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早餐
張嫂早餐店離樂易生所住的地方不算近，但是樂易生很喜歡這家的早餐，這家店在附近也是小有名氣，很多人都愛來這裏吃早餐。
樂易生和樂歡開車到的時候不過六點一刻，但是店門卻已經是絡繹不絕，許多人排好着隊伍等着買早點，店裏不斷傳來悉悉索索的吞咽聲，顯得極為熱鬧。
店裏包括張嫂在內只有四個店員，負責做早餐的只有張嫂和她的兒子，這會人又多，張嫂即使手腳再利索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好在顧客都是附近的常客，和張嫂一家也算熟識，體諒她們，自發排好了隊伍，讓張嫂她們也能穩穩噹噹的經營。
輪到樂易生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了。
張嫂明顯是認識他的，畢竟樂易生的長相氣質顯眼，讓人看過之後很難忘掉，更何況樂易生經常來這裏買早點，只是今天更早了很多。
“欸，易生今天來的這麼早啊，平時不都是八點多來的嗎？”說著張嫂已經遞了一份早點過去。
是一籠小籠包，兩根油條和一碗皮蛋瘦肉粥，看來張嫂確實和樂易生挺熟，早餐問也不問他吃什麼就拿給了他。
樂易生搖了搖頭，接過早點淡淡說道：“麻煩多拿一份。”然後指了指已經坐在位置上的樂歡說：“我妹妹。”
張嫂看了眼樂歡驚訝說：“原來是妹妹來了啊，小姑娘摸樣長得真俊。”
張嫂早就習慣樂易生冷淡的說話方式，也不介意，樂呵呵的。
“謝謝。”樂易生挺溫和。
張嫂愣了一下，這小子也會說謝謝，真是見了鬼，看來他和他妹妹一定是特別的好。
樂歡在座位上捧着臉看着樂易生的動作，看見他端着兩個滿滿當當的餐盤走過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樂易生放好兩人的早餐，也不看她，眼裏好像只有眼前的食物，專註於吃。
樂歡卻想得到更多的關注。
“哥。”
“嗯？”
“我發現你越來越帥了。”
樂易生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小籠包，明明很平常的吞咽在樂歡眼裏也顯得優雅從容。
“嘴巴這麼甜,又有什麼事？”
“哎呀，你怎麼又是這樣，我就不能是單純的誇誇你嗎？”
樂易生嘴角揚起淡淡的嘲諷：“呵。”
樂歡撓了撓頭，興許是覺得自己小心思被猜穿，抿着小嘴羞澀一笑，伸手指了指樂易生還未動幾筷的粥：“我覺得你那碗比較好吃，我們換着吃吧。”
樂易生看了看她，滿頭黑線：“你又作什麼妖，我們這兩碗不都一樣的嗎，換什麼換！趕快吃，食不言寢不語你知不知道！”
坐在他對面的樂歡縮了縮頭小聲回應：“哦。”
樂易生這麼早被拉起來已經是很不爽了，要不是這個拉他的人是他妹妹，說不定已經被樂易生扔到垃圾桶里了。
要這麼作的妹妹有何用？
快到七點，樂歡還沒吃完。
她飯量小，吃的也慢，粥沒喝完小籠包也還剩幾個，樂易生吃完就坐在座位靜靜的等着她。
這會店裏也都坐滿了食客，大多都是些老奶奶和老大爺，一些年輕的都趕着上班，早餐大多打包帶走，張嫂也就慢慢閑了下來，她兒子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了。
“易生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那些每天蹲點買早餐的小姑娘待會看不到你可要傷心咯。”
張嫂拉來一張凳子坐在門口一邊熬湯一邊朝樂易生說道。
樂歡聽到張嫂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張嫂，我哥他有很多女孩子追嗎？”
張嫂看着樂歡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心情也是不錯，笑着回答：“那是，我這裏不是離南市大學近嘛，那裏好多小姑娘來我店裏吃東西就是為了你哥呢，看你哥長的帥，經常蹲着點來買早點看你哥呢。”
樂歡撇了撇嘴，有些生氣。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啊？”張嫂問。
“我叫樂歡，張嫂可以叫我歡歡的。”
“好嘞，你這小姑娘又乖巧又漂亮的，你們兄妹都長這麼好看，你們爸媽一定是很不錯的人吶。”
“嘿嘿嘿，張嫂過獎了。”樂歡笑得靦腆，又急於問關於哥哥被女孩子追的事。“張嫂，有哪些女孩子追我哥啊？”
張嫂想了想說道：“好像都是南市大學的，好幾個呢，經常搶着坐你哥旁邊一起吃呢。”
樂易生聽到樂歡和張嫂的交談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歡歡，飯都涼了，快點吃！”
樂歡小臉有些喪，想到那麼多女孩子盯上了她家大豬蹄子她心裏就泛着酸，更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了。
她怒視樂易生，用力的將筷子甩在餐盤上，生氣的朝樂易生吼道：“我吃不下了，不想吃了！誰愛吃誰吃！”
聲音大的整個店裏的食客都望了過來。
樂易生臉色逐漸黑了，又發什麼神經？這剛來南市就和他鬧脾氣，這是要幹嘛？
張嫂看到兩兄妹這樣子像是要吵起來，連忙當和事佬：“咋了咋了，吃不下就不吃了，沒事沒事，這兄妹間有什麼矛盾？都別生氣啊，吃不下就算了啊。”
……
饒是樂易生再聰明也不理解樂歡為什麼發脾氣，不就是讓她好好吃飯嗎，怎麼發這麼大脾氣，太無理取鬧了，難道這一年沒見家裏把她養出了公主病？
樂易生望着樂歡的眼睛越發的深邃，黑色的眼珠直視着樂歡的眼睛。
兩個人僵着，只聽見張嫂的勸導聲，樂歡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探究的目光，看到樂易生直直看着她，有點心慌。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有些無理取鬧，在吼完樂易生之後她就後悔了，雖然心裏對女孩子追他的事依舊是不舒服的很，但是這樣尷尬僵持的局面並不是她想看到的。
樂易生沉默着，面無表情，眼睛也是冷淡的很，沒什麼溫度。
樂歡知道他生氣了，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挽回這個局面。
不作就不會死！樂歡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句，沒事發什麼大小姐脾氣，明明知道老哥是個超嚴肅的人，自己一年不見他就飄了，還敢在他面前這麼作死。
樂易生眼睛盯了她半晌，直盯的她發毛。
當她準備拉下臉道歉時，樂易生默默的端起樂歡面前的早點，一口氣迅速的吃完，隨後站起來付錢給了張嫂，大步流星的邁了出去。
樂歡硬着頭皮跟在樂易生後面，想着待會撒嬌求他原諒。
樂易生坐上了車就掏出一支煙點燃放在嘴裏，樂歡緊緊跟着上了副駕駛座，生怕他就這麼直接開走不管她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以前在她面前從來沒抽過，她很不喜歡煙味，但是眼下這個氣氛也不好讓他不抽。
樂易生抽煙發獃，不說話，也不開車，空氣都像是結了冰，樂歡莫名感覺到刺骨的寒氣伴隨着車內的煙霧繚繞圍着她，壓抑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樂歡開了車窗透氣，想着兩個人這麼僵持也不是辦法。
她回過頭朝樂易生露出討好的笑容，乖巧的挽上樂易生的胳膊，聲音甜甜膩膩的喊：
“哥~”
樂易生依舊抽着煙，目光散漫，就是沒看她。
“哥~，我錯了嘛，你別生我氣，妹妹超乖的~肯定聽話，你原諒我好不好。”語氣軟得不像話，像只貓爪一樣撓在樂易生的心裏。
樂歡又湊近了許多，雙手更是環上了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胸前，還不停的蹭着他的胸口撒嬌。
“別生氣了嘛，我知道錯了，你最愛我了，不要這樣嘛，你不說話我都害怕的。”
樂易生眼神鬆動，帶了一層笑意，他當然沒那麼生氣，不過一件小事而已，他只是要她明白他是她哥。
長兄如父，在南市只有他們兩個，這才第一天，他不希望樂歡無理取鬧的和他鬧脾氣，何況今天本來被早早叫醒就已經是不爽。
樂歡感覺到樂易生身上柔和許多，氣氛也慢慢回溫，知道他消了氣心裏也是鬆了口氣，但是抱着樂易生的感覺太好又不想鬆開。
她伸出手到樂易生的嘴邊將他嘴裏的煙取走捻滅。
“抽煙不好，又難聞又傷身體，你少抽點。”
樂易生愣了愣神，不知道樂歡有意還是無意，剛才那蔥白的手指在他嘴唇上動了動，像是輕撫一般，心裏驀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樂易生並沒有多想，瞬間就回過神。
沉聲道：“也就偶爾抽抽。”
樂歡軟軟的身子在樂易生懷裏動了動，似是在撒嬌：“那也不準在我面前抽煙，我不喜歡你抽煙。”
真是仗着哥哥的寵愛使勁作，剛才還在認錯，馬上又在指使他了。
“好，你以後別惹我生氣就行，我是你哥，長兄如父，現在在南市我就有義務管好你。”
樂歡頭低低的抽了抽鼻子：“哦”
心裏卻在咆哮“誰要你做我哥哥了，什麼長兄如父，明明只比我大兩歲搞得自己很成熟似的!”
樂易生將樂歡推回自己位子看了看手錶：“坐好，我先送你回去，我等會有事，大概晚上才回家，你得自己一個人在家。”
說完就啟動了車子，樂歡急忙扣上安全帶。
她聽到樂易生不在家陪她又有些不開心了，但是也知道不能打擾他。
他一個人不靠父母在南市生活已經很艱難了，現在還要帶上自己,樂歡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耍脾氣，要不然就真的是作的無法無天了。
樂易生認真專註地樣子是女孩子的大殺器，樂歡這個本就心懷不軌的人更是被迷得神魂顛倒。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問：“老哥，你等會兒要去哪裏呀，能帶我嗎？”
樂易生不帶思考回答：“就在學校，但是不能帶你去。”
“學校呀，為什麼不能帶我去呀，就參觀參觀我以後上學的地方，不打擾你也不行嗎？”
“今天不行。”
樂歡癟了癟小嘴：“好吧，那你什麼時候能帶我？”
樂易生皺了皺眉：“這幾天學校出了點事，不能帶你去，過幾天再說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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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易生趕到學校的時候才不過八點，他揉了揉眉心，睡眠時間太少，他還有些睏倦，眼底是淡淡的血絲。
學校出了事已經封了門，他只能將車子停在外面的停車場。
明明是七月份，南市大學這裏卻冷的不像話，空氣里有些潮濕，一種無以言說的氣味瀰漫，令人呼吸不暢，難受的緊。
樂易生明顯沒有受到環境的影響，他還是淡定的可怕，只是眼睛裏那道不易察覺的凝重久而不散。
他拿起手機打開聯繫人，撥通了那個名稱是“雨”的號碼。
電話響了大概半分鐘才通。
樂易生率先開口：“起床了？”
“嗯。”是個女聲，短短一個字似乎比樂易生更加清冷。
“我到學校了，你現在過來吧。”
“……好。”女人的尾音還沒完電話就掛掉了。
樂易生神色不變看着被掛掉的電話，將手機收好走向學校邊上的一道小門。
那道門殘破不堪，木製的門板上儘是腐朽的氣息，似乎將要被腐蝕殆盡，門鎖是鐵質的，上面落滿了銹，看不清原本的形狀，門上兩道封條蓋住了部分的門鎖。
這樣的門似乎也不用鎖，看起來只需要輕輕一推就可以將這道門推倒。
這門原本只是南市大學建成初的一道供清潔員出入的門，只是因為太偏少有人走，這道門就被廢棄了
幾十年內南市大學都被翻新了幾遍，唯獨這道小門一直沒有拆掉，沒多少人知道不拆的原因，從沒有人提起，所有人好像都忘了這裏有道門。
而此刻樂易生就站在這道門前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什麼，又好像在等待什麼。
樂易生眼前閃着紫色的光暈，配上這張俊秀異常的臉，整個人顯得妖冶無比。
破門的封條是新的，是他自己封的，昨天才貼上去，因為南市大學的其他門都能關上，唯獨這門，需要他親自封掉。
樂易生就這麼站着一動不動，放縱眼底的紫光肆虐。
不知過了多久，樂易生突然轉身回望，直直盯着她。
“雨，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