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相

?拔山回到自己的帥帳。看到得地坐在賬內一側，拔山示意讓隨從離去。走到得地面前，畢恭畢敬跪在地上行禮。

此時得地望眼欲穿的看着拔山，自己曾經的屬下，現在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依然如同昔日那樣，對自己畢恭畢敬行禮，得地此時並沒有絲毫的驚訝于謙讓。

“哈哈哈……大將軍你大概是忘了，現在我是你的屬下，應該我給你行禮才對？”得地說的很是輕鬆，但是拔山卻一點也感覺不到輕鬆。

於是拔山表現出驚慌之舉，道“大將軍你可千萬別再這麼說，我是你一手提拔上來的，誰人不知。自己又有幾斤幾兩我是再清楚不過，這個大將軍的位置誰不知道是聖上生你的氣，暫時讓我來給你保管，早晚大將軍還是我們的大將軍！”

拔山的話說的很是謙卑。得地表現出很滿意的姿態，將拔山攙扶起身，道“你的忠心我明白，但是以後千萬別對我行禮了，知道嗎？”

拔山顫顫巍巍，說道“是大將軍！”

得地接着問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於是拔山將今日朝堂之事道出。以為得地聽到后一定會暴跳如雷。但是奇怪的是，得地卻表出現很滿意，就好像事情按照自己的意圖發展下去似的。

於是拔山忍不住問道“大將軍為何這般反應？”

得地，道“你覺得我們是吃虧了嗎？”

拔山不假思索，道“那還用說，自然是我們損兵折將。”

得地一笑，道“我的大將軍，你仔細好好想想。本來減少糧餉一事，蒼中儒等人商議過的，陛下怎麼會不知道，蒼中儒居然被降至了，我們是損失了幾員大將，但是他們也不是被陛下給收拾了嗎？”

聽到得地的解釋，拔山很不服氣，道“把蒼中儒降職誰看不出來是做做樣子，早晚還不是恢復他持國大臣的職位！”

得地聽到后，像是早知道他會這麼說，於是緊接着他的話，道“你錯了！”

拔山不解得地為何會做出如此快的肯定。於是問道“請大將軍明示！”

得地於是分析道“太子被禁足宮內，與世隔絕。太子黨就是群龍無首。蒼中儒雖有力挽狂瀾之能，但是離了太子這桿旗幟，蒼中儒還怎麼號令群臣。看似皇帝只是對他從輕處理，但是實際上已經奪了他的大權。”

拔山聽到后，大喜道“將軍所言極是？”

得地，道“不信，你可以派人打聽打聽，我若沒猜錯現在他蒼中儒已經稱病告假，閉門謝客！”

於是，拔山派人去打聽蒼中儒的狀況。果不其然蒼中儒家的大門緊閉，門前還掛着閉門謝客的牌子。

拔山對得地佩服的是五體投地，由衷的發出感概“大將軍真乃集將相於一身之才！”

拔山的奉承話得地聽到很受用，有些忘乎所以，道“沒這兩下子，我怎麼能坐穩后海國第一大將軍的位子！”

“那是，那是……！”

而後拔山問道“大將軍那麼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得地沒有正面回答拔山的話，而是手中握着象棋中的‘馬’問道“拔山你說馬前卒是用來幹什麼的？”

拔山想了想，道“是用來探路的？”

得地，道“低級棋手，讓馬是用來殺敵的。中級棋手，讓馬用來探路的。而高級棋手，是讓馬用來送死的！”

拔山環顧得地案几上的棋盤，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大將軍手中的馬，馬上就要將軍，而這匹馬就必死無疑，其目的就是讓對面的車被迫吃馬，給對手的炮騰出一條道路，而後殺死對手的將軍。

秒，果然是一步妙招。但是拔山此時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興奮，反而一種恐懼之感油然而生。他簡直不敢相信，昔日的大將軍怎麼會如此詭計多端，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因為在軍隊都講究義字當頭，大將軍能統帥后海國的鐵忠軍靠的就是一個“義”子，兄弟們才甘願陪他出生入死。

現在，他們心目中神一樣的大將軍居然把兄弟們當成棋子一樣，隨意丟棄。拔山雖然是一介匹夫，但是忠義二字牢牢刻在心裏，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動搖。

拔山看着棋盤不寒而慄。眼神中透露出十分艱苦的神情。而得地那雙犀利的眼神，望眼欲穿的看出拔山的心思，他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將手中的馬撤回自己的營地，給對面的車騰出了戰線，來到他的營地“將軍”形成圍攻，沒有絲毫的破解之法。

“不要……！”

拔山高呼，將得地營地上的“將”緊握手中。他知道，此時他手中握着的不是棋子，而是他像神一樣敬仰的得地將軍。他內心的防線徹底崩塌掉了，看着得地眼神之中充滿了祈求。

得地知道拔山已經妥協。於是才安撫道“你看看我現在的部隊被朝廷弄成什麼樣子了，人心渙散，人人自危，如果我們現在不去反抗，早晚就會被朝中那些迂腐的文臣給控制，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得地的話拔山也找不出理由來反對。但是他仍是抱着一絲希望問道“真的要有人因此而犧牲嗎？”

“是的！”

聽到大將軍如此肯定的語氣。拔山反而不再那麼悲痛，轉而是一幅大義凜然的心態，道“如果真的要有人犧牲，我想我是個合適的人選！”

此話一出，得地頓時被震撼住了。他知道拔山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沒想到他卻把義氣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此時得地內心五味俱全，不知道是感激他，還是應該笑話他“愚蠢”

於是得地表現出很感激，很悲傷的語氣，道“你怎麼這麼傻。你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我怎麼能讓你送死。而且你現在是三軍將領，若是讓你出面就會把我們的計劃暴漏出來，即使是拋開個人情感，我也絕不會讓你去送死！”

得地的話拔山豈不明白。他只是抱着試一試心態，希望他心目中神一樣的將軍，真的就把自己推出去送死，來報答他對大將軍的大恩，也能讓兄弟們少一點犧牲。但是這對於拔山這種頂天立地的男兒來說，卻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沒過多久，在一次朝會一名官員彈劾軍中將領多次騷擾良家婦女，皇帝連奏摺看都沒看，直接下旨“斬！”

又沒過多久，又有人彈劾軍中將領玩忽職守，整日喝酒尋歡，公然違反軍紀。皇帝照樣下旨“相關人員解除軍職，終生不得錄用！”

緊接着，彈劾將領的奏摺像雪片般來到皇帝面前，皇帝都把被彈劾人員給法辦。一時之間，軍中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彈劾。

“照這樣下去，我們沒死在沙場，就被那些伸手可撕的奏摺給弄死！”

在一個深夜，一群軍中將領聚在一起，他們每個人都感到岌岌可危。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就出現在了彈劾的奏摺上。

在他們之中，一個看似年長軍籍又高的一個將領感嘆，道“需要我們的時候，讓我們送死，不需要我們還想殺了我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句話無疑讓這些岌岌可危的將領們深感末日到來，此時他們的心徹底涼透了。為國家流血犧牲，他們絕不皺一下眉頭，但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犧牲，他們不甘心，也絕不坐以待斃。

於是眾人對着這個年長的將軍，道“大將軍你倒是給個注意，大家的性命可都寄托在您老的手中。”

年長將軍，道“他不仁，我不義。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反正橫豎都是個死。”

大家覺得他的話有道理，於是聚在一起商議“反擊之事。”

又是一個深夜，此時皇帝在兵變以來每一晚都在他的龍床上輾轉反覆，無法入睡。因為兵變給他帶來的太大的恐懼，自建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發生兵變，沒有以往經驗可以借鑒，他要獨自一人面對這有史以來的挑戰。每一個深夜，看到無盡的黑暗，心中無時不在想像，這光明何時才能到來。

“咣當……！”

窗外發出異常的動靜。眾重提心弔膽的拔出寶劍，用劍鋒挑開窗門，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十分的安靜，就連侍衛們也沒有發現什麼舉動，筆直的站在崗位，守護自己。

此時眾重鬆了一口氣，以為是自己最近精神緊張過度，出現了幻覺。準備離去之時，突然發現一個十分熟悉的東西出現在他眼前“奏摺”

他拿起奏摺凝視了很久。是誰這麼晚了，送來一份奏摺？很顯然，他是怕身份暴露，才用這樣的方法上奏給自己。

打開奏摺看到內容后，眾重眼前頓時一亮，他一直渴望知道的答案全都寫在上面，他彷彿看到了光明，他精神異常的仔仔細細的把奏摺一個字不落的看完。

原來大業中聯手得地，弄出兵變是因為大業中得知皇帝親自離開邊界去尋找使團。皇帝不在自己的國家，這就給了當權者大業中控制國家最好的契機，此時得地建議派重兵給皇帝助威，實際上是抽走大部分兵力，讓大業中無兵可用，成不了氣候。進而，才有了大業中說得地圖謀不軌，將他打入大牢，隨機得地將軍手下不服，發動兵變，救他們的將軍。

看到這份奏摺，眾重總算弄明白了兵變的來龍去脈，但是他的心真的放鬆下來了嗎？沒有！在這份奏摺里，他看到自己親手養育的兒子的狼子野心，才掌握權力幾天，就按耐不住了。

從個人情感來說眾重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皇帝的位置早晚都是你大業中的，為什麼還要去爭奪？這個位子真的有這麼吸引你嗎？

想到這裏，眾重笑了，他笑剛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他在問別人的時候，其實他心目中已經有了答案。不錯，皇帝的位子的確很吸引人，想當初自己做太子的時候不也是夢寐以求的渴望早日登基嗎？

大業中他有錯嗎？此時眾重也陷入了迷茫，帝王家庭最奢侈而觸不可及的不就是“親情”嗎？沒了親情，還算是個人嗎？大業中自己的親生兒子，要不要給他一次機會呢？這是此時皇帝眾重腦海中一直在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