具熊從小卧室里走出來，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一副還沒睡醒的感覺。
“爸爸起床啦，到上學的時間啦~”
吱呀一聲，廚房的門被從里推開，林羽從裏面走了出來，動作利落，一臉的精神抖擻。
“你先去刷牙洗臉，我在準備早飯，冰箱裏什麼都沒有，早上只有先吃方便麵了。”
林小萌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面前精神抖擻的爸爸，懷疑自己還在做夢。
“爸爸，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平時我都要叫好多次才能把你叫醒的呀~”
“自律是修行的重要守則。”
林羽打開冰箱拿出一盒泡麵，向廚房走去：“今天我會去買一些食物，長時間食用單一食物對身體沒有好處。”
走到廚房門口，林羽轉過頭來望向目瞪口呆的林小萌：“還獃著幹什麼，快去換衣服洗漱。”
林小萌哦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抱着玩具熊回小卧室換衣服去了。
換衣服、扎頭髮、洗漱，這些都難不倒六歲半的林小萌，自從爸爸和媽媽離婚之後，她很快就學會了這些生活技巧。
不過就算再自立，林小萌畢竟是六歲半的孩子。
“爸爸，我的書包裝不下啦，快來幫我~”
“來了。”
林羽答應了一聲，快步從廚房走進林小萌的卧室。
“書包裏面怎麼會有洋娃娃？把洋娃娃拿出去不就裝下了。”
“不行~娃娃要和我一起去上學的，昨天晚上我和她說好的。”
“洋娃娃不會說話，更不需要去上課。”
“哇————！”
……
經過一個混亂而忙碌的清晨，林羽帶着林小萌來到小區門口，將她送上校車。
“爸爸，親親抱抱舉高高~”
林小萌上車前對着林羽張開雙手，做出擁抱狀。
林羽微微皺了下眉，他對這種親密的動作天生就有些排斥。
“上車吧，時間不早了。”
林羽最終伸手拍了拍林小萌的頭，將她送上了校車。
林小萌坐在校車上乖巧的揮了揮手，隨後司機發動引擎，校車穩穩的啟動，向光明小學駛去。
林羽在原地站立片刻，之後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八點三十分，走到那處和方曖約好的咖啡店大概需要二十分鐘，時間剛剛好。
走出小區，林羽沿着行人路前行，二十分鐘後來到了市中心一處街角的咖啡店前。
這是一間不起眼的咖啡店，處於街角一隅，只有六七個座位，店主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
林羽和方曖相戀時，兩個人經常來這處咖啡店聊天，一泡就是大半天，因此林羽對這家咖啡店的記憶很深刻。
在一處靠窗的位置上，已經坐着一名身穿便裝的優雅女性，一頭烏黑的長發波浪般披散而下，隨着微風輕輕撩動。
雖然只能看到背影，林羽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林小萌的媽媽，自己的前妻，方曖。
就在林羽望向方曖的同時，方曖似乎有所感應的回過頭來，兩個人的目光在虛空中交匯到一處。
方曖稱得上是一名容貌傾城的女子，雙目如同秋水澄清，柳葉眉細細輕挑，小巧玲瓏而又挺拔的鼻子，淡淡的唇彩勾繪出美麗的嘴唇。
一顰一笑之中，帶着一股成熟的韻味，那一副無邊眼鏡更是平添了幾分知性溫婉。
回頭看到林羽，方曖表情明顯僵了一下，隨後恢復正常，點了點頭。
林羽一臉平靜的走到咖啡店裏，坐在方曖對面：“我應該沒有遲到。”
“你沒遲到，是我來早了一些。”
方曖恢復了平靜，身姿坐得筆直，上下打量林羽。
雖然只是一身便裝，但得體的穿着依舊展現出她窈窕的身姿，尤其這挺拔的坐姿，帶着一股大家閨秀的味道。
“幾個月沒見，你瘦了。”
方曖的聲音溫和卻沒有什麼溫度，畢竟當初和林羽分手之時，她就已經徹底對這段感情死心。
方曖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昨天晚上接到你的電話，我很意外，本來我以為我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咖啡店的店長給林羽端來一杯白水，詢問他要喝點什麼，林羽擺了擺手，之後望向方曖：“我今天找你，是為了小萌的事。”
方曖平靜的臉色頓時一變，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小萌她怎麼了？”
“小萌她很好……”林羽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方曖激動的打斷。
“你騙人！”
方曖聲音突然提高了不少：“林羽，我前幾天剛剛去學校看過小萌，她的臉都瘦了！這段時間她跟着你，肯定吃了不少苦！”
說著說著，方曖的眼眶突然紅了：“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想的，當初非要跟你一起過，明明你照顧不好她……”
林羽開口打斷了方曖的埋怨：“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還是把小萌交給你撫養吧。”
“你也這麼想的就好……”
方曖說到一半，突然回過神來，抬頭愕然的望向林羽：“你同意把小萌交給我？可是她當初一定要跟你一起生活……”
林羽擺了擺手：“小萌只有六歲，沒有能力做出正確的判斷，她的意見不需要考慮。”
方曖愣了下，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怒容：“林羽！你總是這樣，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只是躲在角落裏自艾自憐，自暴自棄，我對你簡直是失望透頂！當初我寧願和父母斷絕關係也要和你在一起，簡直是昏了頭！”
林羽一臉無奈，話題怎麼突然就跑偏了，果然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不過為了自己的修仙大計，林羽只有忍下這一口氣：“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吵架的，接受小萌的事情，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方曖呆了一下：“我……當然同意！可是當初撫養權已經被判給了你，需要重新簽署協議。”
“你去準備授權書吧，我隨時都可以簽字，那之後你就可以帶小萌走了。”
林羽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之後站起身來：“你很愛小萌，我相信她在你身邊能夠過得幸福，我還有事要忙，再見。”
說完后，林羽轉身大步走出咖啡店，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方曖呆在座位上，愣愣的望着林羽：“你這幾個月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哪裏有什麼事要忙……”
望着林羽一無反顧的背影，方曖的眼神中有一絲迷離。
幾個月沒見，林羽雖然憔悴了許多，行事作風卻多出一股以前所沒有的乾脆利落。
如果當初他不是那樣的優柔寡斷，而能像今天這樣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自己和他或許不會走到分道揚鑣的這一步……
“女士？”
咖啡店長在邊上笑眯眯的開口，打斷了方曖的遐思：“那位先生已經付了錢，這裏是找零。”
方曖看了一眼店長托盤中的零鈔，一臉的意興闌珊：“你留下做小費吧。”
店長謝了一聲，轉身忙去了。
方曖坐在原處，突然感到一陣失落，來之前她準備了很多說辭，準備狠狠批評林羽這個不負責的父親，沒想到林羽每一句話都出乎她的預料，讓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這一瞬間，方曖感到自己的心弦再一次被這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撩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