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擾了
?楊千寵一如既往的穿着灰色的棉布裙子,米白色的襯衫,頭髮輕輕散落垂在腰間。聽着對面的那個男人傾訴自己是女友多麼糟糕,還沒有等到結婚,就要車子房子票子。
他一臉的頹然和心傷,那感覺看起來像極了是悲情宿將巴喬眼中藏着的憂鬱,他抬頭對楊千寵說:“千寵,現在我才知道沒有人能替代你,我也知道一年以來你沒有忘記過我,咱們重新開始吧?”
這才是他今天約楊千寵出來的主題吧?
而楊千寵的微笑一如既往,但她卻淡淡的說:“對不起,我結婚了。”
“你結婚……不可能,你不可能結婚的,我都打聽過了,這一年你一直都是單身。”
“我說的是真的。”眼前的女孩淡若梔子,笑若幽蘭:“即便是我沒有結婚,也不會再選擇你。你說她要的東西太多,禮物,禮金,房子,汽車。而從前有個女孩什麼都不要,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也一樣沒有珍惜。”
說完楊千寵拎起包起身要走,卻被那男人抓住了手:“千寵,我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你答應我吧!我們像從前一樣重新開始。”
“你放手!”
“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掙扎之間就見譚明祁從拐角處走過來,套着黑色大衣,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與睿智。他的氣場叫人呼吸都有些緊張,楊千寵趁機抽回自己的手。
俊朗的臉上顯得有些不悅,冷眼看着那個男人,拉過楊千寵攬在懷裏對那個男人說了句:“滾。”
“你是誰?”
譚明祁不理會那個人的問題,對司機劉正說了句:“結賬。”就帶着楊千寵離開了這個地方。
坐在車上譚明祁一句話沒有說,楊千寵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下次早點回家。”
楊千寵愣愣的抬頭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沒有發怒。
車子開動,看着外面燈光迤邐,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這是楊千寵的丈夫譚明祁,剛才的那個狼狽的人是自己的前任,上大學的時候因為一個光鮮靚麗的學妹而拋棄自己。
想想剛才他的狼狽相,楊千寵不禁輕笑了下。譚明祁好奇的轉過頭,看向這個女孩,她坦然笑起來的樣子,真是好看。
三天前,四月一號,在民政局他們結婚了。
眼看着那鋼印蓋在了自己和譚明祁的照片上,在戲劇性的日子裏,戲劇性的婚姻就這樣的開始了。對於楊千寵來說,男人是自己喜歡的男人,而這婚姻卻……一言難盡,因為這是一場形婚。
譚明祁的父親突然卸任,這讓一直運籌帷幄的譚明祁有些失措。譚明祁相近一切辦法搜羅散開的股份,但同公司最大的股東梁太太還是有些差距。
要想大權不旁落,譚明祁必須競選上董事會主席。於是這個沉穩的男人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去祈求父親。
可他的父親卻開出了個條件:“我希望能儘早看到你結婚。”
這對譚明祁來說沒什麼難的。
被選中的女孩就是楊千寵,她伸出纖細的雙手,鄭重的接過通紅的結婚證。看她臉上波瀾不驚,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悲,樸素乾淨身上還藏有那麼些書卷氣。
她喜歡譚明祁,上大學時自己被告知分手的那段消沉日子裏,她在財經周刊上無意間看到了這個成熟的男人。
之後又看過了他的專欄,他的故事叫楊千寵明開始徹底的崇拜上他了。
高大,儒雅,英俊,成熟,睿智。總之楊千寵將這樣的形容詞,一股腦的貼在了譚明祁身上。
這個不擅爭搶的姑娘,居然過五關斬六將衝到了譚明祁的麾下。
可世事難料人情總無常,到了公司小半年自己卻從沒見過譚明祁,而那本財經周刊還靜靜的躺在楊千寵的床頭,直到公司年會上才遠遠的看上譚明祁一眼。
年會上有個和自己一樣不會穿高跟鞋的女孩,她偏偏要搭長禮服,又不小心踩在自己的裙擺上,摔倒撲向了擺酒的桌子。壘成了小山一般的杯子瞬間就朝楊千寵傾倒,一雙大手攔住她的腰,將她從這場浩劫中搶了過來。
那雙大手就是譚明祁的,從這一刻開始,楊千寵對譚明祁不僅僅是崇拜,多了幾分喜歡。
於是,楊千寵開始有事沒事就幻想着自己和老闆的瑪麗蘇劇情,幻想着無數種灰姑娘被王子垂青的畫面。這個畫面就在楊千寵不小心闖進男廁所的時候,破滅的稀碎。
半個月前的楊千寵每天都還過着平凡到掉渣的日子,時而暴飲暴食時而三餐不濟,每天等車擠車或者堵車。為了不因為堵車而遲到的楊千寵,早起了一個小時。
都說早起傻一天,因為睡眠不足而渾渾噩噩的楊千寵走錯了衛生間。推開門就看到裏面兩個男人親昵的抱在了一起,抬頭看去這兩個慌忙放開彼此的男人太眼熟了。
一個是公司產品的代言人,大明星程皓,一個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大老闆譚明祁。
“你們是不是……是不是走錯衛生間了?”楊千寵小聲的問。
程皓回答:“走錯的,是你吧?”
楊千寵連忙抬眼看到了一排排的小便池,果然是自己走出了:“對不起,打擾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
她以為老闆‘出櫃’了,這對於楊千寵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劈到灰飛煙滅的那種,比自己養了多年的白菜被豬拱了還要難受。
卻不想大老闆這個時候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偶像的氣息越來越近,楊千寵不自覺的開始緊張,站起來畢恭畢敬的:“陳總。”
“你叫什麼?”
“楊千寵。”
譚明祁看了看她,不說話離開了,他總覺得這個女生在哪見過。
楊千寵心中懷揣着忐忑回到自己工作的位子上,捱到了下班回公寓開了盒泡麵。室友有事回家,只有自己一個人。坐在地上等着泡麵成熟的五分鐘過程,掏出了那本財經周刊。
她不知道這件事算不算完,也許自己知道的太多會被開除,也許自己會獲得很大一筆封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