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俏顏惹禍
?“小二!”剛一坐下,石闊便揮手招來夥計:“上好的牛肉來兩斤,外加一壇十月春!”
“哎喲,客官!”酒肆內一青衫夥計聞聲而至:“您這可為難小的啦,上好的牛肉倒是現成的,可這十月春……乃是宮廷罈子,小的可沒地方尋去?”
“呵呵!”見店小二駐足瞠目,花羽連忙奪過話頭:“小二哥,你別聽兄長鬍言亂語,他這是發夢呢!……牛肉照給,另外給他捎上半壇燒刀子!”
“那行,二位稍候,小的去去就來!”店小二笑着點點頭,揮巾而去。
“你這老頭兒,想必數十載安逸未盡,居然還念念不忘宮廷之奢!”花羽淺笑,短望石闊。
“嘿嘿!”石闊探頭,短露尷尬之色:“君王惜才,長年不愁吃喝,着實安逸慣了!”
“行了!”花羽神色微緊,一番環視:“以後我們皆白話以對,不必等同凡人之文儒,累!”
“求之不得!”石闊滿臉喜色,窺視四下:“華夏文墨不凡,石闊就其人際多年,若非嫌人小視,何需隨其大儒!”
“嗯……”花羽佯裝怒目,驚得石闊頓露怯色。
“額……石闊明白,石闊明白!”石闊舉手微擺:“以後就說白話,說白話!”
“呵呵!”花羽掩口而笑:“成日舞文弄墨,也不嫌累?這一點,華夏不如番外之邦!”
“二位久等了!”花羽石闊言語之際,店小二笑至桌前:“二斤牛肉,半壇燒刀子,二位慢用,再有吩咐,大聲支會便是!”
“唉……”店小二攜笑離去,花羽半聲短嘆:“華夏盛世,連個店小二也言語不凡,真是累了你們這些朝臣,操心國事,還得隨其文流儒風,出語不俗!”
“可不是嗎?當初來了華夏才知道,諸多不如意,着實不及南海自在!”石闊嘆息有餘,若有疲意。
“你這老頭兒,牢騷可不少!”花羽伸手輕戳石闊之額:“要不,待我化身李天王,稟報玉帝,還把你貶去南海自生自滅?”
“這……不要不要!”石闊連連擺手,怯色深重:“倒不如屈身華夏,至少吃喝不愁;於南海吃了幾百年的魚,如今聞着魚腥就有嘔吐之意!”
“呵呵!”花羽滿面嫣然,半遮而悅:“該當知足啊!華夏黎民,諸多衣食尚不得周全,是你命好,領旨輔君;沒讓你去凡間歷劫,已是萬幸!”
“不提過往,吃牛肉!”石闊抓起筷子,刻意岔開話題,順便往樽中斟滿燒刀子:“凡城燒刀子不比宮廷美酒,倒是也能下肚;出得城去,尚不知幾時才能飲此佳釀!”言罷,石闊滿樽而飲。
“這半罈子入得你肚,可還能認出人來?”花羽拂袖捉筷,舉止優雅,遠勝月宮嫦娥。
“姑娘放心!”石闊嘴嚼牛肉,手摯酒樽:“若是石闊盡興而飲,十壇燒刀子亦不在話下;此半壇,只乃解渴之量,不足掛齒!”
“莫非是我眼拙?”花羽細眉半抽,笑睹石闊:“想不到你石闊竟是酒中豪傑……既是如此,他日大業若成,花羽還你個正果,賜金星酒聖之爵,你看如何?”
“啊呀!”石闊放下酒樽,拱手含笑:“如此,石闊先行謝過姑娘恩德……石闊自當鞍前馬後,不遺餘力,萬死不辭!”
“呵呵!”花羽拂袖遮面,低聲笑道:“你這老頭兒,真是狡猾!如今你這長生之軀,原本不生,此番誓言不作數,不作數!”
“額……”石闊瞠目結舌,少時無言以對。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趕緊喝酒吃肉,罷了再尋居所!”花羽揮袖,挑起一塊牛肉往嘴裏送;石闊之品,她自是知悉,數百年往來,若非知其憨厚忠誠,自當不會邀其同行!
入夜,天漸寒;花羽石闊酒足飯飽離去,就近尋得一間客棧,要房兩間,匆匆而榻!
三更時分,花羽正於榻上打坐,突聞門外吵鬧,遂下得床去,欲出門查探。
“將軍,正是此人冒充國師!”客棧樓梯旁,石闊已然被綁,由兩個士卒押着:“城危淡去時,還有一女子隨行,稱此人為兄長!”
“爾等可是番外姦細?”迎面而來的竟是守城將軍宇文洛,只見他手使鞭頭,輕挑石闊下巴:“敵軍剛去,爾等便急着出城,是何原由?”
“宇文將軍?”石闊雙臂被綁,老腰關彎,神色慌亂:“宇文將軍,我真的是國師石闊啊!”
“爾等一派胡言……”宇文洛眼若銅鈴,怒髮衝冠:“想我國師年近七旬,爾等既要魚目混珠,也該先行打聽才好;如此,莫非是要辱我愚昧至極?”
“將軍息怒,且容我道出始末!”石闊竭力抬頭,面露怯色;先前花羽賜他不死之身,卻未傳他法力,故而士卒進房,他只好束手就擒,以觀后變:“午時城危初解,乃是我令將軍回稟皇帝,將軍可還記得?”
“嗯!”宇文洛濃眉深皺,若有所悟:“爾等如何知悉我軍中要情?”
“將軍,我真的是國師石闊啊,為何,為何將軍執意不信呢?”石闊焦急成分,滿臉無奈。
“此人定是番外姦細,伏於凡城良久!”宇文洛怒色倍增,轉身沖身後士卒吼道:“你等速速將此人押往天牢,待刑部明日親審!”
“唉……這……”石闊大驚失色,瞠目結舌,甚是可憐。
“哈哈!”正至士卒押下石闊,準備離開客棧之際,二樓傳來一陣悅耳的女子短聲。
“何人在此喧嘩,速速報得名來!”宇文洛橫眉怒目,轉身沖樓上吼道。
“宇文將軍果真眼拙,連華自家師也不認得,何以認定此人就是姦細?”方才大笑者乃是花羽,只見她腳步輕盈,緩緩從樓上下來。
“花羽大神?”見花羽自樓上下來,宇文洛有些意外,遂拱手道:“不知花羽大神在些歇息,驚擾之處,還望海涵!”言語間,宇文洛短望石闊繼續說道:“國師失蹤,已撼動凡城,宇文洛也是奉旨巡城,欲救國師於危險!此人愚昧,不加打聽,膽敢冒國師之名,甚是可惡!”
“呵呵!”花羽下得樓來,掩嘴而笑:“宇文將軍,念你凡胎肉眼,不視真身,本尊不與你計較……不過……”花羽稍停言語,輕指石闊:“此人的確是華夏國師,我與石闊原是舊識,亦是我賜他俏顏,不信你看……”
言罷,花羽朝石闊輕揮衣袖,石闊轉瞬回復蒼老容顏,縷縷白須,加之雙臂被綁,鬢髮凌亂,樣貌甚是凄慘。
“啊……”宇文洛大驚,連忙上前鬆綁:“果真是我華夏國師……宇文洛罪該萬死,害國師受此大辱,真是罪該萬死!”
“哎喲,我說宇文將軍啊!”石闊雙臂互揉,呻吟不斷:“我即已道出軍中要情,你為何還要認定我是番外姦細啊……我這把老骨頭,都……都被你們給折騰散了啊!”
“小的,小的真是罪該萬死!”宇文洛連忙拱手致歉,臉色灰冷:“害國師受此大辱,請國師責罰!”
“將軍還是先起來吧!”石闊上前攙起宇文洛:“此乃天意,怪不得你等肉眼凡胎;還勞將軍回稟皇帝,就說……如今華夏已有結界為護,我這把老骨頭也該歇歇了!”
“國師這是要離開凡城?”宇文洛滿臉意外,畢竟這些年無論內政,還是外征,都是石闊在為皇帝出謀劃策,排憂解難;突然聽說他要離開,宇文洛頓時感到意外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