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合理
許久他開口:“醫生髮現你的腦部有血塊,壓迫到了神經,會容易導致情緒失控,必須持續吃藥,而那些葯只有通過一些特殊手段才能弄到手。”
所以要拜託葉瀾,替我找到這些葯。卻又為了不讓我胡思亂想,幾個人說好一起瞞着我……
一切都非常的合理,沒有任何令人起疑的地方。
我抬手摸了摸傅則慕的下巴,青色的胡茬扎的我痒痒的。
我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我會乖乖吃藥的,我會好起來的。”
他也笑,眼圈卻是泛了紅:“對,你會好起來的。”
那一夜,他一直在給我講我們在一起之後的事情,說到了去土耳其看漫天的熱氣球和澳洲海岸線上金色的沙灘,他說他願意等我,願意接受我的一切。
他說到最後睏倦的睡著了,我看了看床頭的時鐘,已經快要凌晨三點。
我光着腳悄無聲息的下床,躡手躡腳的溜進琴房,除了安靜卧着的大提琴外,我還想找到一些別的屬於我的東西。
我想到了那天深夜裏他燒掉的樂譜。
書房裏有些檀香的味道,我摸索了許久才找到燈的開關,突然地明亮讓我的眼睛有些不適應。
柜子裏的藏書比我想像中還要厚重,而樂譜被傅則慕清理的也足夠乾淨,我沒有找到任何殘留下來的痕迹,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懷疑什麼。
重新回到床上的時候,傅則慕朦朧着伸手過來,自然而然的將我圈進懷裏。我想掙脫,可身體卻向他靠近了一點點,彷彿這樣的動作早已重複了無數遍,我的身體已經有了慣性。
我終於放棄了,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聽他平緩的呼吸聲。
夢裏是高三的暑假,江昭拿到了他最想去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為成為一名游泳運動員邁出了第一步。
我留在S市,讀一所全國都排的上名次的音樂學院。
江昭像個小痞子似的捏我的臉:“我媳婦兒真厲害,以後咱們生個兒子也像你一樣就好了。”
在那個談戀愛只是擁抱和親吻的年代,光是這一句話就足夠我紅着臉徹夜難眠。
他單薄的少年身影在我心裏久久不滅,即便我接受了自己已為人妻,他身邊也有了別的女人,可閉上眼看見記憶里的他仍然滿心歡喜。
那種感覺不能忘,也不會忘。
田彤彤來到傅家莊園的時候,我和王姨正一起動手包餃子,傅則慕坐在一旁喝咖啡看報紙,時不時的加入我們的對話。
這段時間我按時吃藥,沒再出現失控的情況,過些天再去醫院複查一次,順便去找下葉瀾,她送來的葯也快要吃光了。
這樣看來,田彤彤來的,似乎正是時候。
王姨認識田彤彤,她小跑着上前接過田彤彤拎着的禮物,手胡亂的在圍裙上抹了兩把,動作里似乎還有幾分忌憚。
田彤彤不看她,只向我走過來,一把拉過我的手嘖嘖道:“不錯,很有家庭主婦的風采。”
她從小就喜歡這樣開玩笑,也不在乎我手上的麵粉都蹭到了她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裙子上。傅則慕微微抬頭,姑且算是和田彤彤打了招呼,田彤彤也不在意,畢竟傅則慕是她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