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六十七章

V第六十七章

凌然忍不住瞪了他們一眼:「呸,你們倒是吹吹看,成日裏就喜歡撫琴,王爺就是不喜歡,你們的琴聲再好聽也沒用。」

幾位公子拌着嘴漸漸遠去了,這個時候的凌然,好像才有了那麼一點的年青人的生氣。

慕梓悅有些愕然,半晌才笑了:「看來他們在本王這裏真是如魚得水啊。」

好久沒有享受聽風、聽雨的軟玉溫香了,慕梓悅照例在樹下的軟榻上美美地睡了一個午覺,王府的榻軟硬適中,一點兒都不烙背;王府的飯菜香甜,她吃了兩大碗;王府的空氣都透着一股親切,令人醉倒……

慕梓悅一直在樹下賴到了申時,這才往書房姍姍而去。書房的門緊閉,慕梓悅站在門口端詳了片刻,問道:「平日裏有人進去過嗎?」

聽雨搖頭說:「沒有,平日的打掃也都是我和聽雨親手弄的。」

「凌然呢?他不是喜歡看些雜書嗎?」慕梓悅隨口問道。

「自從王爺走了以後,凌公子便沒有來過書房,便是要看書,也只是託了我們來取。」聽雨嫣然一笑,「他倒是還識相,並沒有仗着王爺的寵愛胡來。」

慕梓悅點了點頭,不知怎的,她心裏閃過一絲疑慮,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疑心太重,一個曾經的官奴,難道還能做出什麼有損廣安王府的事情來?

書房裏一切如舊,只是書案上擺着幾封信,慕梓悅一眼便瞥到了其中一封上畫著一枝竹葉,不多不少,正好四片。

她的心一跳,漫不經心地取了過來,看了看封口,完好無損:「誰送來的?」

「有幾封是信使送來的,有幾封是慕二送來的,緊急的都讓人給王爺送去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就留在這裏。」聽雨邊說邊開了窗戶,下午的陽光柔和地照進了書房裏。

慕梓悅隨手拆了幾封,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拆開了那封竹葉,只見上面的字依然和上次一樣歪歪

扭扭的,也不知道是託了誰寫的。

廣安王爺:

見字如晤。

這陣子天氣很好,我養的牛羊都產崽子了,我做了些奶酪,很好吃,就等你來品嘗。

我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父親雖然健壯,不過年紀大的人總是毛病多,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和你見面了,我心裏一直挂念得緊。

前兩天我都備了乾糧,準備來京城看你,可是我那婆娘真是啰嗦,偷偷把我的馬藏起來了,說是這麼多路太危險了。

我等不及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征西軍中?你不來我來,再危險也要來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做人不能沒有良心。

信中照例又是洋洋洒洒的一些瑣事,什麼大兒子愛騎馬,小女兒愛撕書,婆娘很聒噪,不過他很喜歡……

落款依然是羅廣平。

慕梓悅的手指在那個名字上輕輕撫過,臉上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半晌才長嘆了一聲,輕聲說:「聽雨,備筆墨。」

提着筆的手彷彿有千斤重,很多話一直都在腦海里盤旋,但要下筆,卻不知從何說起。半晌,她才寫下了幾句話:

時間就像漫山遍野的馬,

何必急在一時匆忙上京,

公務繁忙得空才來巡軍,

你我情誼豈和相同他人,

相見於乎不見皆記在心,

你的模樣勿以為吾已忘,

你的急躁的性子需磨合。

這幾句話既不像詩又不像文,好像在勸解,又好像在嘲笑,可是,慕梓悅卻看起來很滿意,反覆左右看了幾遍,終於取了信封蓋了火漆,交給了聽雨:「去,交給信使送過去。」

聽雨有些納悶:「王爺為何不讓暗衛去送,又快又安全。」

「無關緊要的信,慢些無妨,十天半月也能到了。」慕梓悅笑着說。

處理完書房中的信箋,慕梓悅去了後堂,自從先王妃去世后,新王妃不見蹤影,這後堂已經空置了許久了。

後堂西側的一間屋子,放着廣安王府先人的牌位,裏面香火裊裊,每日都有專人洒掃。

慕梓悅的父母在最右側,紫檀木製成的靈位牌上一筆一劃地寫着他們的名字,簡單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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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入瓮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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