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走火入魔
秦曉雪突然冷靜下來了，她恍然大悟般看着白依寒，“剛才是演戲，你故意的對不對？”
白依寒挑眉，似乎是讚賞她的聰明，也默認了她的說法。
“白依寒！我莫名其妙被你擺了一道，你就不打算補償嗎！”秦曉雪氣道，開演之前先給劇本好不！
白依寒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戲謔道：“我把你撿回來，還護你周全，怎麼，不夠？”
“呃，可是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訴我，這是起碼的信任！”
“信任？呵，信任是最蒼白最脆弱的東西，不堪一擊，我不需要！只有利益，才是永恆的！”白依寒突然沉下臉，眉間皺起，隱隱透着憤怒。
秦曉雪被這突然的轉變噎住了，雖然平日裏白依寒不是溫暖型，但頂多也只是冰冷難以接近，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復仇者，犀利，殘忍。
秦曉雪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看着白依寒拂袖而去，直覺告訴她，白依寒的悲憤，或許，和辭雲山莊，和玄影門，都有關。
自從僕人們回去了，白依寒也回了書房，之後的一天時間裏都沒看見他出來過，連午飯和晚飯都不見人，難道他在練辟穀之術？秦曉雪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房門前靜靜地地聽裏面的動靜，沒有半點聲響，正疑惑時，突然一聲巨響，地面晃動幾下，然後很快歸於平靜，秦曉雪下意識地喊了幾聲“白依寒”，但沒收到任何回應，她一把推開書房的門，屋裏竟然沒人！秦曉雪一驚，連忙尋着剛才巨響的方向跑去，遠離了竹院，來到一處洞口，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山洞很寬敞，但是很深，越往裏越漆黑，幾個彎之後，出現了微弱的亮光，秦曉雪快步跑過去，穿過最後一道彎，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圓形的湖，零星幾顆石階通往中間的巨型蓮台，蓮台上坐着的正是白依寒，此時的他左手撐着地面，右手緊緊抓着胸口的衣服，重重地喘着粗氣，眉頭深鎖，表情痛苦。
秦曉雪已經換上了白夫人命人送來的女士衣服，長袍席地，水袖漫舞，雍容華貴，但是，真的很繁重，她提起裙擺，跳過一塊塊石階，跑到蓮台上，小心地扶起白依寒，擔憂地問到：“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樣？”
白依寒此時意識有些模糊，看不清來人，只聞到淡淡的冷香，他因差點走火入魔，體內氣息橫衝直撞，狂躁不已，這股冷香倒有靜氣凝神的作用，恍惚間，他一把抱住身邊的人，把臉埋在那人的脖頸間，貪婪地吸允着清香，試圖冷靜下來。
秦曉雪被這突然的舉動嚇得一動不敢動，她雖沒有靈力，但是依然能感受到白依寒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是狂躁的邪氣，而且手腕上的手鏈在靠近他的一瞬間閃爍出耀眼的光芒，這條手鏈一直是個謎，它的每一次反應都會伴隨着奇怪詭異的事，比如此刻，在手鏈的光芒中，白依寒身上的邪氣漸漸褪去，他慢慢恢復神智，眼裏的紅光已然消散，眼神恢復清明，這才注意到自己抱着的是誰，兩人靠得很近，秦曉雪不知他是不是還在發瘋，她屏住呼吸，小心地看着白依寒，白依寒一看這張臉，是秦曉雪！！條件反射般立馬放開她，坐直身子，“怎麼是你？”
秦曉雪確認再三，白依寒已經恢復正常，這才放鬆下來，整理被白依寒微微扯亂的衣服，從容答道：“不是我，你希望是誰？”
白依寒也注意到了秦曉雪的衣服，尷尬地別過臉去，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在這兒。”
秦曉雪懶得去理會這些繁文縟節，在她的世界，裏面打底衫外面大外套一步一婀娜地走在大街上，那就是一道時代女性亮麗的風景線，而在這個不知名的異世界裏，各種非禮勿視的過分扭捏也是夠累的，她無視白依寒的尷尬，輕鬆說道：“聽到一聲巨響，就過來看看咯。”
白依寒聞言，不語，秦曉雪看他沒打算解釋什麼，也不催他，伸手扶他起來，淡淡道：“回去吧。”
白依寒以為她會死纏爛打追問到底，可她卻只是平靜的回應，如此通情達理反而顯得自己有偏見了。秦曉雪看着他疑惑的表情，嫣然一笑，說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的。”白依寒一聽，微微驚訝，眸光閃動。
秦曉雪攙扶着他，他只要稍微轉頭就能看到秦曉雪長長的睫毛，近距離觀察，原來秦曉雪真的很美，皮膚白皙細膩，鼻樑高挺，明眸皓齒，難怪下人們會說她美若天仙。
自從上次元氣大傷之後，白依寒一連幾天都在竹院裏休息，再沒出過門，秦曉雪在裏面待得實在是無聊，便自己偷偷地溜出去玩兒，原來這裏叫天樞城，城主就是辭雲山莊的莊主白振庭，也就是白依寒的父親，異世界的街道和現世大同小異，只是貨品都多多少少帶着靈氣的色彩，有些人像她一樣步行，有些則騎着坐騎在人群上方穿梭，秦曉雪興奮地看着這些新鮮的事物，不知不覺間竟撞到了一個人。
“哎喲，哪來的蠢貨，竟不長眼！”被撞到的女子生氣地喝到。
只見該女子一襲錦帽貂裘大紅裙，葳蕤拖地步步生花，頭綰高貴張揚飛鳳髻，發間湛藍霸氣女王冠，眉頭緊蹙，怒目而視。
秦曉雪原本想道歉的，突然聽到這麼粗魯的話，小暴脾氣也被點燃了，但是礙着自己沒有靈力，白依寒又不在身邊，要真惹上了麻煩說不定小命都沒了，於是，忍字當先，平靜地說：“抱歉，撞到你了。”
女子沒說話，揚起手就想一巴掌甩過去，秦曉雪本能地閉上眼，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睜開眼，只見女子的手腕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有力地握着，而手的主人，是白依寒！秦曉雪頓時感謝上蒼感謝地，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