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能屈能伸！
?有面具遮擋大部分表情和眼神，許雲歌趁機觀察了一番。
孕婦的手腕，由新生的皮肉組織連結，與人類的原本皮膚相比，看上去極為不協調，彷彿那接口處並不是人類原生的組織或細胞，而是從別的什麼生物身上切下來的部分。
可惜她並未想到，她能夠利用詛咒影響的鬼奴許雲歌，會有辦法苟掉最要命的那一波虛弱期完成反殺。
“別、別殺我！我什麼都說，你要什麼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孕婦的腹部破了一個大洞，卻只有少量黑血流出，許雲歌很懷疑，那名醫院裏的凍屍，也是類似的存在——他們都被詛咒了，身體、肌肉、血液也充滿腐壞的恐怖力量，連他自己估計也不例外。
其中黑霧團塊凝如實體，依稀是個嬰兒的模樣，只是被許雲歌突如其來無視保護的黯滅一擊重創，似乎暫時陷入了沉睡。
許雲歌當然知道孕婦的價值，他本身就時日無多，走投無路機緣巧合之下才做出了接受詛咒的下下策。
但許雲歌也非常擔心，他的黯然失色是無法隨時瞬發的，而孕婦的詛咒之力，似乎可以短時間內立即生效，萬一她的力量冷卻完畢，自己又沒有攢上10層詛咒激活黯滅一擊，戰鬥方面也失去不少優勢。
至於祝福死裏逃生那詭異的短暫動作時長判定，許雲歌完全沒有訓練過，除非是在受到攻擊的瞬間進行閃避，否則怎麼看都很危險。
不等孕婦再說，許雲歌伸手抓住孕婦的手腕，狠狠一扯，孕婦痛呼慘叫，一雙續接的人手竟然也是十分結實，雖然不斷往外冒出黑霧，卻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直接扯落。
孕婦苦苦哀求，之前明明是她想殺自己，看到她的手段，許雲歌覺得之前老乞丐的死也是因為她。
“說吧，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寒烏市？少給我耍花招，我知道你可以遠程施展詛咒，要是我再發現你想反抗想逃跑，我不介意給你來個剖腹產。”許雲歌拾起孕婦那把沾血的刀，在孕婦身上不斷比劃。
在連番的威脅和逼迫下，孕婦震懾於許雲歌恐怖的爆發攻擊，又對他隱身之後無視物理攻擊的狀態無可奈何，再加上身負重傷，估計不去鬼市就是命不久矣的模樣，終於老實地交待了出來。
許雲歌聽着那等詭異說法，面具之下露出詭異之色。
原來恐怖都市傳說的罪，實際上至少有兩種。
第一種，就是許雲歌所收集的罪，見證受害者與施暴者的經歷，收集到足以致死的罪就可以投票結束。這類罪的收集，通常十分麻煩，不僅要冒險接觸疑似惡鬼的目標，還有可能把自己捲入恐怖事件。
第二種，則是孕婦背後的群體所收集的罪。與其說是罪，不如說是罪惡，主要手法是誘發目標心中蘊藏的罪惡，給對方創造犯罪機會，再直接利用遊戲規則將其斬殺，避開推理、偵查、戰鬥等困難的部分。
簡單來說，就算胡家父母原本沒有在現實中撬鎖拒捕畏罪潛逃，只要這件事真的發生了，那麼也可以用來定罪。
他們一幫人，意外被捲入恐怖都市傳說，沒有準備所以方寸大亂，只想着隨便混點罪的收集進度，離開都市傳說之後再通過其他手段收集滿。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那伙人在都市傳說之中表現得那麼差，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敢殊死搏命，除非覺得對方是軟腳蝦，實力比自己弱。
只要收集滿100%的罪，就可以穩定拿到一塊解咒神石。天生玉太難得，輪迴石太恐怖，稍有不慎就可能玩死自己。
完成遊戲，對於惡咒附身的倖存者來說，幾乎就是唯一的解藥來源。
相比於鐵頭正義追查懸案，以卵擊石和惡鬼交手，深入噩夢尋找受害者認知錯亂之後的真相再分析，還要留神不要觸碰雷線……
釣魚式收集罪惡，不知道容易多少倍。
明明可以利用詛咒破案，卻是也有人利用詛咒謀財害命。
“確實有恐怖都市傳說的風格，這些玩意兒就沒一個正常的，想占它們的便宜，太天真了！”許雲歌面色凝重，詛咒不僅容易使人衝動失控，還會教人作惡，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這是哪裏？”許雲歌又將刀口指向孕婦頸部的大動脈。
“我…我也不知道，寶寶受到驚嚇和傷害，本能的想要打開鬼門逃跑，不過好像失敗了，這裏並不是鬼市……”
“是嗎，我怎麼感覺你在騙我？那個男人，上次我沒有見過，他哪裏來的？說！”許雲歌加重力氣，孕婦不敢亂動。
他原本是不想親手殺人，就怕自身的詛咒繼續變異惡化。但孕婦這幫人無疑是窮凶極惡之輩，她兩次動了殺心和實手，許雲歌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
“他…他只是來回收詛咒的，因為這次都市傳說獎勵不錯，我被他們威脅，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我的寶箱都被搶走了……”
“其他人知道都市傳說的存在嗎？王寶芝被你們拐到哪裏去了！”
“我、我也不太確定，只是一般人確實無法接觸到這些，隨便向不知情者泄密，也會受到某些未知的懲罰，我只是負責開門和……”
許雲歌想起了醫院裏的那具死而復生的凍屍，她應該沒有撒謊，死者身上確實可以拿到詛咒符。
就在許雲歌思考的時候，孕婦的臉色變得詭異起來，即使許雲歌察覺狀況第一時間避開了她渾身爆發出的黑霧團塊，女人的腹部還是迅速乾癟了下去。
“寶寶！寶寶你要去哪！不要啊！不要把媽媽丟在這裏啊！”
見到女人身上的傷勢，在黑霧的修補下開始詭異地恢復，許雲歌也管不得那麼多，三拳兩腳一頓暴揍把她打暈在地。
打開手機，疑似受到黑霧影響，信號還是有點差，不過許雲歌還是依靠弱網優化和離線地圖的GPS定位，得知了自己的位置。
他在寒烏大學的西北方向的一處待改建村，距離跨江大橋較近。
“難怪那男人有恃無恐，搭巴士都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距離，幾秒鐘的時間內就被甩到城郊加油站附近，若不是詛咒有很強的負面作用，只怕這幫人真要把自己當神仙了……”
“距離老乞丐死亡的時間足夠久了，老李應該不會憑空懷疑我瞬移。”
“完全聯繫不上王寶芝，這可怎麼辦？不對，其實這原本也不是我該多管的，我是該收起獎勵直接脫身，還是應該繼續查下去？”
許雲歌覺得身上現在的詛咒還算用着順手，此時不必開封獎勵，最關鍵的是，他隱隱覺得這些人不僅存在了很久，還已經利用詛咒和都市傳說暗中謀取了不少可怕的力量。
雖說這幾年，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並不是太多，可那些並未被報道的都市傳聞、鄉村鬼話，可未必就一定是極少數。
“不知道罪證收集滿100%以後，繼續收集有沒有什麼影響？反正這幫惡棍已經和我杠上了，捫心自問我也不算什麼好人，你想殺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還是讓我送你們進監獄吧。”
許雲歌得到了陌生男人的大致動向，又把昏迷的孕婦搞定，他大概可以猜到：只要那個陌生人男人還沒有來得及發現這一切，他就還有時間和機會再攢一次先手。
至於孕婦的那隻鬼嬰會不會回來把她接走，可能性確實有……
“講真，它要是發現，其實我才是個軟腳蝦，除了黯滅一擊估計拿它毫無辦法，那就得輪到我瘋狂開溜了。”
許雲歌微扶瘦腰，柳眉倒豎，尋思不對！
什麼軟腳蝦，大丈夫能屈能伸和歹徒勾心鬥角的事，我堂堂許雲歌又不是什麼莽夫，靠智商和戰術取勝，能叫軟腳蝦嗎？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之前孕婦在都市傳說中軟腳蝦的表現，給了許雲歌不少自信。雖然是黯滅一擊可以無視防禦和保護，黯然失色充能10次保守需要450秒~480秒，這還是許雲歌在狀態好的情況，短時間內交戰幾乎不可能打出第二招。
除非有急火攻心那類短冷卻的詛咒可以快速疊層，無奈醉心詛咒之力極容易害死自己，許雲歌可不想無緣無故送死。
而單靠破滅詛咒本身打中10下，許雲歌這1點體能的倒霉玩家還是算了。不會玩偷襲抓機會，遇到個擅長肉搏的就啞火。更別說他開啟破滅期間，別人打他也是致命一擊，怕不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要猝死。
這波反殺能成，對方實力和事先的情報也占很大一部分。
“這波賺到了不少情報，只要把胡家父母的事情成功收尾，案子應該會告一段落了吧？我也得整理思路，看看能否治好我的病。”
“胡家父母不是本地人，他們逃跑之後，應該不會到警方知情的暫居地點逗留，寒烏市很大，很多本地人也未必熟悉城市的每個角落。”
“思來想去，最有可能性的，還是寒烏大學。”許雲歌撥通老李的電話，把拷問到的大致情況交待了一番，老李連連答應，說好很快就有人手過來接應。
而許雲歌更是懶得徹底，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勉強打一波偷襲反殺已經不錯了。看見警車靠近，報了個位置就準備蹭車去寒烏大學。
老李見到許雲歌綁架一名疑似孕婦的女人，當即眼前一暈，電話裏頭說得好好的，什麼狗屁控制犯罪嫌疑人了，你回頭就給人揍暈是幾個意思？還有你坐在地上光喘氣的啥意思，裝幸苦有你這麼裝的嗎？
孕婦容易鑽法律空子，老李還是有些擔心，掏出手機：“等等，我先拍照發回去核對下，你可別搞錯了，我們都要遭殃。”
技術部那邊，很快傳來消息。
老李聽了幾句，才知道這女人竟然是一名正在通緝的逃犯，原本不是他們在追查的案子。據說她畢業后沒有幾年正常工作，曾經參與過非法代孕之後，對生活和工作的態度產生嚴重問題。
可代孕確實不是死罪，批評教育為她好，她也完全沒聽進去，後來竟然開始合夥拐賣兒童，把幾個家庭拆得支離破碎。
警方一度找不到她的行蹤，追查幾年也沒有線索，沒想到今天發現她，竟然是栽在了許雲歌的手裏。
“小夥子，幹得不錯！沒想到我們寒烏市也有這等牛.逼好手！”老李顯得十分興奮，這功勞來得好也是來得巧，只不過許雲歌並未太感冒，他知道這群人背後太麻煩。
“留神點，她還有同夥的，我覺得可能是些精神病人，很是難纏。對了，你們把那乞丐的屍體放到哪裏去了？我知道她的一個同夥，好像過去找屍體了。”
“屍體一般也就放在有殯儀服務和停屍條件的地方，老乞丐的身份和家人還沒核對清楚呢，找屍體做什麼？”老李臉色古怪，連忙打電話向後勤確認，卻發現運回去的屍體碰巧不翼而飛！
許雲歌臉色一變：“先去寒烏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