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兼職

?晚上，和顧雪聊着微信，學校勤工儉學群突然有信息發送，原來是有兼職介紹。想想自己有個多月沒做兼職了，陳奇遂打開看，原來是招家教的，科目是化學，陳奇也算理科生，教初中化學還是可以的，而且他原本在高中的理科成績不差，面試時間是明天上午10點，面試地點是教室樓101室。101室不是教室，而是一個公開課教室，平時課外講座和活動都在這裏舉辦，同樣功能的公開課教室還有四個，也作為一些臨時的面試點，比如說學生會之類的組織。和顧雪道了晚安，陳奇便沉沉睡去。一夜無夢，陳奇八點多就起床，洗刷一番，然後用微信給顧雪道了早安，也不知道她起沒起床，今天是周三，沒課。在電腦上看了一會初中化學的資料，直到9點半，陳奇才整裝出發。到了101室外，發現已經有十多個學生在排隊，顯然都是在面試的，不過這次兼職需求人數也不少，總共要7名，輪到陳奇，面試的是一名大二的學妹，長得一般，屬於學生會的，學生會經常會接到一些外面的兼職消息，然後校內發佈，想找兼職的人可以據此來面試，面試上就可以接受兼職任務了，不過要交一定比例的收入給介紹人。很幸運的是，對方想找的是理科出身的，而來面試的人中，僅有七八名是理科生，大部分是文科生，所以，最後陳奇還是成功搶到一個名額。上課時間是周末一整天，一小時是40塊錢，算下來一天是300塊錢，其中要交給學生會40塊。

面試完，顧雪也發來了信息，她已經起床並洗刷好了，陳奇告訴她自己在教學樓前的噴泉邊，她發信息說馬上過來。

大學情侶是浪漫的，因為，只要你想，就可以無憂無慮地在一起，只談風月，把生活的煩惱推託給父母承受，而如果出了校門，那麼，所有的美好都會埋葬在柴米醬醋鹽中，曾經愛情的美好與浪漫，隨之煙消雲散。陳奇有過這方面的顧慮，然而，還是捨不得眼前的美好，他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未來是否殘酷，只是，如今的相伴，難捨難分。他們之間沒有饑渴的性愛，更沒有現實的銅臭味，顧雪是個聰明的女孩，也是個理性的女孩，雖然少了一分感性，但無疑讓他們之間的羈絆更顯牢靠，至少，有錢沒錢，陳奇都沒感受到壓力。雖然身上有不少的錢，陳奇還是沒有失去原有的簡樸，午飯只是街邊小吃，一人一碗雲吞，津津有味。

然後是逛街，不過顧雪這次沒有買衣服，只是買了幾件小飾品，很便宜，幾十塊錢而已，陳奇總算找到了替女朋友買單的成就感，然後是西湖邊賞景，靜靜相依偎，如果激情終究會歸於平淡，而他們的平淡，卻孕育着幸福。

周末，陳奇養好狀態，按地址來到了輔導學生家裏，這裏是個高檔花園小區，在陳奇這種門外漢眼裏只是高檔而已，而在懂事的人眼裏，這一座座叫別墅。顯然學生家裏是有身份的。

在門衛處登記了身份證，然後就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出來，顯然是傭人一類的。

“你好，是陳老師吧？”女傭笑道問，很和氣。

“是的。”陳奇禮貌回道。

“進來吧。”女傭給門衛打了招呼，門衛總算把門打開了，陳奇走了進來，這小區的花園比外面看要氣派多，綠樹成蔭，還有一座座小型噴泉，不遠處還有一個不小的泳池，有數對青年男女在那裏嬉戲，拐了幾道彎，才找到門牌，女傭刷開門禁，進門的瞬間，一種難言的貴氣刺激着陳奇的神經，用金碧輝煌形容或許過於誇張，但寬敞的客廳，水晶吊燈，古典式樣的酒架，還有琳琅滿目的裝飾，陳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客廳並沒有人，也就沒有人發現他的失態，女傭熱情地請他進來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才道，“請您稍等，我去告訴少爺您來了。”說著便上了樓，從外面看，這棟房子肯定不止兩層，三層，四層甚至是五層，開發商瘋了嗎？按佔地，如果蓋成高樓，再分成一間間出售，肯定價值不菲，如今這麼大一棟樓，只住一戶人家，顯然有些浪費，當然，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能住進這座小區的人，又豈止是有錢那麼簡單。

隔了好一會，才聽到樓上的腳步聲，陳奇抬頭望去，一位把不情願寫在臉上的小少爺一步一階地走下來，他的眉毛幾乎擰在了一起，顯然很不高興被安排家教。陳奇也有些無奈，現在的初中生他接觸不少，一個個都叛逆得很，幾乎沒幾個能真正地認真學習，即便是家教再用心，恐怕能聽進去的也是百不存一。眼前這些少爺級別的人物，顯然就不是一位好相處的主，自己這次恐怕是麻煩大了。像這樣非富即貴家庭的孩子，哪是自己管教得了的。

漸漸陳奇發現有些異常，原本以為那少爺一步一階是因為不情願，在鬧矛盾，故意慢吞吞下來，待近了才發現，原來他左腿有異常，或者說使不上多少力氣，從醫學上講，就是屬於先天性發育不良，看着他那明顯比右腿瘦上一圈的左腿，陳奇有些憐憫這個孩子了。論出身，他是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可是，上天是公平的，在享受比別人多的同時，他失去了和其他孩子一樣健康的身體。陳奇可以看出，這孩子只是勉強能走路，再過一陣子，左腿肌肉會突發性萎縮，到時這條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看着陳奇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的腿看，雖然隔着褲子，小少爺還是不高興了，他臉上怒火浮現，雙目噴火般瞪着陳奇，陳奇總算反應了過來，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只怕自己剛才的舉動，真的傷害了這少年倔強的心靈。

“對不起。”陳奇放下姿態，誠懇地道歉。

“哼。”小少爺冷哼一聲，徑走到一邊坐下，把臉別過一邊，一點也不提輔導的事。剛才陳奇是真的惹怒他了，現在他是一點想敷衍的心思都沒有，只想趕走這個不知好歹的混蛋。

陳奇有些尷尬，有些後悔自己的舉動。不過知道眼下恐怕沒那麼容易使對方消氣，轉而又打量起那隻明顯發育不良的左腿，良久，陳奇才道，“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不能。”孩子冷哼一聲。

“好，那以後我就叫你不能。”陳奇只能發揮自己冷幽默的本事來，“別人問你名字，你的回答肯定是你的名字。”

不過，讓陳奇失望的是，少年根本不理會他，而女傭上了樓后，也沒再下來。

“其實，我剛才是在檢查你的腿，在想怎麼治好你的腿。”陳奇又道。

果然，少年轉過身，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冷哼一聲，又轉過頭去。

陳奇有些無語，這少年恐怕沒那麼好溝通。不過，他有顆天生的醫道之心，所以，不管少年態度如何，現在，他的確放下了繼續輔導的心思，反而開始思索怎麼治療這隻腿來。

可以看出，這疾病是從娘胎帶來的，也就是還在孕期，受了碰撞或其他原因，導致胎兒腿部經脈受損而又沒有治好，出身後，由於營養不良，導致較右腿發育不良，而如今隨着時間推移，更是發生了病變，漸漸要演化成肌肉萎縮症。這其實也是生命體的一種保護機制，當某個部分長期營養不良時，人體內部機制就會認定這是屬於累贅，然後採取措施放棄這一部分，然後將營養供應給健康部分，這和植物的頂端優勢相類似。

“能讓我看看你的腿嗎？”陳奇盡量放低姿態，“我是學醫的。”陳奇沒想到的是，自己姿態放的越低，少年反而對他更不屑一顧了，在他的感覺里，陳奇和他爸爸手下的那些下人一樣，根本不需要對他客氣。

陳奇無奈，總覺得不能這樣僵持，於是起身走了過去，蹲下身就去捏他的腿，他才剛碰到，少年就劇烈地掙紮起來，甚至用右腳踹陳奇，在這一刻陳奇是溫柔的，也是霸道的，他不顧少年的右腳踢在自己背部，只是緊緊地抱着少年的左腳，左手運氣，一股暖流順着接觸處輸入，同時沿着少年滯澀的經脈前進，少年終於不掙扎了，他奇怪地看着陳奇，一種麻癢的感覺從左腿處傳來，竟感覺有些舒服，於是他不再掙扎，靜靜地看着陳奇替自己按摩，然後又撩開褲腿，遺憾的是，褲子比較緊，只能撩到腳脖子。陳奇一邊輸入氣功，或者稱之為真氣，一邊檢查少年腿部經脈，真氣所過之處，原本帶滯澀的節點慢慢沖開，蒼白而缺少血色的腳脖子也漸漸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