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你的愛就像彩虹4
不歡而散。
搖錢樹見我和沈眉兼一前一後地進了辦公室,肯定是看出了我們一個比一個更加黑的臉,所以沒有問什麼諸如“逛得愉快嗎”、“新學校怎麼樣啊”之類的問題。
交接完畢,我對着女老師和搖錢樹笑道:“圓滿完成任務,我可以回去上課了吧?”
我可以舉起三指對天發誓,此時此刻,我寧願去教室聽那些枯燥的語言學、創意文化產業的課,也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沈眉兼大約也不想再看見我這張臉吧。
他徑直走到了搖錢樹的身邊,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似乎還冷冷地笑了一聲。
我沒心思去揣測他在笑什麼,也不想管。我又和女老師以及搖錢樹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準備調頭走了。
搖錢樹急急地喊住了我:“對了暖暖,晚上叫上辰辰,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吧!”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一家人……搖錢樹說話,能不這麼自來熟嗎?我什麼時候就和他們成了一家人了?
在北京,可以和我稱得上是家人的,只有許涼辰。
知道和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所以我沒有自不量力地去拒絕,只是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再說吧”,就落荒而逃了。
出了這棟辦公樓,我拿出手機給許涼辰打電話,想了想他可能正在工作,就改成發短訊了。
我的話很簡單:“你表弟來北京了,並且,成了我的校友。”
過了大約十分鐘后,許涼辰才回短訊,他應該是忙得沒空理我,所以只回了一個孤零零的“嗯”字。
許涼辰給我發短訊從來都是標點齊全的,如果沒有標點的話,要麼是他忙得地覆天翻,要麼就是……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標點符號來表達他的情緒。
很顯然,此時此刻,應該是前一種。
他沒道理知道沈眉兼來北京了,更沒道理知道了卻不告訴我。更何況,他甚至連我說的他的表弟是誰,都未必清楚。
知道他是在忙,我就沒再回短訊了,而是慢悠悠地往宿舍走去,準備回去好好兒睡上一覺。一覺醒來,一切依舊回到從前,什麼都沒有變。我們的校園裏,並沒有出現那個讓我揚着嘴角,內心卻空落落的人。
剛剛邁進公寓大門,我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議論聲。
“呀,你們知不知道啊,法學專業新轉來了一個學生,長得好帥啊!”
又有一個女生接腔了:“喂,不會用詞就不要亂用好吧!什麼帥不帥啊,多俗!那叫……風華絕代!”
我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風華絕代……她們竟然用這樣美好的詞語,來形容沈眉兼那個外表無害實則腹黑的人!
我搖了搖頭,從她們身邊安安靜靜地走過去,不發一言。依稀聽到有女生嘀咕了一句:“他是哪個學校轉來的啊?在這裏有沒有什麼校友之類的呢?我們得知己知彼嘛。”
聽到這一句時,不知道為什麼,我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天後那張綻放着灼熱求知慾的臉。下一秒鐘,我的背後升起一陣又一陣的寒氣。
回到宿舍后,我倒頭就睡,室友笑我像是跑了八百米一般,說我累得堪比泄了氣的皮球。
我走過去擁了擁她的身子,喃喃地道:“我比跑了八百米更累……”
誰都知道我是個運動白痴,而八百米長跑更是我的致命死穴。
室友伸手親昵地拍了拍我的後背:“乖,累了就去睡啊。”
睡覺確實是一門藝術,可以消除疲乏,可以恢復體力,更是可以讓人暫時變得昏昏沉沉的,不去想那些惱人煩人傷人的事。
我睡醒的時候,天都快要黑了,也許是剛剛睡醒的關係,眼睛乾乾的,有點難受。
我坐起身來,抱着膝蓋,縮在牆角里發獃,沈眉兼曾經說過,我是那種一天睡二十五個小時都未必足夠的人,他真的不是在羞辱我。
我正發獃時,宿舍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我怔了怔,揚聲喊了一句:“請進!”
見到來人後,我腸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來人是她,我就緊緊地閉上嘴巴,並且在她進來的時候認認真真地裝睡。
竟然是天後!
我努力發動臉上所有的肌肉,擠出了一個算得上是誠摯歡迎的笑容:“天後來啦?”
“廢話。”她跟我並不見外,一屁股坐到了我的床上,那雙清澈的眸子綻放着饑渴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臉看。
哦,好吧!是我誇張,是我猥瑣,那不是什麼饑渴的眼神,而是求知若渴的熱情。
“許暖遲?”
我為什麼莫名地覺得,她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幽幽的感覺呢?
“嗯?”我努力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衷心地希望天後此次蒞臨只是為了體察民情,並無半分拷打逼供之想。
上天似乎終於聽到了我的滿心吶喊。
天後平易近人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又不是老虎,你緊張什麼?不過是女人間的閑聊罷了。咱拉拉家常嘛!”
嗯,你確實不是老虎,但是由你八卦天後放出去的消息,哪一條不比老虎還要兇猛啊?
我暗暗地腹誹着,八卦猛於虎也,面上卻笑得春光明媚:“嗯嗯,好。”
“你是X市的?”
“嗯。”
“X市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有啊!”聽她確實只是單純地想要和我拉家常,我不由得來了興緻,不想正待我準備滔滔不絕地為她講述一番時,天後不失時機地舉起了手掌,淡淡地道,“好了,我知道了。”然後就把我的話給堵了回去。
知道了?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她怎麼就知道了?
我疲憊地扶住額頭,有些無語,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從指縫裏飄出來,變得徹徹底底的有氣無力了。
“天後大人,您到底想要問什麼啊?”
“Good!”她立刻喜笑顏開,原本很是清秀的一張臉上立刻見牙不見眼了,“許暖遲,你真聰明。”
我無力地問道:“問什麼?”
“沈眉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