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四章[09.20]
那日魏亓然就穿着竹青的袍子,也有下人說在附近見到過魏亓然,齊霧便猜出,那個好心人是魏亓然。
第二次被一個雅緻如玉的公子幫助,涉世未深的齊霧理所當然的對魏亓然產生了朦朧的好感。齊魏兩家後院的池水相連,齊霧就時常跑到後院的小池旁餵魚,只為能見魏亓然一眼,不過魏亓然醉心書畫,大多時候只安靜的看書畫畫,從未看過她一眼,即使他知道,有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在偷看他。
想到前世種種,齊霧就覺得心一陣絞痛,壓抑的不能自已。
察覺到什麼,趙琲用小胖手牽住齊霧的手,關心的問她:「霧姐姐,你怎麼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齊霧倏然回神,揉揉趙琲的腦袋,腮邊梨渦淺顯:「霧姐姐好好的,有勞琲兒關心了。」
她今日特地沒有戴耳墜兒,就是為了讓前世發生的事不再重演,還要再去擔心什麼呢,她已經重生了,這輩子,必定要活的與前世不一樣。
正想着呢,忽聞下人唱到:「太傅大人到!指揮使大人到!」
齊霧渾身一個激靈,怎的這麼快就來了?齊霧剛要開始緊張,又想起趙珩是男子,自然是不會來後院,齊霧這才舒了一口氣。
趙珩的到來叫齊霧無暇多想,滿心只想着怎麼把劍墜兒送出去,她看到身邊梳着雙丫髻的小趙琲,眼前一亮,俯身在趙琲耳畔輕輕說:「琲兒能不能幫霧姐姐一個忙?」
一聽最喜愛的霧姐姐需要她,趙琲立馬睜大了眼睛,重重的點點頭:「當然可以,霧姐姐儘管吩咐。」
看着趙琲單純的小眼神,齊霧有些不好意思,醞釀了一下,才小聲說:「上次趙珩哥借我一個東西,我忘記還給他了,你幫我帶給他罷。」
趙琲眼珠子一轉,露出一顆小虎牙,又故意皺眉,很是為難:「昨兒我偷吃糖被大哥告狀給娘親了,我現在不想再與大哥說話。」
趙珩……會告狀??!齊霧忍不住幻想那個場景,只覺天雷滾滾。
見齊霧果然不再說讓她幫忙了,趙琲小嘴一咧,又露出那顆小虎牙。
趙琲樂滋滋的想,下個月的果子糖又有指望了,說不定大哥一開心,半年的果子糖都給她買了。她不知道,她大哥的莊嚴形象被她這樣一說,瞬間就崩塌了!
而剛到齊府的趙珩,剛被齊垣親自迎接進去,就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立馬就有人關切的問道:「指揮使大人可還好?我家中有上好的雪參,趕明兒往公主府送去。」
趙珩冷着眉眼,淡淡一句:「謝過王大人,還是不必了。」
「指揮使大人見外了,」說話的人並不氣餒,「若是您不嫌棄的話,鄙人家中還有雪蓮、鹿茸……」
話還未說完,就見趙珩眉眼愈加冷冽,卻不是看他的,王大人伸着脖子一瞧,原是魏大人攜子前來。不得不說,魏大人的兩個兒子也是芝蘭玉樹一般的公子,大些的那個還未及弱冠就聽說學問極好,年紀小些的那個還看不出什麼,不過看起來就格外聰慧。
只是沒聽說過指揮使大人跟魏大人的長子結下過梁子呀?王大人一摸腦門,頓時明了——能讓兩個優秀的少年郎兩看生厭的,唯有姑娘家。
卻不知是哪家的女兒了,不必猜也是國色天香的人兒。
魏亓然也看到了趙珩,他嘴角繃緊,卻還是禮貌的迎上來:「見過太傅大人,指揮使大人!」
他如今身上沒有一官半職,在趙珩面前總是更顯謙遜。
今日也是巧了,魏亓然穿了一身竹青的袍子,趙珩也是,不過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矜貴俊美,完全是兩種人,只是遠遠看去有些相似而已。
魏茞然也勾起唇角上前見禮,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分明藏着一團暗火。
從前不知道的時候他尚能平常對待趙珩,如今知道他也對齊霧存了那種心思,魏茞然就不得不好好審視他一番。
這人雖厲害,卻也不是不能超越的。魏茞然只恨自己年齡小了幾歲,若不然,在京中大放異彩的定然是他魏茞然。
趙珩挑起眉梢,淡淡的應了,不過落在魏家兄弟身上的眼神有如冰刀一般,割的人遍體生寒。
魏家兄弟也是有能耐,被趙珩這樣看,還能鎮定自若的笑着。
趙珩心中譏諷,並不想多置一詞——今日是齊勻澤大喜的日子,他並不想破壞氛圍,惹的齊霧生厭。
想到齊霧,趙珩眉眼不覺柔和許多,情不自禁的開始幻想今日她會穿什麼顏色的衣裳,他腦海里的她穿粉衫顯得嬌嫩,穿青衫顯得青蔥,穿白裙顯得仙氣,總之,穿什麼衣裳都好看。
當然,半穿不穿、欲掩還露的最好看。
趙珩舔舔唇,忽然想看她穿一襲雪白的長裙,遠遠走過來,身姿裊娜,娉娉婷婷……
周圍紛雜的聲音入耳,趙珩清醒過來,瞥見同樣高大俊美的蔣之唯走過來,他眸色閃了閃。
呵,他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呢,霸佔着青梅竹馬的位置,每日都能見到小姑娘,與她一起用膳、說話、看書、習字,不知道比他方便多少。
太傅趙顯已經被請上首座,蔣之唯和齊勻灝並排走來,拱手:「見過太傅大人、指揮使大人。」
齊垣便開始介紹:「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次子、三子。」
太傅趙顯誇讚兩句,看蔣之唯一眼,見他姿容殊甚,根骨俱佳,不由有兩分看好,他和顏悅色的與蔣之唯說:「前些日子聽你父親說你要考武舉,準備的怎麼樣?」
蔣之唯不卑不亢的回答:「初試應是不成問題。」
人都愛謙虛,說話總是留些餘地,蔣之唯只說初試沒問題,明白人都清楚,想必是有幾分實力的。
趙顯頷首:「珩兒身邊有不少武藝精湛的人,你無事時可以讓珩兒幫你找人切磋。」
趙珩是禁軍指揮使,手底下的禁軍個個武藝超強,趙顯能說出這話是在給齊家長臉,齊垣樂呵呵的,滿臉的喜色擋也擋不住,忙着讓蔣之唯向趙顯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