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蓮2

夜晚，我來到銀河岸邊。

以前我常到這裏來，就這麼站在這裏，望着那銀河之水。從這裏可以看到人間的景象，繁華、疾苦……善、惡……！還有他……那個孤寂的背影。第一次，見到他好像也是在這樣的夜晚，他獨立於銀河邊仰望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麼。我就在他身後看着他，突然，他轉過身來看着我，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你是誰？從來沒有見過你。”我回了他一個淡淡的笑：“我是我，你是誰？”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我是我！”我們相視不禁大笑。

從此後，我就又多了一個朋友。雖然他不說，我也知道他的仙位肯定不低。既然他不想說，一定有不說的道理。雖然，我很好奇。但是，也沒有追問，我想也后也許他會告訴我吧！於是相約，隔那麼幾天，就在這裏見面聊天。有一段時間，他很不開心眼中帶着些疲憊、痛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麼！

這幾天沒有見到他，他，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不，應該不會出事兒。他應該法力很高深的，也許是公務繁忙吧！唉！仙界最忙碌的是太乙救苦天尊，仙界最無事的、最清閑的是青蓮仙子……不忘自嘲一下自己。他應該是屬於忙碌的那一個級別的，就是很忙很忙的那個級別。

環視四周，這裏還是那麼的寂靜、清冷。星空還是那麼的悠遠，一切都沒有改變，改變的是我……從一個虛體變為實體。想想還是原來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有責任、沒有負擔，無憂無慮的，多好啊！現在，僅僅一天的功夫就給了我這麼多的意外。頭都大了，我要好好的想一想。輕吸一口氣，清冷的空氣注入到體內，不由得一顫……仰望星空，思緒萬千。隨口吟道：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不知為何會吟誦這麼幾句，記得，也是在這裏，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人間有個人在吟誦這首詩，不知這詩的名字是什麼？

正當我沉思的時候，從遠處的天際。飄然來了一個人，悄然無聲地來到我身後。

“這麼晚了，仙子好興緻！”直到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我被這一聲嚇了一跳，回頭看時。怎麼會是他……楊戩！（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是驚訝無比。也許會更遭更失態……）

我吃驚得看着他，還是那身銀色鎧甲，外罩的不是杏黃袍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大敞銀色寬寬的飾邊，黑白交相輝映襯托出這份莊重與威嚴。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就這麼看着我，好像在等我的回答。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意識到他離我是如此的接近。突然覺得雙頰微微的發熱，我轉過身背對着他。不想讓他看到，臉上的一抹紅霞。良久我問道：“真君何意？”

“剛剛是仙子在吟誦《秋夕》嗎？”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柔和，不像白天在“小築”說話的語調，那麼的冰冷。

我側頭看着他說道：“《秋夕》？剛才的那詩是《秋夕》！”他微微點點頭。

我自語道：“《秋夕》……”

楊戩問道：“仙子有心事？”

我搖搖頭：“啊？啊！真君為何到此？”

“剛剛閱讀完卷宗。就信步到此，隨意看看。不想在此遇到仙子！那麼，這麼晚了仙子到此，為何？”他說。

我點點頭：“我也只是到這裏來看看，真君常來這裏嗎？”話還沒有說完。

“是的，不過有些日子沒來了。仙子呢？”他問。

我似自語道：“啊，我常來的。”

“仙子也常來這裏？”我點點頭。“仙子在這裏可曾遇到過其他人？”他盯着我問，好像要從我臉上找什麼答案。我搖搖頭輕聲的說：“不曾遇到其他仙人。我也只在夜深時來這裏，看看這點點的繁星。”我心說：遇到了也不會告訴你。

他問：“你也喜歡看星星？”語氣中有些許的驚喜。

我說：“什麼是也喜歡看星星，我本來就喜歡看星星。”心說只許你看月亮，就不許我看星星了！（我是聽說他喜歡月亮！）

他好像猜出我的想法。說道：“我以前是喜歡看月亮，但是在那以前我喜歡看星星。那時，經常以天為盤星圍棋……都是過的事了。”臉上帶出一絲苦笑。這笑容有些熟悉……他臉上也曾有這樣的笑容。

“仙子！”楊戩輕喚把我從思索中拉回。我隨口說道：“這種星棋，我沒下過。我只是覺得，月亮固然美麗畢竟只有一個。不如這滿天的星斗，每人分兩顆也分不完這滿天的星斗啊。你可以隨意挑一顆自己喜愛的星星，沒有人會和你搶。因為夜空中的星斗太多了，多地讓你眼花繚亂。所以，就不會和人搶了。”

我一直凝望着星空，望着那滿天的星斗。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話……好像……聽誰說過！”他似自語道。

我微微一笑：“聽過也不為怪，我想愛星之人不只你我。好了，我該回去了。”我轉身朝“蓮居”走來。他卻隨我往“蓮居”方向走來。

我停住腳步，回身問道：“真君，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真的沒有事情嗎？”他說。我搖搖頭，表示沒有什麼事情。

他繼續說道：“聽嘯天犬說你那裏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庭院一片狼藉……”他注視我的目光中帶着詢問。這讓我想起白天的事情，我面露苦笑，微微一搖頭。

“多謝，真君惦記！沒有什麼事情，只是姐妹們玩笑而已！對了，真君的禮物我收到了，多謝！”

他說道：“你不說我還忘了。那幾匹錦緞，仙子還滿意嗎？那是仙界的仙女織就的。”

我說：“怎麼能不滿意呢！仙界的錦緞都是最好的了。真君的禮送的太大了些，青蓮心中實在不安。”其實，我沒有看到。就送人了，要知道就不送人了，自己留着也不錯。心中有些後悔！

“滿意就好！只是楊戩的一番心意，別無他意仙子不用有所顧慮。過幾日仙子若空閑，不妨到真君神殿坐坐。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仙子。如若仙子不便，我也可以來找仙子。仙子意下如何？”他說。

我猶豫了一下：“那，好吧，還是我到真君府上拜訪為好。”

“今日之事，仙子莫怪！”他的語調柔和而且很誠懇地說。

我愣愣的看着他一時沒明白他的話：“什麼？”

“就是考問仙子的事情。”看着我眼神不似先前那麼冰冷。

“哦！這個啊，真君不必擔心。我沒那麼小氣，把一點小事兒都記在心裏。”笑着說。

說話間，我們已來到“小築”的門前。他停住腳步，稍稍往前兩步。

“天色不早了，仙子也該稍事休息了。楊戩，就不打擾了。”說完就轉身離去，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無限的疑惑……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他知道些什麼？或者他已經發現了些什麼？

我矗立在那裏很久，有種隱隱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