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穿越食人鱷河
那邊四大惡徒圍攻魔王,反被魔王的萬年神力所擊斃。
見惡徒被神魔殺死,眾祼爬者高呼萬歲。他們受盡了欺凌,今日終於可以隨着自己的願望爬下去了,而且許是有一個盼頭。魔王仍不敢有半點怠慢,火速趕往雲龍他們的聚集之地。一是他重任在肩,二來他擔心他們的安危,大霸王尼祿不除,他們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況且好色成性的大霸王,一旦碰到了兔姑娘等,就會喪心病狂發作一樣,定會死死地纏住她們。
這一點魔王猜得沒錯,尼祿與雲龍交手,每一招都惡毒陰險,而且運功之極,總想急於求勝,恨不得一劍斃了雲龍的性命。如果不是雲龍手中的還魂刀練到了十三式,恐怕他早就凶多吉少了。
一式陰陽還魂刀,在半空中驚爆,象原子彈的威力那樣的大,把那些偷襲的食人鱷全部斬殺了下去,同時也把尼祿的雙鱷劍擊於沙地,逼迫他不得不退回刀山上去。
然而退到刀山上的尼祿,並未就此罷休,更是窮凶極惡,他在祼空中使出拋體**即還魂**中的一種,把無數祼着的鬼魂象投匕首一樣投向雲龍,雲龍只好收刀避之,生怕傷及了無辜。可是玉紫薇和兔姑娘她們就難於避之了,眼看着她們被祼者擊中,東倒西歪地橫在沙地上,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們定會叫祼者掩埋住,特別是妹妹白涵,雖然白通叔叔奮力保護着她們,但他自己已經受了重傷,如果不是奇術鐵筆一直在擋,只怕是有心無力了。
在這危險時刻,魔王來了。
雲兄弟,你怕什麼,快出刀殺了這個惡魔頭。
我近不了他的身,否則我早就殺死了他。
那你就順着我的金色魔杖之光過去,揮刀殺了他吧。魔王說畢,舉起了魔杖,金光罩住了尼祿的赤祼全身,雲龍順着金光而行,極快地就挨近了大霸王。
拿刀刺他的一寸咽喉,不能讓他有喘氣的機會。魔王在光之外大聲地喊道。
好!還魂刀一出,避開了祼體者,刀尖直刺其寸喉之地。
本想借人體擊打雲龍的尼祿,見魔王來了,又受之魔杖光芒所制,功力自然減弱了許多,所拋之**不再似匕首那樣鋒利。雲龍的刀尖在萬分之一秒內刺穿了尼祿的咽喉,並把他的**切成了兩半。隨之尼祿的魂靈之煙升入了空中,不知被那位高人收了去。
欲要去追的雲龍被魔王喊住了。魔王說,雲兄弟,隨他去吧,任何人的魂靈都是不滅的定律,你又何必苦苦去追殺他呢。也許大惡者歷經億萬年的心靈洗滌,將要面世的可能是大善之人。所以你我不必過於斬盡殺絕,多留些悔悟者的魂靈去惠澤後世。
可是,魔王,你看,那麼多人曾經蒙受其恥辱,實在是令人不安。
不必了,心乃如海如針,針在海里無能為力,海在針里翻江倒海,這就是寬宏與狹隘的區別,難道你不想做一個寬宏大度之人,我們還是快快去救白通兄他們吧。
在那血河的邊上,白通和玉紫薇她們正在撥開人祼。這些全身赤祼的人體,經過大霸王尼祿抓拋飛擲之後,絕大多數都死掉了,有的還落入了血河,被守在河邊上的食人鱷吃掉了。有的摔倒在岸上,還有一口氣,但從他們痛苦的呻吟聲中可以辯別出來,死神離他們很近很近了。
玉紫薇已經不是來時的那個玉紫薇了,羞色與膽怯早以不是她的性格。她雖然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但對於這樣的男人女人的祼體,並不感到驚訝和陌生。她親手把一個高大威猛的祼男從白涵的身上拖開,並一個勁地安慰白妹妹,別怕,別怕啊,姐姐救你來了。嚇得尖叫起來的白涵,被數十個男祼壓着,幾乎動彈不得。還魂鳥在她的頭頂上盤旋,一邊學着玉紫薇的聲音,別怕,別怕,姐姐救你來了。
白通幫着玉紫薇拖開壓在白涵身上的祼屍,而顧不上金黛了。
海子本想過來幫忙,但玉紫薇要他去幫金黛姐姐,他便去了,並且幫助金黛姐姐推開了數具祼屍。山環環和綠姑娘則在沙地里亂成一團,你推他的,她推你的,互相拉拉扯扯,跌跌撞撞,累得夠死夠活的,恨不得把這些祼屍全部拋入血河中,讓食人鱷叨了去。
刀山上苟且存活的那些祼爬者,他們仍然在努力地繼續爬行。雖然剛才的激戰引起了他們小小的騷擾,但隨着大霸王尼祿的消亡,騷擾很快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流血的聲音,以及一些骨頭與刀刃相交割的碰撞聲。
兔姑娘羞澀行事,臉紅得象胭脂紅,在她看來,一個陌生男人的祼體呈現在她的面前,那簡直是對她的最大的侮辱,可是她閃躲不了,無法避開它他們的**,只好用七星北斗劍去拔開它們的祼軀,正眼不敢去看他們的下身,即使是無意中看到了一下,便也非快地拿開了眼睛。
兔姑娘,你這樣弄,那要弄到什麼時候。飛過來的魔王看見了,即落地幫她。
雲龍哥哥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回來了,只是功力消耗太多,飛得比我慢一點。
雲龍哥哥沒有傷着那兒吧?兔姑娘非常關心地問。
沒有,什麼傷也沒有,倒是你自己,受傷了沒有。
魔王說這話時,非快就把壓在兔姑娘身邊的數具祼屍搬開了。
就在雲龍趕到白涵身邊的時候,悲劇發生了。
由於綠姑娘和山環環的魯莽,兩人離血河邊原本就很近了,這會兒他們把祼屍丟進河裏,引來了一大片兇殘的食人鱷,這些食人鱷靜靜地潛藏在河邊的水草里,只要有祼屍拋入河中,它們其中的一隻離得食物最近的食人鱷,便會一跌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祼屍,一口吞了進去。而綠姑娘卻不顧生命危險,挽起褲管下到水裏,用雙手掬水洗滌臉上的泥沙。
快回來,危險!尚有理智的山環環見綠姑娘下水沖洗,急得在岸上大喊。
其實就在綠姑娘的一尺之遠,數頭食人鱷包圍了她。它們就在她轉身上岸的那一剎那間,二頭兇殘的食人鱷同時進攻了她。前面的那頭食人鱷躍出水面之高,令山環環也嚇呆了,那頭食人鱷幾乎躍出水面三米之高,它的目的就是攻擊綠姑娘的腦袋。而後面那隻食人鱷並沒有躍出水面,只是平行着水面第一個衝到了綠姑娘的腳下。
水花濺起了數丈之高,水聲巨大的迴響,把岸上的人全部震懾住了,他們還認為是一具祼屍拋入了水中,所以才發出如此之大的響聲。
山環環,你還楞着幹嗎,快快抽出寶劍去殺死那一頭食人鱷啊,快!快快啊。最先反應過來的雲龍來不及落地,一個浪里踏花式的飛躍,邊喊邊飛到躍出水面的那頭食人鱷旁邊,一刀下去,斬斷了食人鱷的頭顱,那張開的血盆大口收不回去,重重地摔在了水浪里。
然後,食人鱷的速度也是相當的快,當雲龍把前面的食人鱷斬斷的瞬間,後面的那頭食人鱷已經咬着了綠姑娘的雙腳,正欲把綠姑娘拖入水裏。努力掙扎着的綠姑娘,痛得站立不穩哇哇大叫。食人鱷並不在乎她的喊叫與疼痛,而是繼續咬着綠姑娘的雙腳往深水裏拖。綠姑娘本來佩着寶劍,由於捧水洗臉,劍放在岸上了。
聽見了喊聲,魔王在第一時間內也趕到了現埸,只是仍沒來得及救下綠姑娘的雙腳。其他人跟本來不及到達現埸,只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悲劇的發生。魔王揮杖打死了咬着綠姑娘雙腳的食人鱷,但仍不能讓食人鱷鬆開毒口,雲龍來個水中斬蛟之刀式,又把此食人鱷斬成了兩截,魔王則單手撈月,把快要昏厥的綠姑娘從血河裏撈了起來。
他們幾個便圍了過來,唯有山環環仍立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嚇呆了一般。
食人鱷的毒牙,象死人一樣深深地咬住了綠姑娘的雙腿,任憑玉紫薇和兔姑娘拉的拉、扯的扯,按的按、撬的撬,食人鱷的毒牙就象一顆顆釘子,深深地扎進了綠姑娘的肉里、骨頭裏。
綠姑娘則完全昏厥了過去,躺在沙地里失去了知覺。
半晌才從驚呆中清醒過來的山環環,衝過來抱着綠姑娘嚎啕大哭,完全沒有了一個男人的持重與冷靜,她是他的全部,他愛她勝過愛他自己的眼睛,至少在他們相遇的這一段時間裏,他對她的愛是真誠的、無私的,透明的,沒有半點異質在裏面。
山環環,你不能光顧着哭啊,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應該和大家一起想辦法,先把綠姑娘腿上的毒牙拔掉才行。海子勸慰道。
玉紫薇說,如果不趕快把食人鱷的毒牙拔出來,一旦引起了綠姑娘腿上的骨肉發炎,她的雙腿就有可能保不住了,白通叔叔,你應該有辦法的。
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但是我可以試試,用我的鐵筆,能不能先把毒牙剜出來,那樣就好辦多了,到時候服上雲侄子的消毒丸,或許還可以保住她的兩條腿。
你剜吧,白通兄,我在旁邊發功止住她的流血,免得綠姑娘失血過多而死亡。
我也幫她發功療傷,咱們一定要保住綠姑娘的雙腿。雲龍說道,海子,你和兔姑娘去弄些吃的東西來,待會兒綠姑娘醒了,還得讓她吃東西養身子。
那我去照顧白涵妹妹,免得她到處亂跑,這河裏的食人鱷太多了,弄不好又會出事。玉紫薇說著起身,大喊白涵。而白涵呢,正沒事一般和還魂鳥在沙地里玩堆沙子的遊戲。
海子用劍割下食人鱷身上的幾塊鱷魚肉,然後串在劍上,支在鱷魚骨頭上。兔姑娘找來了了兩塊打火石,點燃了鱷魚骨。火旺盛地燒了起來,天色一點點地從倒影的血河邊褪去。不一會兒,鱷魚肉的香味便滿溢開來,在沙地的上空,形成了一條飄香的霧帶子。
這邊白通的工作進展也很順利,數顆食人鱷的毒牙被剜出來了,只有幾顆刺得太深的毒牙,刺穿了綠姑娘的腿骨,才沒有剜出來,但白通和雲龍、魔王他們三人仍在努力,決不能讓一顆毒牙留在綠姑娘的腿上。
由於這種極細緻的工作,白通早已累得滿頭大汗,精神有些透支。
白通叔叔,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有我和魔王在,綠姑娘不會有事的。
抱着綠姑娘的山環環一直未說話,哭一會兒停一會兒,沒有人知道他心裏的想法,旁邊又沒有誰來和他說話,所以他鬧着鬧着卻睡了過去。
還是一口氣先把毒牙取出來再說吧。白通堅持繼續取毒牙,連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海子和兔姑娘把烤熟了的鱷魚肉送了過來,並綁了一把鱷魚的骨頭做燃料,照亮了白通做手術的地方。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難取的幾顆毒牙取出來了,大家方稍稍鬆了一口氣。魔王運氣送服了一顆返靈丹到綠姑娘的胃腸里,片刻功夫,綠姑娘醒了。
玉紫薇帶着白涵也聚到了一塊兒。金黛一直守在白通的身邊,幫他擦汗丟毒牙。海子推醒了山環環,遞了一塊鱷魚肉給出他,久以飢腸轆轆的山環環,接過鱷魚肉就咬了幾口。
完成了手術,大家提着的心都放下了一些。
綠姑娘,你沒事的,你沒事的。玉紫薇最先開口勸她。
我,我出了什麼事嗎?死門關前走了一遭的綠姑娘,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待睜開眼睛看到大家一起圍着她,議論着她,山環環還抱着她,她疑惑了。
你,你終於醒了。邊吃着鱷魚肉的山環環邊說,你也吃些吧,這肉好香好香的。
你什麼事也沒有,雲龍接口說,你先吃了東西,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我休息?我——我的腿怎麼動不了。綠姑娘想從山環環的懷抱中站起來,一用勁,腿痛得厲害,竟站不起來了。我——我——我怎麼啦,我的腿怎麼啦。綠姑娘再試,仍然動不了,急得直淌淚水。
你別動了,綠妹妹,綠姑娘,你的腿受了一點點傷,不過很快就會好了,你不用擔心的。金黛見機行事,看來瞞不過去,只好輕描淡寫地告之了事實的真相。
冥界之夜,更加地深了。其實在冥界,是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的,但為什麼雲龍他們又能感覺到黑夜與白天呢?那是與他們的肉眼有關。兔姑娘、金黛、綠姑娘、魔王他們四個是不能感覺出來的,所以他們無需火把或照明工具,仍可來去自由,暢通無阻。
正如“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來尋找光明”一樣
刀山上祼爬者的吼叫,給夜以無盡無窮的希望。
血河裏食人鱷的靜寂,平添了一層詭秘的色彩。
二
長夜終於過去,黎明悄悄來臨。
從來不知疲倦而不需要休息的魔王,一直在血河邊上擔任警戒,而那些伺機爬上岸來偷襲他們的食人鱷,一次一次都被魔王趕了下去。就連金黛和兔姑娘她們,也在疲乏之中沉沉睡去,一夜未醒。
吃飽喝足之後,綠姑娘仍在山環環的懷抱中睡著了。
天亮之際,雲龍醒了。
當他來到河邊請教魔王,他們將如何渡過這條食人鱷河時,他第一眼看到了那些潛伏在河邊的食人鱷的背影,一排一排的。有的露出水面、有的浮在水中、有的伏在水底、有的象是睡著了:有的搖了搖頭,擺了擺尾巴:有大的、有小的,大的五六米長、七八米長,小的一二米長、三四米長:有黃棕色的、紅棕色的、淡綠色的、黑褐色的,它們就象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大的護着小的,公的護着母的,年長的護着年幼的。
這些食人鱷的數量,遠遠超過了昨天傍晚時分雲龍所看到的數量。
難道它們也有預知,才在我們休息的時候聚攏了過來,看樣子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了。
雲兄弟,這麼早就休息好了啊。巡察過來的魔王看到了他,也看出了他的驚訝,所以先打招呼,想消除一些他的心理恐懼。其實這大可不必,如今久經百戰的雲龍可謂是戰神無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遠遠超過了他的本身的意志力。
魔王兄,辛苦你了。雲龍鎮定了一下,面帶笑容地回道。其實他是不想讓自己的不良情緒傳染給魔王,所以他很快就調劑了情緒,讓自己高興起來。
那裏,那裏,只是我不需要休息罷了,能為你們做點小事情,是本王三生有幸了。
魔王兄真是太謙恭了,我們這些人那裏擔當得起啊。
你們將來都是冥界的功臣,都是真正的大英雄,我不過是奉了王命而已,有什麼謙恭不謙恭的。
你無數次地救過我們,一路上保護我們,你才是功臣、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這都是我份內之事,我本乃冥界之臣,當然要為冥界之民,請雲兄弟就不要見笑了。
這麼多食人鱷,它們都是從那裏來的?雲龍見說不過魔王,只好換了個話題。
在這條血河裏,生長着數以萬計的食人鱷,它們分佈於整條河床,是因為刀山上那些爬行者,每日七時都有成千上萬的人爬過刀山,來到河邊,他們需要穿越河流,才能到達彼岸。早已在河邊等待着他們的食人鱷們,卻是擇食的最佳時機,所以你才看到了這種萬鱷集於一岸的壯觀景象。
原來如此。雲龍說道,難怪它們會在一起了,原來是在集體捕食啊。
也可以這樣說吧,但是食人鱷從來都不會儲存食物,更不會貪得無厭,只要能吃飽就行了。
每一次的生死之搶渡,總有極少數的祼體僥倖者到達了彼岸,去超度去了。
我們也可以趁此機會偷渡過去。雲龍一拍腦袋,高興地說道。
這個方法可是可行,但鱷群中有一頭名叫鱷魔的大食人鱷,它在這血河裏來去無蹤,居無定所,就象一個魂靈的影子,雖然誰也沒有見過它的真實面目,但它又確實存在,它不但襲擊祼行者,還時有吞食自己的同胞,傳說它在這裏已經生活過億年了。
它就是傳說中的那頭不可戰勝的大鱷魔嗎?
是的,一點不假。我曾經有過兩次與它大戰數千回合,我都未能目睹它的真面目,兩次都被它逃之夭夭了。它總是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襲擊你,使你血灑沙埸,含冤九泉。
它真的那麼不可戰勝嗎?雲龍來了興趣,一定要魔王講講他與鱷魔決戰的情景。
不講了,不講了,雲兄弟,你看看你身後是誰來了。
雲龍哥哥,你早啊,難怪我到處找你找不着,原來你在這裏纏着魔王叔叔講故事啊。
雲龍回頭看時,原來是兔姑娘來了。
兔姑娘,你來了。雲龍向兔姑娘打了個招呼。
這麼多鱷魚啊,我還是頭一次見過。兔姑娘不免驚呼起來。
七時快到了,雲兄弟、兔姑娘,你們快快退回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吧,那些爬坡過刀山的祼行者就要涌過來了。魔王吩咐他倆快點離開,立即去保護好其他的朋友們,免得遭受那些祼行者的擠壓和踐踏,弄不好還會窒息而死。
我去了,魔王兄,你可要保護好自己啊。
雲龍跑過來拉去兔姑娘的手,邊跑邊喊,大家快跑,大家快跑,祼群來了。
果然,沒出三分鐘,河邊沙地上便擠滿了全身血淋淋的祼行者,他們蜂擁而至,就象成千上萬的蝗蟲之災。憤怒者已經憤怒,悲泣者已經悲泣,在他們的人性之理中,已經沒有了“人性”二字。
正好七時,那些爬過刀山的祼行者,面對成千上萬的食人鱷,好象與他們無關一樣,他們連半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就直接蜂擁着湧入了血河。而那些早已作好了準備的食人鱷,就象一個個致命的陷阱,張開着血盆大口,等着獵物主動送上門來了。
明知食人鱷的兇殘,明知死亡的河流,明知萬分之一的希望,他們唯有此路可走,這就是求生的真諦。前面的倒下去了,被食人鱷吃掉了,後面的又搶入了河中,又被食人鱷吞進了肚子裏。血早已流盡流干,淚水早已沒有,血水與血水攪和,飛濺的**與骨頭絞合在一起,翻滾的巨浪與躍入者的軀體形成了漩渦,千千萬萬、萬萬千千的靈魂的罪惡者們的**,轉瞬之間成了這萬萬千千、千千萬萬的食人鱷的腹中的犒賞品,成了冥界之中空閑的遊盪的沒有**的死靈魂。
河中之壯觀之慘不忍睹之慘絕人寰,令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過。
玉紫薇太憐憫,沒看幾眼就不敢再看下去了,閉上了眼睛。
金黛膽子大一點,但還是被嚇呆了,投入了白通的懷抱。
兔姑娘轉過身去,不想讓自己的記憶中存留此等慘象。
山環環仍舊抱着受傷的綠姑娘,看着這慘殺的狀況,無一語可說了。
海子和雲龍擋在她們的前面,不讓蜂湧而至的祼行者擠壓到她們的身邊。
唯有白涵拍手稱快,興高采烈,口中還不時地叫喊,好玩,好玩。
還魂鳥的歌唱與色彩的跳躍,也沒有引起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的好奇與觀望。
而魔王此刻正在祼群與鱷魚之中,尋找那一個來去無蹤影的鱷魔。
一堵一堵人牆被食人鱷撕開了,很快又被後來者堵上了。一頭食人鱷吃飽了,另一頭食人鱷又開始了吞噬。遠眺開去,整個血河已經成了一個腥風血雨的戰埸。
人鱷之大戰,真可謂空前絕後是也。
但是,無論這埸戰爭多麼地殘酷、多麼力量懸殊,總有幾個祼行者能闖過去。
魔王混在他們中間,幾次都與食人鱷相遇,兇殘無比的食人鱷想一口吞下魔王,然而它那裏知道,此刻它的對手是不可戰勝的魔王。決戰的結果自然是食人鱷被魔王殺死了,而魔王卻相安無事。
絕大多數的食人鱷,在吃飽喝足了之後,總是會浮在水面上小憩一會兒,吐出一串串長長的細細的氣泡,祼行者就會趁此機會踩在食人鱷的鱷背上前進。可是前進不了多遠,他們很快又會被守在後面的食人鱷吃掉。每一小步的前進,總是要用巨大的犧牲來換取。待到了離彼岸幾尺之遠的地方,能躍上對岸的祼行者可謂是鳳毛麟角了。
這一壯觀景象維持不了多久,蜂擁而至的祼行者絕大多數成了食人鱷腹中的美味。放眼望去,一片食人鱷的翠綠色的背影,浮沉在濃得再濃不過的血水裏,享受着那種飽餐的嗞味。
此刻,魔王與極少數倖存者也快要到達彼岸了,然而就要這個時候,一排巨浪襲來,襲卷了包括魔王在內的少數倖存者,這使得他們本來渺茫的生存希望更加渺茫了。非常警惕的魔王好象預感到那頭鱷魔就要出現了,即刻作好了廝殺的準備。
果然不出魔王所料,一直潛伏在秘密之地的鱷魔終於露出了兇殘的嘴臉。鱷魔從血水中騰浪而起,沖入高空,在空中擊斃了最後一批倖存者,並把他們重新拋入了血河。魔王夾在其中,也受到了鱷魔的襲擊,但魔王很快就持杖進行了反擊。
當金色魔杖與鱷魔黑色的尾巴相擊時,鱷魔立即恢復了人形,持一黑色鱷杖與魔王激戰。
話說這鱷魔人,其乃人界一國之君,只因欺神褻瀆了武德真君,武德真君便對他下了魔咒,使其變成了鱷魚在此反省醒悟,誰料此鱷魚不但不反省醒悟,反而變得更加兇狠陰毒,不到數年,便控制了整個血河,控制了血河裏所有的食人鱷,成了血河裏赫赫有名的鱷魔,並把它鱷魚玩弄於股掌之間。他霸佔了所有的母食人鱷,供其發泄獸慾。每天還要吃掉一百條幻食人鱷,這樣才能滿足他的修鍊行為。
如今約一億年了,此鱷魔果真修成了人形,那麼他的功力幾乎與魔王的功力相當了。
魔王與鱷魔人大戰數千回合之後,從東戰到西,從北打到南,仍分不出勝負。一直在沙地里觀看他倆空中決戰的雲龍,到了非出手的時候了。雲龍向白通叔叔交代幾下,便持刀殺向了鱷魔人。
魔王兄,你休息一下吧,讓我來對付這頭鱷魔人。雲龍喊道。
雲兄弟,此鱷魔人功力非凡,你一定要小心又小心啊。魔王擔心雲龍吃虧,所以他特意提醒雲龍決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就會被鱷魔所殺。
知道了,魔王,你下去休息吧,我會小心的。
還魂刀非往日之刀了,如今陰陽還魂刀已成,刀中四龍隨時可以在雲龍的意念之間攻擊對手,並形成巨大的魔幻合力,就能剿滅強大的對手乃至惡魔了。如果練到了十六式四龍朝鳳刀,那麼還魂刀十七式已基本練完,只差最後一式魂歸故里刀了。
四龍朝鳳,顧名思義,即四龍與一鳳之默契,達到了忘我的境界,它們彼此心靈相通,功力相庇,行動如一,鳳龍合壁,則三界無魔能及,可見其神功登峰造極,到那時“三界靈童”之稱謂就不枉此虛名了。
鱷魔人見魔王敗下,卻換上了一個青楞小娃,心中譏笑,看來魔王之封號,非我莫屬了。
魔王都不是我的對手,那裏又跑出一個送死的娃娃,還不快快報上名來,可免一杖。
鱷魔人輕敵,已顯敗跡。雲龍看在眼裏,想在心裏。既然如此,何不麻痹引誘一下對方,出些敗招,讓其更加輕敵,然後突變之擒之,且不省了許多硬斗的功夫。
雲龍想到這裏,也不答話,故意來了個脫手之刀,讓鱷魔的黑色鱷杖削掉了其手中的還魂刀。鱷魔見狀,果然上當,以為此娃娃真乃不堪一擊也。他就那麼輕輕地一撩,便把娃娃手中之刀削掉了,這是那裏來的替死鬼啊。鱷魔心中甚是得意,不免狂笑一聲,再次責問雲龍。
娃娃啊,你就這點本領,也敢來跟我斗,莫非是受了魔王的魔法,讓本鱷幫你除之如何。
鱷魔人說畢,揮臂鱷杖,直取雲龍之頭。
鱷魔人所謂的除之,一來即把他早點擊斃,好讓他快快解脫魔法。二來鱷魔不想再和此娃娃浪費時間和精力,他還要去追殺魔王,以報魔王的押解之仇。
雲龍見它上當,心念還魂**咒,眼看黑色鱷杖觸之咽喉瞬息,還魂刀在雲龍的意念之下,從鱷魔的後背刺中了它的心臟。此刀一刺,即穿心魂,鱷魔人片刻之間變成了鱷魔魚,復歸了原來的形狀。但它的黑色鱷杖卻沒有了,只有用鱷爪和鱷尾和雲龍搏鬥,雲龍乖勝追殺之,用還魂刀斬斷了鱷魔的尾巴,其鱷爪也只留下其一了。看來這逞霸太久太久的鱷魔,億年的功力就這樣毀於一旦,而且還是毀在一個娃娃的手裏,輕敵成了它的葬身之地。
鱷魔見大勢已去,只好潛入血河之中,任憑雲龍用還魂刀攪動血河,它是死活不肯出來相鬥了。
魔王飛到他的身邊,對雲龍說道,武德真君把他放到這裏,其目的是讓此君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並不是要取他的性命,如今斷其尾爪,它必定再難成魔,就讓此孽障一條生路吧。
如果它再成魔害人,那你我今日之戰,不都白戰了嗎?
不會的,冥有冥道,魔有魔行,此鱷魔機會不再,它將不久於人界,做一個斷手斷腳的盜者,去遭受世人的冷眼與唾罵,去體會那世態炎涼之痛楚。
那好吧,魔王,我聽你的,姑且就饒了此鱷魔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