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念舊情
“那咱們……合作愉快？”
“但願愉快吧。”
“說起來很久不見你太太了。”
譚明祁即刻變得敏感起來，瞥了一眼原琛：“見我太太幹什麼？你又不是沒老婆。”
“好像對我還是有些敵意。”
“我太太有分寸的很。出了上次的事情，她一定會和你保持距離，原先生不要介意。”
“說起來你也是故意沒有理會你弟弟吧？現在想給盛和做大手術，就不能再忽略他了。”
“我知道。”
原琛一眼就看出來譚明祁是在故意放任程皓到處跑，就像傑斯最開始說的那樣，譚明祁和原琛在靈魂上是能對的上話的。
送走了原琛，劉正才走進譚明祁的辦公室：“譚總。”
“跟我去趟華家。”
沒有誰會比華錦榮更清楚程皓現在人在哪裏了吧？譚明祁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程皓，不僅僅是因為盛和，還因為譚沐霖。
譚明祁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心裏默默念叨着譚沐霖了，坐在車上想了老半天關於譚沐霖的現狀，一定要趕緊帶她回家才行。
現在的華錦榮不知道有多自在，靠在沙發上看着報紙。許久沒有見到譚明祁，華太太看到譚明祁的車子開過來，不自覺的開始變得慌張：“譚明祁來了。”
“譚明祁？”華錦榮也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後就顯得十分淡定：“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先回房間吧。”
倒不是華太太大驚小怪，是每次譚家的人一來，鐵定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
譚明祁和前幾次一樣，板著臉走進華家，叫人看了都不敢多說話。華錦榮安安穩穩的坐在沙發上，見到譚明祁笑了下：“譚總，好久不見了。”
“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呢？”譚明祁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在他對面，華錦榮很利落的沏好了茶：“和以前一樣，叫華叔。盛和現在怎麼樣跟我也沒有關係了，你來又是為了什麼事？”
“盛和的事，真的和華叔你沒有關係嗎？那兩個董事？”譚明祁暗指的就是那兩個挑唆董事會揚言要宣佈倒閉的人。
華錦榮笑了下：“是又怎麼樣？不過是閑聊的時候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今天我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我想知道譚明浩在哪？”
華錦榮笑了下回答：“我怎麼知道他在哪？”
這個回答譚明祁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真的不知道嗎？他根本就不是你兒子，沒必要替他做這些事，更沒必要替他隱瞞。”
聽到譚明祁說這句話，華錦榮的笑容顯得格外僵硬，嘴角慢慢放下了：“我知道。”
“你知道？”譚明祁眉頭看着華錦榮：“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幫他？幫他帶走沐霖的也是你吧？”
就看華錦榮長舒一口氣：“幫他，我念的是舊情。”
說完華錦榮喝了口茶，譚明祁聽得雲裏霧裏，華錦榮說的應該是老一輩的事情，關於那些事情他並不清楚。
就看華錦榮笑了下：“我念的當然不是你爸的舊情，就像你和楊千寵的孩子，以後找到譚明浩希望他能幫忙一樣。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拒絕的，即便心裏再掙扎，譚明浩也還是會同意的。”
華錦榮做着大膽的預測和猜想，把自己和程雲杉的關係比作了程皓和楊千寵。這不禁叫譚明祁覺得很不舒服：“我不清楚你們當初的關係，但這跟譚明浩和千寵不一樣。”
“不一樣嗎？”華錦榮審視着譚明祁的眼睛：“不要自己騙自己，很多事情都是巧合，也是因為這樣的巧合奠定了一個人終身的遺憾。即便後來我結婚了，程雲杉也是我終身的遺憾。你確定楊千寵不是譚明浩終身的遺憾？”
“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遺不遺憾都是廢話。”
“是，你和你爸爸都是眼疾手快的標準商人，對待女人也像對待工作一樣。那個時候我經常痛恨，甚至連着你媽媽都一起痛恨，痛恨她為什麼要去世的那麼早。不過沒辦法，最後還是要聽天由命。”
這是譚明祁第一次聽老一輩講過去的事情，那段時間譚明祁一直在國外讀書，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到家裏以後家裏便多了個程雲杉，再出國回來以後家裏就多了兩個小孩子。
聽華錦榮講這些他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華錦榮之間還有一段這樣的過往。這就是他和自己作對的理由嗎？
不，程雲杉才是他和自己作對的理由。也就是說，到了今天他的心裏依舊沒有徹底的放下過程雲杉。那麼譚明浩呢？自己的那個弟弟呢？他會不會也一樣，這輩子都因為遺憾，而忘不了楊千寵？
譚明祁從不認為為有人惦念楊千寵是什麼壞事，但今天想到這些，想到對方是自己的弟弟，心裏便覺得有些不舒服。
“你還是趕緊告訴我譚明浩在哪的好。”
“我真的不知道，不然你可以再拆一次我家的大門，你也可以連房門一塊拆了。反正我年歲大了，對盛和那些事情提不起興趣了，對你們譚家的事情也一樣不感興趣。這個房子住不了幾天，我就該到找個安靜的地方養老了。”
“您當真不知道譚明浩在哪？”
“你可以等警察找到他啊，不過……”華錦榮突然笑了下：“你的太太應該能找到他，就算找不到，也應該有辦法聯繫上他。”
劉正一直坐在譚明祁旁邊不吭聲，聽到這句話他不禁瞪起了眼睛。因為劉正覺得，華錦榮是在故意挑撥譚明祁和楊千寵之間的感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明祁你應該清楚。要不留下來一起吃個晚飯吧？”
譚明祁當即聽懂了華錦榮的逐客令，這個老狐狸嘴嚴實的很，他不想說的事情，就算對他用遍了滿清十大酷刑他也不會說的。
“不了。”譚明祁站起身剛想走，又回過頭說到：“撞了我車又逃逸的司機找到了。他做事很乾凈，沒有留下任何和你相關的事情。不過我很想知道，是譚明浩叫你這麼做的嗎？”
“……”華錦榮沒有說話，譚明祁點點頭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轉身就走了。
坐上車譚明祁就忍不住去想華錦榮說的那句，楊千寵有辦法聯繫到程皓：“千寵會有什麼辦法呢？”
劉正一邊開車一邊說到：“就算太太真的有辦法聯繫上譚明浩，沒有您的允許也不會去輕易聯繫他的。”
“你是覺得華錦榮說的話有問題嗎？”
“您不覺得有問題嗎？”
“千寵可能真的有辦法聯繫上明浩。”
對於這一點譚明祁是相信的，因為之前楊千寵和自己說過，譚明浩專門的找過她道別。而譚明祁很像知道一件事，如果自己叫楊千寵去想辦法聯繫譚明浩，叫她把譚明浩弄回國，她會這樣做嗎？
譚明祁不敢確定，他的心裏沒有答案。
讓楊千寵無法做出這樣事情的原因有很多，例如她不想譚明浩坐牢，例如她不想欠譚明浩，例如她不想讓自己因此變得愧疚。
但譚明祁想出來的這些理由，都沒有叫他成功的說服自己。即便在心裏存着這樣的疑問，譚明祁對楊千寵卻隻字未提，多一句和譚明浩相關的話都沒有提。
下午外面淅淅瀝瀝的飄過了小雨，雨一過太陽就等不及的鑽了出來。可這會已經是太陽該落山的時候了。昏黃的餘輝灑在濕潤的馬路和掛在綠葉身上的露珠上。下車以後譚明祁還能看到空中隱約掛着的彩虹。
推開書屋的門直奔楊千寵的辦公室去了，記得剛生完小孩的那幾個星期，每逢陰雨天楊千寵都會腰腿酸疼。
儘管後來調理得很好，譚明祁卻還是忍不住快走了幾步，敲了兩下辦公室的門就直接推開了，看到楊千寵在裏面打電話：“對……沒問題，下周見。”
等着楊千寵掛斷了電話才問：“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