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是她爹竟然說。
“是因為喜歡才取這個名字的。”
郭棋咦了聲。
“那還真是奇怪。”他道。
易辭點了點頭,拖着腮幫子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說接下來的話。
郭棋嘆了口氣徐徐道來。
“世人都覺得元成侯是在守護北地,可是不知道的是他一心功名,此番的做法不過是讓那幾個還在邊疆的將軍們注意到他。”
現在邊疆還在打仗的將士們其實已經是處於一個很不妙的狀態了,皇上不管,前線戰事也吃緊。
大家的心思都頹靡了,哪有心思打仗。
“按照元成侯的性子,此時他是想告訴世人,他會比皇上靠譜,選擇他尚且能活着,選擇皇上就是陪葬品了。”玉青松接過郭棋的話接著說道。
易辭點了點頭,玉青松好歹也是遊走驚呼的人,雖然平時感覺腦子有些不夠,但對於這些他知道的在多。
“也不盡然,父親他心思變得多,這場宴會來的絕對不只有那些將軍。”
玉青松點點頭。
“不錯,你還不算個書痴。”
郭棋也學着玉青松的做派點了點頭。
“不錯,你也不算個白痴。”
玉青松聞言又怒了,二人扭打在一起,這一次易辭沒有阻攔,二人打着打着竟然笑了。
年輕人的友誼總歸是要單純些,三言兩語就能消除芥蒂。
幾人隨意扯了幾句,郭棋就想自己回府解決了。
二人一路逛着宴市,確讓玉青松心生不滿。
“喂,你可花的都是我的錢,你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適可而止。”他道。
他原本以為這丫頭花他的錢一定會不好意思,所以肯定會小心翼翼,可沒想到她這一路上買來買去,半點也沒有節約的心情。
當然,易辭不會真的以為玉青松因為用了這些錢而心生不滿,她只是笑笑。
“匾額航給你錢應該比這些還多呢。”她笑道。
玉青松的臉不由得一紅。
這丫頭是怎麼知道的卞珩給了他錢,難不成是那個白狐狸說的?
不存在啊。
易辭笑了笑,沒有再出言解釋。
玉青松能這般照料着易辭又不圖什麼其他人,自然是因為卞珩先前花錢雇了他,否則誰會幹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呢。
“你若是覺得不夠再找他要便是,你只說我花錢如流水,他給的那些不夠。”易辭調笑。
玉青松啐了一口。
“把我玉青松當什麼人了。”而且卞珩先前都說過了易辭不像其他女孩子那邊愛買東買西,她啊,這是故意擠兌他的。
玉青松抓耳撓腮的納着悶,真是個愛膈應人的丫頭啊。
易辭不再去理會,沿路看着周遭的小飾品。
小攤子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簪子,髮釵,步搖,看得她眼花繚亂的。
突然,易辭腳步一頓,瞳孔驟縮,盯着一直簪子邁不開腿了。
玉青松心底‘咯噔’一聲,完了,又要買了。
“你喜歡便買了吧。”他有些幽怨的擺了擺手。
而這次,易辭卻遲遲的站在了原地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玉青松順着她的眼神望去。
那簪子不算好看,不過比起其他的要清雅了幾分,通體紫檀木雕刻而成,而尾部有一朵白色的離草,也就是芍藥花,仔細看,那簪子雕刻的十分精細,越看也越發的好看。
易辭看着那支簪子,眼中似泛着淚光,晶瑩剔透的淚花在眼眶裏面淌着,卻沒有留下,好看極了。
玉青松腦子裏冒出了這麼一擊想法,接着在心裏呸了一聲,女孩子哭起來不都是這樣。
玉青松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女孩子為什麼要哭,在他心底女孩子都是愛哭鬼,但是他覺得易辭不愛哭。
雖然她在他面前已經哭過兩次了。
易辭盯着那朵白色的芍藥出神,游神之際竟有人付錢將其買下。
她驚愕的回過神,視線連忙跟着那個買簪子的人走了,那人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或許是買來送給自己的愛人。
易辭沒多想,剛忙追上,可是宴市裏面人群擁擠,人衝著人,人擠着人,讓她有點找不到北。
“擠什麼擠,煩不煩。”有人怒上心頭坡口大罵。
“哎喲,這哪個姑娘家家的,這是做什麼!”
一群婦人推推搡搡的直接推開了易辭,易辭沒有理會他們,眼神緊緊的跟着那個買走簪子的男子。
玉青松跑上來護着易辭,把周遭的那些婦人驅散。
幾個婦人嘴下不饒人,一邊往旁邊走,一邊謾罵著現在的這些狗男女不知廉恥。
易辭穿着人海,伸手拉住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
男子轉頭,淫笑着望着易辭:“怎麼?小娘子,相同我去玩玩。”
不是這個。
易辭忙的跑開,沒有理會那個男子。
一路上易辭拽了很多人,都不是,剛剛那個身着白衣的男子就像是消失在宴市一樣,無影無蹤。
爹爹說過,當人越想找一樣東西的時候,就越發找不到,就像放風箏,拉的越緊只會使線斷的更快。
易辭跑出宴市坐在樹下,抱着膝蓋不肯說話。
玉青松皺了皺眉,蹲在她身邊。
“你怎麼了?”
這不問還好,這一問,易辭竟然直接哭了起來,哭的特別的凶,連旁邊宴市的人都紛紛的盯着他們二人。
玉青松頭疼不已,紛紛勸說著易辭不要在哭了,這不勸還好,這一勸,哭的更厲害了。
這旁人看了還以為他欺負小姑娘呢。
玉青松無奈的坐在她身邊,不再說話,只靜等着她哭完。
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了,所以要哭嗎?到底還是個孩子呢,玉青松嘆了口氣兒。
是啊,他怎麼忘了,易辭還是個孩子呢,只是她平日裏總帶着那副成熟的皮囊,在這個世界上活的遊刃有餘,讓他漸漸地覺得她已經是個大人了,而不是個孩子。
易辭哭了一會兒自己擦掉了眼淚,恢復了以往那副模樣。
“見笑了。”她整理了一下儀容同玉青松說道。
見笑了。
瞧瞧這說的是什麼話,剛剛還哭的厲害,現在跟沒事兒人一樣跟他說了句‘見笑了’?
她以為她剛剛只是隨口一句錯言嗎?
這句見笑了,怎麼能這麼用呢。
嘖,這丫頭,好生奇怪。
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易辭不過看到那簪子,想到她爹娘而已,孩子氣一點兒來說,就是想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