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萬般皆是我(大結局)
倆人尋到一個茶館,在茶館裏坐定后,朴正山一臉期待地看着李拾。
他這章老氣橫秋的臉上,此時竟然有些怯生生,“兄台,能否把你的佛字印給我們看一眼?”
反正這佛字印已經靈氣全無,李拾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把佛字印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
朴正山咽了口唾沫,切切的伸出手去拿起桌上的佛字印,彷彿此時手裏的東西,是一個聖物般。
可是拿起的一瞬間,他眼睛裏的光芒消失了,像是泄了氣般,抬起眼睛看着李拾,有些不信地問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這佛字印上面,怎麼一點靈氣都沒有?”
“佛字印,確實還是那個佛字印,只不過已經損壞,所以靈力全無。”李拾一臉無奈,心道這佛字印,若是還能用,我也不會跑到明朝來見到你了。
卻見朴正山的臉上驟然嚴肅了起來,“佛字印損壞,妖族又降世,那豈不是天下將要大亂矣?”
“你猜的不錯……”李拾想了想道。
正說著,朴正山的臉上突然有些驚疑,把一直扛在肩上的行李包放到了桌上,打開行李包,裏面是一個黃色的羅盤。
此時羅盤中間的指針,指着正北的方向,指針正在迅速抖動着,發出這嗡嗡嗡的鳴叫,接着只聽得叮的一聲,指針直接斷裂了!
朴正山的臉變得鐵青,騰地站了起來,叫道:“正北方向有妖氣,隔了莫約五千里之遠,妖族,正從草原過來!”
登時李拾也是一驚。
上次韃靼軍隊的進攻,就是有了妖族的協助,這次恐怕入侵的程度,和上一次不可同日而語了。
若是妖族的大軍打了過來,誰能抵擋得住?
林正山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朴天下也跟在了後面。
李拾忙問:“你們去哪?”
朴正山咬牙道:“妖族南下,定會生靈塗炭,我得去茅山搬救兵。”
“你們茅山那點人,夠用嗎?”李拾忍不住問了一句。
朴正山回頭瞥了李拾一眼:“不能用,也得扛着!”
……
……
正德十二年,冬。
朱厚照坐在龍座上,惴惴不安。
過了二十分鐘后,一個渾身是血的兵卒,一路淌着血,從外面跑進了金鑾殿裏,“陛下,嘉峪關已破,韃靼軍隊,正在南下。”
“他們到京城還要多久?”朱厚照瞥了他一眼問。
“不出三天。”
“三天!”
聽到這話,登時朱厚照滿面愁容。
自從洪武皇帝開疆闢土以來,大明還沒受過如此恥辱,被人一路從草原打到北京。
關鍵是,他這大明,竟然沒有一點能抵抗的能力!
傳聞韃靼部落的幫手是從地府帶出來的魔鬼,長得奇形怪狀,見人就吃見人就咬,還不畏懼刀槍,日行千里,大明的軍隊根本沒有抵擋能力。
正當他愁的腦袋都要爆炸的時候,忽地站在殿下的一個大臣開口道:“陛下,聽說最近茅山帶了一千弟子來了北京,請戰韃子兵。”
“一群破道士能打什麼仗?”朱厚照揮了揮手,臉上表情頗為不快,心道老子守天下,難道還要仰仗着你們這群破道士嗎?
說著,他冷聲道:“讓那群道士都回去,再不回去抓他們進牢房。”
“是。”那大臣,此時也只能點頭同意。
正說著,忽地地上的磚石咔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縫隙。
登時滿朝大臣都是一愣,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裂縫像蜘蛛網一樣迅速蔓延開。
天空中,忽地颳起了一陣風,一陣黑風。
整個天際,開始暗了下來,像是有暴雨要襲來。
朱厚照忍不住嘟囔了一聲:“怎麼天一下暗了。”
剛剛那彙報的士兵,卻突然倒在地上,一雙眸子裏全是惶恐,“韃靼兵……來了!”
頓時滿朝文武,俱是大驚失色,四散而逃。
……
……
京城所有的門窗,全都緊緊閉着。
在這塊徒弟,還從未颳起過這麼大的風,像是從草原吹過來的沙城暴。
天空中,一團烏雲正在慢慢向下壓着。
在京城東北部的一個小村莊,這裏有一塊大石墩,傳說站在石墩上,可以看到東直門,因此這個村莊,叫做望京村。
望京村裡,駐紮着上千名茅山的道士。
朴正山一身仙衣,舉目望着西南方向,眉頭緊緊鎖着。
終究還是來了。
他面色沉重,冷冷喝了一聲:“所有茅山弟子聽令,絕不能讓妖族再南下半步!”
……
……
京城西北角。
風越來越急,軍營里的士兵,紛紛跑進帳篷里。
唯有一年輕人,手提着一把刀,從帳篷里走了出來,抬起頭望着天空那團黑色的烏雲。
天越發昏暗。
整個京城所有的修士,全都已經躲避起來。
唯有李拾,提着刀,指向了天際的烏雲
從烏雲中,一隻手伸了出來,抓住了李拾。
烏雲持續了七天。
七天後,從烏雲中,一人走了出來。
全城老百姓,都跑出來觀看。
卻見走出來那人,從一個少年想像是蒼老了五十歲。
人群圍着李拾,想靠近,卻又不敢。
終於,有一個人,對着李拾問了一句:“喂,你是誰?”
“六道尊者。”
落下一句話之後,李拾繼續向南走。
走了五個月。
他終於在一個叫靜海府的地方,又停住腳步。
兩個少年,正在院子中央鬥法。
李拾把佛字印扔了過去:“喂,這東西給你們保管了,五百年後找你們來取。”
說著,兩個少年看着懷中的寶物,感覺到了那巨大的靈力波動,頓時有些呆住,對着李拾吼了一聲:“喂,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
說了一句,少年說了一句,轉頭就走。
講到這兒,他又忽地想起一件事,對着兩個少年道:“對了,大概五百年後,有個叫李拾的人,撫養他們長大。”
兩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笑了笑,李拾手往他們腦袋上一指,一股記憶灌輸到兩個少年的腦袋裏。
一個學會了醫術。
一個學會了功法。
“記得把我教給你們的,交給那個撿到的孩子,對了,那個孩子,就叫李拾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兩個少年更是驚疑了,對着李拾又叫了一句:“你到底是誰?”
我……應該是酒肉僧吧。
李拾想了想,卻沒有說出口。
李拾走了。
只是,他轉身的一剎那,眸子裏卻閃過一絲深不見底的黑!
他是李拾,是六道尊者,是酒肉僧,是妖皇。
"萬般皆是我,何須旁人知。"
他沒有留下名字離去,天下卻無處不是他。
這便是歷史,或許,這就是歷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