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是非對錯
半晌她終是點了點頭。既然宋薇問的出那也就說明沒有任何欺瞞的必要了。
宋薇長嘆一口氣，低垂着眼帘，滿目哀愁又嘆了口氣緩緩道：“芙兒，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父皇還在的時候。”提到葉段離葉語芙總是覺得虧欠：“有一次母妃你酒醉，便說出來了，也就是當時被我聽到了。”
“是嗎。是嗎。原是那麼久之前你就知曉了。我還傻傻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宋薇說話間悄悄用衣角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葉語芙低着頭，雙手握拳問道：“那現在母妃是如何得知我知曉此事的？”
以宋薇的脾性而言，如果打算保守一個秘密那這輩子都會爛在肚子裏，但現在卻突然問了出來。那便是說明她確認葉語芙知道了真相。所以不打算在隱瞞下去。
“因為我太過了解你。如果你不知自己非先帝親生，是萬萬不可能與你七皇弟在一起的。如果你被封后那時我對此事的確認程度有三分，那你如今懷孕了便成了十分。”
葉語芙沉默片刻，似是同意宋薇所說的話。沒錯，如果她不是一早便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是萬萬不可能和葉語歸在一起的。
也許她當時錯就錯在年少，對葉語歸全心全意的信任，把所有事都告知與他。如果當初她不說，也許她和葉語歸也不會
摸了摸腹，葉語芙還是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如果。
“芙兒，你怪母妃沒有早些告訴你真相嗎？”
葉語芙搖頭，事到如今對她而言這些事都已經不再重要了，葉段離於她而言永遠都是最最敬重的父皇。是別的人永遠都無法取代的。無論有無血緣關係，這份感情都是最真摯的。
宋薇摸了摸葉語芙的臉頰，低聲道：“你比我豁達太多。直到先帝去了我都未曾有一刻覺得解脫。芙兒，你知道當初先帝給你賜婚時我拚死也要反對的原因是什麼嗎？”
葉語芙心頭一跳，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手都跟着顫抖起來。
“難道喻上將軍他他是”她此時此刻已經無法在說下去了。饒是宋薇不回答問題的答案也已經顯而易見。
更何況宋薇滿目沉重的點了頭，咬着下唇彷彿說出這個答案也耗費了她的氣力。
怎麼會，怎麼會。葉語芙此時想到了喻白異那張總是帶笑的臉龐。他竟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長。
“那”葉語芙猶豫了片刻接着道：“喻將軍他可知道此事？”
“他不知，如果他知道這件事，從一開始便不會讓你待在先帝身旁了。”宋薇直到今日都在後悔，若不是那日酒醉，也許也不會發生後來的種種錯事。
“母妃，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還是早點兒回殿中休息吧。今日之事也容我在多想想。”
宋薇失魂落魄的起身，嘴中喃喃到：“我曾以為是先帝對不住我，但也許從最開始就是我對不起他。他把我當做替身，而我又何嘗不是呢。”
宋薇離開后，葉語芙的情緒並未有多大的起伏。直到今日她終於明白曾經初見喻白異之時那莫名的好感從何而來了。那是屬於親人之間的好感。只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有機會和喻白異說清真相。
懷孕之後，日子過得如飛一般快。眼瞧着肚子一天天的就大了起來。葉語歸一早便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芙花殿。這宮中的諸多事務一時間全壓在了岳珊一個人身上。岳珊只是在知道葉語芙懷孕后的三天後來過一次，送了不少東西卻沒說什麼。
“公主，你這肚子現在也大起來了，可得多吃點兒了。”煙兒從門外笑呵呵的走進來，手中還端着一盤切好的蘋果。
葉語芙懶懶的倚在塌上，這九月的天熱的讓人心慌。一走一動便是一身汗。屋外陽光灼眼得很。
她吃了一塊蘋果，不太滿意的皺皺眉頭：“這蘋果怎麼是溫熱的。沒有涼一點兒的嗎。”
煙兒笑道：“公主，你如今懷孕都五個月了，自然是不能隨便吃涼的東西。”
“就你管的多。雪兒哪兒去了。怎麼沒見到她。”那怕那蘋果溫熱難吃，葉語芙也是忍着吃了三四塊。
“奴婢難得進宮一趟，便讓雪兒去休息了。天這麼熱估計她是去冰庫取冰了。”
葉語芙看着煙兒紅潤的臉龐，她看上去過的很好，臉上洋溢着的滿滿的都是笑容：“煙兒，你都嫁人了，也不必在自稱奴婢了。”
煙兒連忙搖頭，笑言道：“那可不行，在公主面前奴婢永遠都是奴婢。”
這邊前腳剛提到雪兒，這後腳雪兒便急沖沖的進來了。一進來張口就道：“公主，殿外太佑旭懷王求見。”
岳森？葉語芙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這岳珊都如大勝後宮二月有餘了，這旭懷王竟然還未回太佑。當真荒唐。
“告訴他本宮歇息了。不能見”這邊葉語芙話音還未落，那邊門邊一閃而過一襲黑色衣角。下一刻岳森已經毫無禮數的出現在了她面前。
煙兒還是頭一次見到旭懷王，更是嚇了一大跳。但是身子比腦子更快一步擋在了葉語芙面前。
“無理！這裏是皇後娘娘的寢宮，你怎麼擅自闖入。”
岳森挑眉，面上似笑非笑的先看向葉語芙微微鼓起的腹又看向她的臉。那眼神如刀子般銳利，打量的葉語芙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岳森也不說話，就這麼站在哪兒和葉語芙大眼瞪眼。終於葉語芙覺得煩了，揮手讓煙兒和雪兒先下去了。
煙兒不太想走，站在原地不動彈，最後還是被雪兒用力拉走這才作罷。
葉語芙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襟，坐直了身子沉聲道：“旭懷王在太佑的時候也是這般不知禮數的嗎。”
岳森旁若無人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還毫無自覺的給自己倒了杯菊花茶。
“我也是沒辦法。誰叫娘娘的宮女半天都沒回來。我這才想着進來看看。沒想到一進來就聽到娘娘說要休息。”
葉語芙看着岳森那張俊俏的臉龐，卻是怎麼看怎麼都不舒服。總覺得此人另有目的。
“本宮殿外應是有侍衛把守的，你又是如何進來的？”
“自然是走着進來的。”見葉語芙的面色越來越黑，岳森又道：“我趁他們不注意進來的。娘娘不會以為我是把那些個侍衛打昏進來的吧。”
葉語芙正是這般所想。雖是不了解岳森，但是看他的身材便知道他又本事把那幾個侍衛打昏。不過這裏好歹是大勝宮中，饒是他膽子再大也不會如此魯莽。
“娘娘猜我今日是來做什麼的？”岳森話畢，竟然站了起來低着頭湊近葉語芙。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葉語芙面露不悅的伸手推開岳森，緩緩道：“旭懷王如果不想讓本宮去叫皇上過來就請自重。”
岳森無奈的聳聳肩膀，沒有在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又再葉語芙的寢殿之中走動了起來，一會兒摸摸這裏，一會兒又摸摸哪裏，好似對什麼東西都很好奇一般。
“旭懷王！”
“懷有身孕的人不可如此急躁，娘娘應該知道才是。況且我來也沒有什麼別的事，只不過是想找娘娘聊聊天罷了。”
“找本宮聊天？”葉語芙感到莫名其妙的看着岳森，這大熱天的特意找她聊天簡直笑話。
“皇後娘娘，真看不出那皇帝真夠寵你的，這屋子裏的東西隨便拿出來一樣都價值千金。”岳珊把玩着一個青花瓷花瓶，用手指摩擦着上面的花紋。
葉語芙眉頭緊皺，開始想着是時候叫人把岳森趕走。但嘆了口氣還是開口道：“旭懷王想聊什麼，不妨直說。本宮聽着。”
岳森“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花瓶，花瓶落在桌上，發上一聲清脆的聲響，花瓶之中插着的白色茉莉花抖了一抖花瓣落了一桌。
“我就是好奇娘娘究竟有何魅力，竟引得皇上自娶了我那妹妹之後還日日來找你。光是因為懷孕我可是不信的。”
“這個問題你與其來質問本宮，倒不如去問皇上。本宮也不過是個平凡女子，實在不值得旭懷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探究。”
“娘娘說話別這麼生分，你看我都不自稱本王了，娘娘是否也不要在自稱本宮了。”岳森的眼中閃着狡黠的光芒，也不知有什麼目的。
眼下正是未時，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葉語芙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道：“本宮和旭懷王並不是熟識的關係。”
“也罷，娘娘既然不願意我也不便強求。只是娘娘你可知現如今大勝的局勢可謂十分緊張。”
“旭懷王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大勝局勢有何事輪到太佑人去告訴本宮了。”葉語芙心臟跳動的飛快，一種不祥的感覺蔓延到全身。
“所以說後宮婦人，難免眼界狹窄，想來娘娘這兩月以來被懷孕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竟是忘了你肚中這孩子對大勝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