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章 請柬
最終齊皓還是答應了宋暖,與樂樂和孟周一起舉辦婚禮,雖然確實如他想像的一樣,樂樂和孟周之所以想跟他們一起,不過是怕麻煩而已,但是好在宋暖自己開心。
宋晴忙着上班,她要準備婚禮,現在正好全程有樂樂陪着她,齊皓看她開心,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自從告訴秦瑞雲他們不會生孩子之後,宋暖再見到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開始秦瑞雲也是有些沒有辦法適應,再面對宋暖的時候沒有辦法像之前一樣毫無芥蒂地對她,但是時間長了,秦瑞雲便覺得這件事沒那麼重要了,畢竟這也不怪宋暖,最終決定生還是不生,肯定是他們兩個的決定,只怪宋暖未免太過苛責她了,她很努力地讓自己盡量以最好的心態接受了這個事實,也盡量讓自己跟之前一樣對宋暖。
在準備婚禮的過程中,宋暖免不了時常去見秦瑞雲,她每次見了宋暖都盡量表現地跟之前一樣熱情,還生怕自己沒有表現好,讓宋暖多想。
宋暖對此更加愧疚,回到家中忍不住跟齊皓說:‘阿姨對我太好了,我覺得實在有點對不起她。’
“對你好還不高興啊?”齊皓忙着準備請柬,隨口回道。
“對我好當然高興,可是這種好我覺得我無以為報。”宋暖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沒有被人無條件地照顧過,所以別人對她好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永遠不是高興,而是想自己能有什麼可以回報給對方,如果她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的東西,她就會陷入恐慌和不知所措,就像現在一樣。
“她對你好呢,當然是為了讓你對她的兒子好一點了。”齊皓提醒她。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宋暖瞥他一眼。
“嗯,如果你能幫我捏一下肩膀的話,那就更好了。”齊皓抬頭看她一眼說道,請柬他非要自己親手寫,一天都在寫這個,怪不得他現在肩膀疼了。
宋暖一邊無奈地吐槽他:‘都跟你說過,人家現在都是直接打印出來的,為什麼非要自己寫?’難不成就是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字比較好看?宋暖實在不明白。
“打印的跟寫出來的怎麼一樣?”齊皓不贊同地看她一眼,這所有的請柬上面他與宋暖的名字都是自己一筆一劃寫上去的,僅僅是把兩個人的名字認認真真地寫上去,齊皓就覺得開心,看着每一張請柬上面他與暖暖的合影,兩個人的名字,跟直接交給別人打印怎麼能一樣呢?
宋暖雖然吐槽他非要自己親自動手,但還是走到了他身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幫他按了按問道:‘還有多少啊?’
“快了。”齊皓回頭看她一眼說道。
宋暖聽了沒有再問他,實在是他寫的十分認真,宋暖怕自己說話會打擾他,便乖乖地幫他輕輕按着肩膀。
她雖然不像齊皓一樣真的會按摩,但是她真的很認真的,她在齊皓身後看着他一遍遍寫下他們兩個的名字,真的是一點也不嫌煩。
“算了,明天再寫吧。”宋暖正在認真幫他按摩的時候,齊皓忽然放下了筆站了起來。
宋暖也跟着站起來,看着還有大概十幾張就寫完的請柬不明白:‘這不是快寫完了嗎?今天乾脆寫完唄。’
“明天吧。”齊皓說道,回身抱住了宋暖:‘你在我身後,我根本沒有辦法認真寫啊。’他將下巴抵在宋暖肩膀上悶聲說到。
宋暖後知後覺,伸手想要推開他:“不是你讓我幫你按摩的?那你先寫吧,我先離開。”
“不寫了,反正這個也不着急。”齊皓嘆了口氣。
宋暖覺得有點不妙,她想要伸手推開齊皓:‘那個,要不我寫?’
齊皓沒有回答她,直接伸手將她抱了起來:‘明天吧。’
宋暖怕自己掉下去,連忙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齊皓,我懷疑你就是故意的。”她看着齊皓說到。
“這次可是冤枉我了。”齊皓辯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可是宋暖在他身邊的時候,確實沒有辦法集中精神了。
當他將宋暖放在床上的時候,宋暖十分不好意思地不敢看他,齊皓看着她躲閃的目光無奈地笑了起來:“怎麼還是不好意思啊?”
“我才沒有呢。”宋暖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對着他的目光嘴硬到。
雖然目光與他相對,但是整個人緊張到根本不知道該把眼神放到哪裏,齊皓低頭湊到她臉邊笑道:‘我怎麼覺得你臉好像都紅了?’
宋暖連忙伸手碰了一下臉,好像是有點燙,在看到齊皓戲謔的目光之後,宋暖連忙放下手:‘沒有,你看錯了。’她繼續嘴硬。
“哦。”齊皓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就在他準備脫衣服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打開床頭的抽屜一看,齊皓深深嘆了口氣,將脫到一半的衣服又穿上了。
宋暖不明所以地看着齊皓忽然起身,伸手想要拉住他,齊皓連忙躲開了。
宋暖皺眉:‘怎麼了?’
齊皓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現在不行。”
“啊?”宋暖看着他不是十分明白。
齊皓打開抽屜示意她看一眼,宋暖爬起來看了一下便明白了,當即也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着齊皓:“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齊皓無奈地看着她嘆氣。
宋暖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起來:“那個,要不,你繼續吧?”她看着齊皓笑道。
齊皓瞥她一眼,他倒是想繼續,可是想起之前宋暖流產的情形,既然她決定不要孩子,他就不能再讓她經歷一遍這樣的痛苦。
他伸手幫宋暖把被子蓋好:‘睡吧。’
宋暖看着齊皓要走,從被子中伸出頭來問他:‘你幹嘛去?’
“我去把請柬寫完。”齊皓十分無奈地說道。
宋暖忍不住笑了出來,在齊皓回頭瞪她的時候,連忙笑着表示:‘好的好的,你去吧,辛苦啦。’
齊皓深深看她一眼,默默地幫她關上門,繼續自己沒有寫完的請柬。
宋暖躲在被子中想着齊皓方才的表情實在是有些想笑,不過她也有些感動,笑夠了,宋暖便穿好衣服悄悄走了出去,她以為自己足夠小心了,但是剛推開門,齊皓就看了過來,宋暖連忙伸手打招呼,順便解釋一下:“那個,我現在也睡不着,所以來看看你請柬寫的怎麼樣了。”她伸手指了指齊皓面前擺着的請柬。
“回去把鞋穿好。”齊皓看着她說道,他現在不敢走過去抱她,也不敢靠她太近,所以只是遠遠地坐在原地看着宋暖說到。
宋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腳下,點了點頭,溜回床邊找到拖鞋穿上之後才走出來,結果她剛走到齊皓對面坐下打算看看他寫的請柬,齊皓就告訴她:‘站起來。’
“啊?”宋暖一臉莫名,並沒有站起來。
“或者你把衣服穿好。”齊皓看着她無奈地提醒。
宋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袍帶子已經鬆散了,連忙伸手拉好了衣服,看着齊皓想笑又不敢笑,妝模作樣地拿起一張請柬,偷偷看着低頭認真寫字的齊皓。
齊皓知道宋暖在偷看自己,但是他沒有抬頭看她,他怕自己一看到她會忍不住想跟她做些不適合現在做的事情,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筆一劃地寫着兩個人的名字,齊皓覺得自己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宋暖已經從剛開始的偷看到現在明目張胆地看齊皓了,甚至懶得拿請柬做掩護了,可是齊皓好像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一樣,一直在低着頭寫字,宋暖看着他的頭低的越來越低,她有點擔心再這麼下去,頸椎會不太好吧。
於是在齊皓持續低頭的時候,宋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提醒他:‘那個,你別老是低着頭呀,這樣對頸椎不好的。’
齊皓抬頭看她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說真的,你這樣很容易造成頸椎損傷的,現在可能不覺得什麼,但是到時候很疼的。”宋暖真的是十分認真地在跟他科普頸椎疼是多麼可怕了。
齊皓無奈地嘆了口氣抬頭看着她:‘能讓我先把這幾張寫完嗎?或者你先去睡覺?睡不着的話就去床上躺着?’反正只要別在自己面前不停地說話就好了,最好也別讓他一抬頭就能看到。
“哦。”宋暖乖乖點頭,剛答應了,又忍不住提醒他:“那個,你把頭抬起來一點唄。”
齊皓簡直哭笑不得:‘你先去睡吧,好不好?’
“啊?可是我還不困啊,我陪你寫完吧。”宋暖隨手撿起一張請柬說到。
“那你先別跟我說話了。”齊皓提醒她。
“我打擾你了?”宋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嗯。”齊皓倒是直接承認了。
這下宋暖真的不好意思說話了,默默抬手捂住嘴巴表示自己真的不說了。
這一次宋暖真的只是乖乖地坐在對面看着齊皓寫請柬,雖然好幾次想提醒他,他這樣真的很容易得頸椎病的,但是一想起來他跟自己說不要說話,不要打擾他,宋暖幾次想開口,還是默默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他把幾張請柬都寫完,宋暖一下從地上坐起來:‘終於寫完了。’她深深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麼多請柬都是她寫的。
齊皓伸手將地上散落的請柬一張張收起來,收好后交給宋暖:“你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
宋暖接過請柬,看着自己手中厚厚一摞請柬,宋暖有些無奈地嘆氣,她的朋友和親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齊皓那邊的朋友,至於齊皓為什麼要邀請這麼多親人,這還是得從秦瑞雲說起了。
因為生孩子的事,宋暖總覺得自己愧對秦瑞雲,所以即便自己不希望來太多人,但是在秦瑞雲把那一張長長的賓客名單交給自己的時候,宋暖震驚之餘,還是默默地收下了。
她本來是有些擔心秦阿姨會不會夾帶私活,讓陸正遠的朋友也出現在了名單里,但是現在請柬都是齊皓親自寫的,他並沒有什麼異議,宋暖也就放心了。
不過,他家裏的朋友也實在有些太多了吧,宋暖心中默默有點替自己和齊皓擔心,婚禮那天他們倆得喝多少酒,她一遍翻看着手中的請柬一邊隨口跟齊皓說道:‘你們家的朋友好多啊。’
齊皓點了點頭:‘都是我爸之前的朋友和戰友。’
宋暖瞭然地點頭,卻忽然想起之前陸正遠告訴她的,她回頭看了齊皓一眼,有些懷疑,他這麼聰明,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與陸正遠的關係,只不過他不想承認,所以才一直假裝不知道。
“怎麼了?”齊皓看着她忽然又開始走神便問道。
“沒什麼。”宋暖搖了搖頭,看着他笑了笑,其實無所謂,不論他知道還是不知道,只要他自己做出了決定就好,而自己,肯定會支持他做出的決定的。
“那個,你寫了給陸叔叔的請柬嗎?”宋暖回頭看了他一眼裝作隨意地問道,雖然她並不怎麼在意陸正遠,但是她還是在意秦阿姨的感受的,她大概能夠理解這種場合,秦阿姨肯定是希望陸正遠出現的,她一直覺得自己愧對秦阿姨,這麼一點心愿,宋暖還是儘力想幫她實現。
齊皓看了宋暖一眼,宋暖有些心虛地挪開了目光。
齊皓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到:“他跟母親一起來。”
宋暖有些驚喜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齊皓無奈地看着她輕輕嘆氣。
她估計還覺得瞞過了自己吧,真是難為她了,這麼久都不敢告訴自己。但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他並沒有打算認陸正遠,在他心中,他的父親只有一個,已經去世的那一個,跟陸正遠沒有任何關係,他尊重母親和他的感情,但是不代表自己會認他,也只有宋暖還傻傻地以為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吧,還小心翼翼地試探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