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客氣
何蓮的問訊只有十幾分鐘而已，劉德一直等在外面，此時他背後已經有了濕意，黏黏地，怪難受的。即便從不罷工的空調也沒能驅散他的熱意。
門總算打開了，陳警官站在門邊，替何蓮打開了門，何蓮低着頭出門來，她看到了劉德的雙腳，但卻不敢抬頭，逕往一邊走去。劉德看着越走越遠的何蓮，有心要跟上問幾句，但眼角餘光卻發現陳警官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自己，只得忍了下來，想來這邊還是要應付些事。
“陳警官，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劉德討好地笑道。
“嗯，是有些事情要找劉院長了解下。”陳警官點點頭，“劉院長請進來吧。“
劉德遲疑了下，還是走進了會議室，徑坐到左首第一位，陳警官也走了進來，坐到了或首第二位。劉德的眼睛隨着陳警官移動，陳警官坐下后，與他對視了數秒，笑了笑，兩人都沒有開口。
”這個。。。。“劉德道，”陳警官有什麼要問的嗎？“
“哦。“陳警官彷彿如夢初醒，”是這樣的，有些情況需要找劉院長了解下。“
”你請問吧。“劉德強自鎮定，心裏卻有預感，這些情況肯定對自己相當不利。
月”是這樣的。“陳警官道，”我們了解到，在7月18日下午，劉院長去探望過死者，對嗎？”
“呃？”劉德猛地抬頭，這是他一直想要掩蓋的事，作為院長，他去探望和不去探望病人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被他探望過的病人卻死了，這關係可就大了。所以，雖然他自己沒有親口說過自己沒去看過死者，但卻對何蓮連哄帶騙，讓她不要說出自己去過病房的事，可是，眼下警察已經知道了！
“哦，你說的是這事啊？是有這事。”劉德勉強穩定心神，“那天李老請陳醫生來替病人看病，我不放心，也就在一旁觀看了。”
劉德的話沒什麼毛病，但其實避過了個時間點的問題。
“請問劉院長是什麼時候離開病房的？”陳警官有備而來，自然不可能讓劉德就此避重就輕，把時間點的問題掩蓋過去。要知道，陳奇給病人治療完，時間還不到3點，而劉德在監控里顯示，離開住院部大樓的時間是4點后，也就是說，劉德在陳奇和李元離開后，在住院部大樓里呆了整整一個多小時，過程中還有兩次離開又回來的記錄。
“這個記不大清楚了。”劉德搖搖頭。心裏盤算着，他不能把話說太死，不然可能會更難辯解，眼下還不好說警方掌握了多少證據，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詞，既不否認，也不準確。畢竟辦案是要有證據的，就算警方已經懷疑上自己，沒有證據又能怎麼樣？猜測和推理是無法定罪的，柯南靠推理斷案，可是最終定罪的，還是要靠證據啊。他相信，當時的監控缺失，所以，警方怎麼懷疑也不可能定自己的罪，眼下他只能抵死不認。在這一刻，他相信，自己肯定已經被盯上了，他覺得，何蓮肯定出賣了自己。沒想到，自己連哄帶騙，最終還是沒有穩住何蓮。到現在他還覺得是何蓮供出自己在場的事。
“需要我們幫你回憶下嗎？劉院長！”陳警官微微一笑，然後向旁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
“4點23分51秒，你從西北樓梯離開住院部。”警員翻開本子道。這是離死者死亡時間最近的一次記錄。這也是劉德作案后離開現場的時間。由於病人是被針扎傷心臟和氣管導致死亡，這個過程其實相當的久，由於當時何蓮出去買冰糖和蜂蜜，所以這過程沒有人及時發現病人的異常，否則，也許還是有希望搶救的。劉德畢竟是醫科出身，作案的方法和理論都非常成熟，他原本以為何蓮會在病人瀕臨死亡時回來，這樣醫院還能裝模作樣搶救下，當然，由於耽擱的時間過久，病人仍然是救不回的。只是，何蓮顯然在外面耽擱了，等她回來的時候，病人已經咽氣了。所以何蓮提供的病人死亡時間其實並不准確。
何德腦門的汗已經止不住了。他關掉了病房和走廊的監控，但卻不可能把所有監控都關閉，原本以為按醫療事故調查的話，頂多是驗屍，誰想，竟然連整個住院部的監控都被調查，這樣的話，他的行蹤根本是隱瞞不了的。
“他們已經開始懷疑這是一起謀殺案了。”劉德心裏有大恐怖。他只是在病人身上扎了兩針而已，相對於用刀殺人，他心裏負擔不重，但現在，悔意與恐怖在心裏滋生，殺人兩個字在腦海里翻騰，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但殘留的理智卻不斷地壓制，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不是殺人犯！”劉德在心裏吶喊，然而，死者蒼白的面孔突然出現在腦海里，他身體一顫，幾乎嚇了一跳，要叫喊出來，但總算還是忍住了。
陳警官和警員都沒有說話，陳警官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劉德，心裏冷笑。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是一起謀殺案了，只是，證據稍缺，好在，何蓮和劉德都不是那種職業慣犯，同時他也感嘆，劉德好歹是市中心醫院的院長，何苦做這些事呢！他多少了解了一些陳奇和劉德的瓜葛，當然知道同行競爭的殘酷，但是因此賠上一條命，和幾個破碎的家庭，讓陳警官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作為一名警察，這個案子是要破的，該辦的人也還是要辦的，這是原則。
“劉院長？”陳警官喊道。喚醒了怔怔出神的劉德。
“什麼？”劉德回過神來。
“劉院長，能解釋下，你為什麼在死者死亡前剛好離開病房嗎？”陳警官道。他這段話是故意的，裏面很多因子都直接鎖定了劉德和死者的死有關，這也是種試探和心裏攻堅。雖然監控只看到劉德從西北樓梯離開，並沒有看到他從病人病房離開，死者死亡前這段更是刻意的，事實上，死者至少在劉德離開后掙扎了近20分鐘才死去，說死亡前，顯然是刻意拉近了時間的距離。
“我。。。我。。。”果然，劉德沒反應過來陳警官話里的陷阱，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