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怎麼辦？明天……”林睿有些遲疑。
宋柏修眉頭緊鎖，心中有些猶豫。若是風險太大，他反而寧願宋越一直維持這個樣子，雖然記憶不全、心智低齡，但起碼還是他。
儲老一直盯着屏幕，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半晌才說：“情況是有些麻煩，不過應該還在可控範圍內。按說之前宋越的身體一直很弱，應該承受不了太強的精神力。我聽說在a市時，宋越曾用精神力殺死一個外星生物，那應該也不會輸給這隻才對。小林啊，你去叫人把精神力強度檢測儀弄過來。”
林睿離開后，宋柏修蹙着眉上前問：“儲老，現在還有幾分把握。”
“先等小林回來再說吧。”儲老搖搖頭，沒有回答。
宋越在旁邊小聲嘀咕：“要不我用精神力攻擊它試試？”
宋柏修眼睛一亮，但想到儲老的話，也搖搖頭說：“不急，等會兒看看你跟它誰精神力強再說。”
“肯定我強。”宋越哼哼道。
“那你之前不安什麼？”宋柏修打擊他說。
“呃……”宋越有些心塞的飄到了角落裏。
儲老似是猜到他們在說什麼，不太贊同的說：“那個意識現在應是宋越身體裏的主意識，從以往被攻擊精神力的異能者情況來看，直接從外部攻擊精神力，很有可能會導致身體腦部受損。輕點則變白痴，重點恐怕就腦死亡了，意識回去估計也沒什麼效果。”
“啊？我在外面好好的，怎麼會回去就變白痴呢？大不了不回去了唄。”宋越又飄回來，不是很理解。
宋柏修不傳話，儲老也聽不見，只嘆了口氣，繼續自顧道：“本來還只擔心宋越會受不了身體中存留的大量記憶片段衝擊，誤把自己當成外星生物。現在，沒想到沒想到這外星生物的意識也能分離、傳遞。知道隱匿精神力，這個意識恐怕已經成為獨立個體了。”
忽然，他轉身對宋柏修嚴肅的道：“如今宋越若再回去，不僅要接受外星生物記憶的衝擊，還要與那團意識爭鬥，情況比之前預計的恐怕要嚴重了。”
宋柏修心中也十分猶豫，現在忽然開始覺得宋越一直這樣飄着也沒什麼，何必回去冒那個危險？而且，不就是個身體嗎？大不了他以後再給宋越找一個，起碼接受的是人的記憶，不會老覺得自己是什麼外星生物。
涉及到宋越，宋柏修便忍不住自私起來。
“對了！”儲老忽然一拍腦門，瞬間驚醒兩人。“那些修道的不是講過什麼奪舍嗎？我看可以向天師協會的人請教一番。”
“什麼嘛，本來就是我的身體呢，弄得好像我在搶別人的一樣。”宋越頗有些怨念，越想越不高興。
“別鬧。”宋柏修輕呵他一聲，然後問儲老：“徐天師還在這嗎？”
“在在，一直就沒回去，等下就請他來問問。”儲老忙點點頭。
話音剛落，林睿就一頭是汗的進來，喘着氣說：“得虧有空間核，不然得累死我。”
說著就將強度檢測儀拿了出來，這玩意體積不小，整個房間瞬間變的擁擠起來。
許鏡遠跟在他身後，掃了眾人一眼，便幫着連接線路。都弄完后，他推了推眼鏡走到宋柏修面前問：“宋越也在？”
宋柏修神色不大好，拒絕道：“他暫時沒空幫你研究飛艦。”
宋越落在他肩上拚命附和道：“對對，無聊死了，都說了我不懂。”
許鏡遠輕咳一聲，尷尬的說：“明天就要回身體了，是該休息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他。”
“唉，出了點狀況，還不一定。”儲老在一旁搖頭說。
許鏡遠有些驚訝，忙問：“什麼狀況？”
一旁的林睿忙將情況說了一遍，許鏡遠聽了嘴角微翹，很不厚道的說：“這怕什麼，大不了再跑出來嘛，上次不就跑出來了。”
宋越呆在宋柏修肩上，頓時一陣恍然大悟道：“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宋柏修側頭朝他瞟了一眼，當然只能瞟到空氣。
儲老也瞪了許鏡遠一眼：“哪像你說的那麼容易？”
許鏡遠摸摸鼻子，說：“我是看你們太緊張了，我看沒必要啊，宋越精神力不弱，身體裏的那個……”
說著他轉頭看了看開在啟動的儀器，繼續道：“能在那樣的身體裏呆這麼久，想來精神力不會強到哪兒？宋越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宋越立刻不滿道：“什麼叫那樣的身體啊？我身體哪裏不好了？還有我很有自信，保證打的那個什麼意識落花流水。”
宋柏修頭疼的按按額角，怎麼這麼容易被激怒呢，明明之前還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
儲老又斜他一眼，道：“不了解情況就不要瞎說，忙你的去。”
許鏡遠一點都不想走，靠着門邊說：“我關心關心你們進展。”
“你不是只關心飛艦的事么？怎麼忽然轉性了？”儲老疑惑的問。
“咳，我偶爾休息休息。”許鏡遠解釋道，站了一會兒又說：“儲老，我在想，宋越回身體後有可能受到體內留存記憶的衝擊是吧？”
“對，這也是我擔憂的問題。”儲老神色凝重：“接受記憶衝擊時，他肯定會有短暫的迷茫期，分不清自己是誰？屆時那意識若趁隙吞噬，情況恐怕不妙。”
“哦。”許鏡遠本想宋越回身體后，肯定會接受一些外星生生物的記憶，可能對飛艦研究會有新的幫助。但聽儲老這麼說，再看看宋柏修的表情，他決定還是閉嘴。
正好此時檢測結果也出來了，許鏡遠推推眼鏡，看着屏幕上的數據念道：“乙等c級1780分？這麼弱的身體能承受這麼強的精神力？”
這個精神力，比宋柏修的等級還高了。宋越因強制性離體，精神力驟升至甲等。但根據對外星生物的記憶了解，這與突破第三層壓制的甲等不一樣，這種情況提升的等級並不穩定，待回到身體后精神力會出現下降，一般為一到兩級。宋越精神力為剛突破甲等，回身體后應該會是乙等b級左右，這樣的話懸殊就不是太大了。
雖然進入乙等后每升一分都很困難，但宋越還要接受記憶片段的衝擊，沒有絕對精神力懸殊，風險就要加大。
果然，儲老和宋柏修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林睿也蹙着眉，許鏡遠看了看他們，忽然說：“不是說提煉后的鎮定劑對它有用嗎？何不試試？之前林睿手術時也出過意外，不就這麼解決的。”
這倒是，那外星生物沉眠后是無法使用精神力的，但按林睿手術時宋越的反應來看，它還是有本能的潛意識反應的。儲老暗自思索一會兒，轉身對宋柏修說：“叫上徐天師一起，我們在商討商討吧。”
宋柏修不願冒然，當即點點頭。
幾人討論了整整一夜，最終還是按原計劃進行，只是對過程又加強了控制。不過鑒於大家一夜未睡，便把時間往後推了一天。
徐天師是個有趣的老頭，對這事也十分感上心，拉着宋柏修曆數着奪舍……的傳說。
什麼想咬520似的一口一口吞掉，宋柏修越聽越覺得扯。
宋越倒是津津有味，一個勁兒的問：後來呢後來呢？意識都長得像520？好人的意識是白色的？壞人呢？黑色嗎？
宋柏修聽得額頭青筋直跳，之前的擔憂一掃而盡。
最後宋越志氣滿滿的說：“我要把那個佔了我身體的傢伙一口口吃掉！”
“你還有嘴？”宋柏修頭疼的扶額，他怎麼覺得這個徐天師忽然變很不靠譜呢？
“怎麼沒有？要不我怎麼跟你說話啊？”宋越不滿道。
這下宋柏修驚訝了：“不是說是一團嗎？怎麼會有……難道你是人形？”
“呃……”宋越一滯，他好像是一團的。而且……他回憶了下作為人時的一些記憶，跟宋柏修講話時好像是沒嘴用，用的好像是……外星生物之間的交流方法？
宋越有些期期艾艾的把想法告訴了宋柏修，宋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徐天師就放下杯子感嘆道：“說起來天師道以前可是厲害得很，可惜啊可惜……”
宋柏修不太想聽他再扯，直接說：“徐天師，這天色都快亮了……”
徐天師聞若未聞，顧自道：“說起來你上次跟儲老講的事我也想過，哎，這宋越定是跟你用精神力在溝通，所以你才能聽見。這在我們道家叫神識傳音……”
宋柏修倒是來了興趣，問：“哦？那為何只有我能聽見？”
“可能是他還不太熟練，只會跟你傳。”徐天師又端起茶杯押了一口。
旁邊的宋越忽然一驚，因為他發現徐天師根本沒開口，他卻聽見對方再跟自己說：“是不是呀小朋友？”
但宋柏修卻似乎並沒聽見什麼，宋越只看見他直接起身說：“那我們先告辭了，徐天師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之事還要拜託你。”
宋越忙喊了聲：“等、等一下。”
宋柏修身形微頓，宋越忙飄到徐天師面前問：“你你、你聽得見我說什麼？”
哪知徐天師擱下茶杯，反而抬頭問宋柏修：“你的這位小朋友是不是在說什麼？”
宋柏修不太明白是什麼情況，有些疑惑的問：“宋越，怎麼回事？”
宋越結結巴巴的說：“他、他剛才好像在跟我說話，但是、但是好像又、又聽不見我在說什麼。”
宋柏修微愣，神情有些奇怪：“他說您剛才跟他說話了，但好像聽不見他在講什麼。”
徐天師微微一笑，摸着鬍子道：“小友啊，你用跟宋團長通話的頻道跟我講話，我當然聽不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