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燕舞鶯歌,妙音對牛彈

第七章 燕舞鶯歌,妙音對牛彈

第七章燕舞鶯歌,妙音對牛彈(本章免費)

劉火宅乾脆閉上了眼睛,凝神靜思起來……他並沒有注意,樓梯下方,舞池的角落,幾雙神光熠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定了他。

“五娘,查到他的來路了嗎?”女人聲音微啞,但是一點都不難聽,反而憑白多出幾分慵懶與嫵媚來,聲音粘膩如蜜糖,濃的簡直化不開,不見其人,只聞其聲,已讓尋常男人聽的心中如有小兔抓撓,難以抑制心中慾望。

迎春樓的老闆娘,雖操持賤業,傳說中府衙宮廷全有後台,手眼通天的人物,此刻恭恭敬敬在一邊立着,聞言點頭:“查到了一些,但是還不夠。”

“劉火宅,男,十七歲,這些都是他來時自報的。”

“不知其籍貫,口音複雜,不過以洛陽本地音為主,應是於此出生,少時便出外遊歷。識字,而且字寫的很不錯,出身應該很好。派人去查了洛陽府名冊,但不曾查到任何一個用此名姓之人,疑係假名。”

“其修鍊武功看不出來路,僅從其可以坦然受趙三、王四棍刑判斷,防禦力甚強,接近少林的路子,據內線報,少林寺中確有叫劉火宅之人,曾持千金求入,因其資質太差未能通過,於四個月前被趕下山。”

“時間差不多能對上,但是此劉火宅是否系彼劉火宅,難以判斷……”春五娘目光凝重,“聖女,此人來路終是可疑,身份詭秘,依老奴之見,不如……”老鴇橫手往自己脖子上劃了一道。

“不妥!”神秘女子搖頭,“年前大雪百年難遇,百姓牛羊凍餒無數,今年日子必定艱難……當務之急仍是多多籌措糧草,不宜節外生枝,假若他是中原玄門派下,我們又不曾做甚虧心事,怕他做甚?假如不是,再做定奪不遲,這事你先放下,容我親自出手試他一試……”

碧綠的眸子透過面紗看向劉火宅,少年面目安詳,閉着眼睛,似在思索,又更像是在……打盹。

女子嘴角劃出一道絕美弧線,褪去身上大氅,緩緩步上高台。

劉火宅正閉着眼睛,周圍人聲陡然一呼,比之前都高都響,似要把屋頂頂穿。

他情不自禁睜開眼睛,就看到高台上跳胡旋舞的姑娘們已經分作兩邊退下去了,舞台正中,一隻纖細的腿,正從台後伸出來,如玉生煙,羅襪驚塵。

隨着那白的炫目、長的驚心、直的動魄的腿慢慢穿出,悠揚、慵懶的歌聲在大廳中響起——

“懶雲窩,醒時詩酒醉時歌。瑤琴不理拋書卧,無夢南柯。得清閑儘快活,日月似穿梭過,富貴比花開落。青春去也,不樂如何!”

那聲完全不珠圓玉潤,符合傳統的審美觀,就彷彿民歌演唱大賽中,忽然一位搖滾歌星走上台去,抱着琵琶彈唱起來。

然而,藝術終究是藝術,美的東西不需要人適應才能理解,女子那慵懶散漫的聲音,配着這闕疏懶輕狂的詞,加上人在此間,本就是一個及時行樂的追求,簡直絕響!

廳中初時喧囂甚多,女子只唱了幾個字,所有聲音便已經消了,猜拳划酒的停了,調笑交談的止了,所有人都轉過了頭去,將目光投向了台上,投向了那位終於顯露真身,一襲白衫,卻仍舊艷絕人寰的女子,就聽她一邊旋身跳舞,就如雲中漫步,一邊引吭高歌:

“……懶雲窩,醒時詩酒醉時歌。瑤琴不理拋書卧,盡自磨陀。想人生待則么?富貴比花開落,日月似穿梭過。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懶雲窩,客至待如何?懶雲窩裏和衣卧,盡自婆娑。想人生待則么?貴比我高些個,富比我鬆些個?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一闋終了,白影盈盈,餘音裊裊,沉寂了足足幾十秒鐘,暴風驟雨般的歡呼迸發出來:“好!好!”“歌好!舞好!人更好!”

有人跳到桌上稱讚,有人發動身邊的護衛幫忙鼓掌捧場,有人搖頭晃腦假么三道的掉書袋:“妙哇!妙哇!正是此歌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也?”自然也有許多人,被台上的身影勾的失了心落了魂,懵懵懂懂就往台上面擠。

這個時候,便看出了養那些護院的用處了,五大三粗的漢子在中級護院的帶領下,飛快在高台外邊結成了一圈,阻住了這些被歌舞勾引的一時竟然失了心智的嫖客。

“別擠!別擠!都別擠!大家也知道,冰清出身西域,每年迎春樓中坐枱不過一季,當中還會被許多達官貴人相邀赴宴,在這實呆不了幾日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大家越擠,越亂,與冰清親近的時間就越短……”護院們身後,春五娘聲嘶力竭的吶喊着,總算讓洶湧的群情平息了些。

“冰清還有首曲子要唱,大家先消聲聽着,有想與冰清春風一度的,趁機腹中醞釀醞釀,或者寫張字條傳到五娘這兒,還是老規矩,價高者得!”老鴇輕車熟路的開始兜售。

迎春樓頭牌冰清姑娘,賣藝又賣身,大家都知道。

說什麼賣藝不賣身價碼才高,都是假的,冰清馳名洛陽城,靠的就兩樣:一曰神秘,來去行蹤神秘,夷族出身神秘,金髮碧眼雪膚樣貌神秘;二曰本事,艷色傾城麗質天生自不必說,歌聲如天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此外,還有最重要一點——床上功夫。

每個曾與她春宵一度過的,都對此津津樂道,成為洛陽城中一時話題,而且,其床上功夫完全不必床上才能體會,僅僅從其舞姿,也可見一斑。

隨着那天籟一般的歌聲,台上冰清姑娘轉裙抖袖,緩緩開始舞動,初時節奏還慢,應着那懶洋洋的曲子,看不出什麼來,到了第二首歌,節奏漸漸激烈,她簡直就成了一團凝聚不散的白雲,在舞台上飄忽不定,其行如乘風,其步如滑冰雪,其體……肆意彎折柔若無骨。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台底下,有掉書袋的傢伙搖頭晃腦吟出這名句,倒是剛巧能將此女之風韻描畫個彷彿。

其時其刻,台上那赤露的雪足,時隱時現的粉腿,柔柳纖腰,削狹香肩,清輝玉臂,無一處不透着奪人光彩,讓人眉眼如被磁石吸引,情不自禁於其上流連,若觀美玉,如賞金銀。

“翡翠明珠載畫船,黃金腰帶耳環穿。自言身在波斯國,只種珊瑚不種田。盈盈小客抱琵琶,歌舞王孫帝子家。彈得開元教坊曲,金錢還只當泥沙……”

台上身姿那致命的吸引力,配着此般歌詞,讓台下一干嫖客如飛蛾撲火,渾然不顧度夜資還是否合理:“五百兩!”“五百一十兩!”“五百三十兩!”“操的,又高了,早知道多帶一百兩來了!”“一百兩,一百兩夠用嗎?看着吧,三百兩起……”

冰清姑娘仍載歌載舞,舞姿益形放蕩,她目光盈盈,從台前每張慾火焚燒的臉孔上掃過,卻將意味深長的得意微笑,獨獨拋向了二樓拐角處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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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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