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等問與借刀
“也就是說葫蘆口那場讓無數兵家修士戰後復盤多次依舊覺得匪夷所思的戰役是他的點點謀划?”武功指着玄光鏡中的那襲長袍身影,神色訝異的問道。
之前他確實聽族人談起過那場巫驪之戰,而這其中最為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那場葫蘆口戰役以及最終落子收官的破城一戰,而這兩場引來古陸上無數修士都為之矚目的曠世之戰當中都有那個年輕人的背影。
但他也只是耳聽,卻從來都沒有見過,所以在他的印象當中那個名叫臣歌的人族男子應該生得一副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彪悍兇狠模樣,但沒想到如今一見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錯,就是我這個二弟所為。”青奉酒咧嘴一笑,毫不客氣地說道。
即便是他立下不朽功勛名揚天下,還是他被書院傳以信詔收為學生繼而震動洪荒,見了面他不是還得喊自己一聲大哥。
白落花聞言斜眼看向青奉酒,後者覺察到她那副凌厲目光后,極為識趣地兩指一併將嘴給閉了上。
其實關於那場狩春之獵包括他們三人與姬歌真正關係這件事,自從他們三人返回妖域后便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畢竟後者的身份極為特殊,白落花他們也知曉其中的輕重。
所以武功先前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現在白落花主動提出姬歌的身份,是因為她覺得這件事沒必要再同武功隱瞞,畢竟後者的心性城府如何她再清楚不過了。
“落花姐,他說的是真的?”武功指了指青奉酒,張大了嘴巴滿臉驚愕地問道。
白落花微微點頭,以心生同他說道:“他,姬歌以及北璇聖地的晏晏確實有過結拜。”
從白落花那確認這個消息無誤後面,武功灌了一口酒強壓下心湖上的浪濤。
他現在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聽從老爹的話回北冥之海繼而錯過了那場狩春之獵,不然現在玄光鏡中這個以後聲名註定會響徹洪荒的青年就會是自己的二哥了。
“你說我現在還來得及嗎?”沉吟了許久,武功突兀間說出這麼一句沒由頭的話。
但
在場極為熟悉其秉性的青奉酒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說道:“還不快喊一聲大哥?”
白落花與一旁的雲生玲瓏相視一眼,皆是揉了揉眉心感慨不已。
北璇聖地。
一身黑衣的晏晏雙指併攏微微一轉,半空中那兩道劍氣凌厲足以在虛空中留下割痕的劍芒便宛若心有靈犀般迅速飛掠回劍匣當中。
緊接着隨着一陣“嗡嗡”震動之聲,等到劍氣散盡后劍匣才緩緩閉闔。
隨後一雙眸子熠熠生輝的晏晏將立在面前的巨大劍匣背在了身後。
在不遠處,那面巨大的玄光鏡中,是那道於他而言極為熟悉的面孔。
從那人的神態當中,晏晏知道那人已經將心結打開了來,如此一來他便也就放心了。
“二哥,你就安心在書院求學。”晏晏緊盯着那張臉龐,咬了咬嘴唇低聲呢喃道:“等我什麼時候能夠將這劍匣中的飛劍盡數駕御了我就去找二哥你。”
之前那場狩春之獵中他與姬歌以及仙族聖女百里清酒一齊應戰連翹的那支綠甲大軍,那日他以一座劍氣法陣攔下了一波氣勢洶洶的槍雨。
而當時他能夠駕馭的飛劍僅僅只有背後劍匣中的五把。
丁香。寒酥。促織。朝顏。不夜侯。
還記得當時那柄已經通靈的不夜侯十分桀驁不馴,讓自己在二哥面前出了丑。
但現在桀驁如不夜侯也能夠劍隨心動如臂使指。
而且除不夜侯之外剛才的那兩柄飛劍名為無腸公子與銜蟬。
也就是說現在劍匣十把飛劍中自己除去那禮雲子,半生瓜以及滿江紅這三柄飛劍外,已經能夠駕御住其餘剩下的七柄飛劍。
一念至此,這位北璇聖地的先天劍胚以後註定是會前程無量的晏晏沉聲說道:“一定要等我啊。”
清霄學宮。
既然白落花以及晏晏他們都看到了那道玄光鏡,見到了如今的姬歌,那百里清酒這邊自然也是如此。
一身雪白長裙眉眼如山姿容絕代的女子雙眸緊緊注視着那道靈犀所至突兀出現在了眼前的那道玄光
鏡。
那雙眼眸中是秋波流轉,顧盼生輝。
她看着玄光鏡中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朱唇輕啟,卻始終是沉默無聲。
過了許久,她看着那張瘦削的臉龐,怔怔地呢喃道:“瘦了,看來是吃了不少苦,再讓你這般逞強。”
不過很快她眉眼彎彎盈盈一笑,“不愧是我百里清酒看上的人。”
這就是她百里清酒認定的男子,能夠在硝煙四起之地立下卓絕功勛,能夠以俗子之身讓煊赫如書院傳來信詔,能夠在萬眾矚目之下神情自若泰然處之。
“不過...”百里清酒看了眼姬歌身邊的那名少女,眨了眨眼,隨後她輕輕伏在了書案上,那精緻的下頜下是潔白如玉藕的手臂,她皺了皺瓊鼻,“算了,這種事還是等見了面再問你吧。”
神族,中洲。
承天樓。
神族聖子曹植看着面前玄光鏡中的那人,笑而不語。
他着實沒想到那夜動~亂非但沒有要了他的性命牽扯出了人族的那位大人物。
最讓他出乎意料的是現在他竟然被書院選詔。
也就是說從今往後自己若是要對付他就會牽扯涉及到人族的至聖先師,諸天百族的夫子。
“這可真是讓我為難。”沉吟了許久,曹植看着面前那盤已經是黑白滿滿再也無處落子的棋局,悠悠開口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妨讓別人先來落子好了。”霎那間這位琅琊榜上的曹狀元仿若是想到了什麼,眸底深處精芒一閃而過,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若是他沒有猜錯,今夜鏡中的這道身形已經落在了洪荒所有大人物的眼中。
有人會漠不關心,有人會心生好奇,當然也自然會有人懷恨在心。
眼前的這盤棋局可不是並非是要自己先手嘛。
只要有人率先落子,他屆時自然會幫襯一把。
獨自一人坐在承天樓頂閣之上的曹植取出一枚白子輕輕敲了敲額頭,雙眸半眯面帶笑意地說道:“這用他們人族的話來說叫什麼來?哦,對了,是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