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樓鑰匙（二）
陶茗帶着兩個小傢伙出門坐電梯，糯糯卧在陶茗的左肩上看見什麼都感覺十分新奇，問東問西。
“這四四方方的盒子就是電梯？”
“電梯是用電的，力氣很大。”軟軟按了1樓的按鈕。
等出了單元門，又開始了各種問題。
“這樓怎麼蓋這麼高？一根木頭都沒有？”
“這就是汽車？跑的比馬還快？”
......
陶茗住在小區剛進大門的高層，娘家在小區靠裏面的多層，走過去也就幾分鐘。
出了單元門先去吃早飯，路上軟軟和糯糯又為了吃油條還是吃包子，喝豆漿還是喝稀飯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最終決定一樣來一份。
陶茗只好每樣都打包一份，帶着兩個小傢伙走到小區里乘涼的亭子中，一邊吃一邊說道：“這樣不行，我買這麼多早點，別人肯定會奇怪的。”
軟軟喝着豆漿一刀插來：“媽媽，你本來就吃的很多啊！”
陶茗咬牙切齒地想着要不要把這個小丫頭揉一頓。
糯糯嚼着油條不敢抬頭：“等我再長大一些，就能變幻人形，到時候就沒問題了。”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陶茗無奈。
等吃完早飯，陶茗回過頭又買了四根油條兩杯豆漿，拎着東西向娘家走去。
糯糯問道：“你們為什麼不住在一起？”
“因為我怕貓，我爸媽養了一隻大白貓。”
軟軟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回頭做了個鬼臉：“媽媽膽小鬼，喵喵一點兒都不可怕。”
糯糯看着軟軟又問道：“軟軟這樣走路你也不管嗎？”
陶茗疑惑地看着軟軟：“怎麼樣走路？”
“就是這樣蹦來跳去，不好好走路啊！”白虎抬爪指着軟軟。
“好好走路是怎麼個走法？”陶茗一頭霧水。
“綺羅族的小姑娘，從小就有教養嬤嬤帶着，教導她們各種禮儀，比如走路不能生風。”糯糯抬起爪子想比劃一下又放棄了。
“額，走路不能生風？那豈不是走快點都不行？”陶茗十分不屑。
糯糯說道：“綺羅族以女子為尊，還能寬鬆一點兒。渭水的大環境還是以男子為尊，女子只是，嗯，只是......”
陶茗看糯糯吞吞吐吐，猜測着說道：“女子只是私人財產？只是附屬物？”
糯糯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我能理解，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糯糯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你昨晚不是學了那麼多東西么？學哪去了？”陶茗兩條眉毛都皺到了一起。
糯糯心虛地低下頭：“我這不是硬件跟不上嘛！記住不等於理解啊。”其實它昨晚就學到小學三年級，剩下的時間看了好多動畫片。
陶茗想想也是，畢竟糯糯還是個小寶寶嘛！
一邊盯着蹦跳的軟軟一邊說道：“意思就是渭水那邊生產力低下，賺錢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男人才能幹，男人拿回家的錢多，所以男人說了算。”
糯糯若有所思。
陶茗繼續說道：“所以呢，綺羅族以女子為尊也就不奇怪了。畢竟養蠶織絲這種細緻的活女人幹起來更容易一些。”
糯糯扭頭瞅瞅陶茗：“渭水那邊七歲的姑娘可沒你這麼聰明。”
“謝謝誇獎，我也沒多聰明，只是生長環境不同，眼界開闊一點兒罷了。”陶茗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想了想又說道：“就你昨天看的那些電視劇，我要是生活在那種環境裏，估計都活不過片頭曲。”
糯糯一臉茫然，那些電視劇怎麼了？
說話間軟軟已經跑到了娘家樓下，陶茗加快腳步追了上去，生怕軟軟上樓梯摔了。好在娘家在二樓，不用爬多高。
軟軟蹭蹭蹭就爬上二樓，站在東戶門前咚咚咚一陣敲，嘴裏喊着：“姥姥，姥姥，我好想你呀！”
屋裏傳出走動的聲音，來人說著：“小寶貝來啦！姥姥也想你！”
等開了門，軟軟看着來人喊了一聲：“姥姥。”接着跑進了客廳，又喊了一聲：“姥爺！”麻溜去翻茶几上的零食。
陶茗喊道：“媽。”
卻見陶半夏盯着自己的左肩露出了複雜的神色，糯糯就趴在那裏。
陶茗不動聲色地又喊了一句：“媽，怎麼了？”
“唉，這一天還是來了。”陶半夏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衝著屋裏喊：“老頭子，陪軟軟玩會兒，我跟茗茗有話要說。”
轉過頭對陶茗說道：“茗茗，跟我來。”
陶茗走進客廳喊了一聲“爸。”把手裏的豆漿油條放在茶几上。
黎愛國笑呵呵地應了一聲，看着軟軟翻零食。
“爸，那我跟媽去了。”陶茗說完跟着陶半夏走進了主卧，看着她關上門，揮手對着門做了個動作，心生詫異卻沒開口詢問。
兩人坐在床上，四目相對，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你都知道了？”陶半夏神色複雜盯着陶茗看了半天，最終開口。
“知道了一點兒。”陶茗斟酌着說道。
“唉，躲了這麼多年，還是躲不過去。”陶半夏拉着陶茗的手，看着她的左肩繼續說道：“茗茗，我多想你就這樣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當初你結婚，我看見南星的時候，很想告訴你不能嫁給他，可是又找不到理由。”
“媽，南星有什麼問題？”陶茗心想蘇南星這個傢伙果然有問題啊！
陶半夏沒回答，站起身從衣櫃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遞給陶茗：“你是來找這個的吧？”
陶茗接過鑰匙，發現就是普通的防盜門鑰匙，應該能打開小樓的門。
見陶茗不說話，陶半夏說道：“你先看看小姐留給你的東西吧。”
“小姐？”陶茗心想不是這麼俗套吧？
陶半夏點點頭：“你知道的，我名字叫做陶半夏，其實半夏是族長給我取的名字，陶是小姐的姓，我只是小姐的一個丫環。”
陶茗“嗯”了一聲，心想這麼狗血的劇情，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陶半夏繼續說道：“小姐當初有四個貼身丫環，我，丁香，豆蔻，青黛，小姐帶着她們三個走了，把你交給了我。我自知責任重大，這些年盡量讓你過着平凡普通的生活，不讓別人起疑心。”
頓了一下：“老頭子不知道這件事，你也別告訴他。我跟他過了這麼多年，他是真心對我好。”
陶茗點點頭沒吭聲。
陶半夏又嘆了口氣：“你還是看看小姐給你留的東西吧，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完再問。”
糯糯從頭至尾都假裝自己不存在，趴在陶茗左肩上一動不動。
陶茗點點頭，將注意力集中在腦海中的包袱皮上，瞬間就進入了空間。她直奔小樓而去，站在防盜門前，拿着鑰匙的手有點兒發抖。
在昨天之前，自己還是個普通人，過着平凡普通的日子，帶帶孩子做做飯，打打遊戲溜溜彎，小日子充實又幸福。可是現在呢？打開這扇門，也許自己將背負上沉重的真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混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