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樂極生悲

第三十七章 樂極生悲

莫承歡又和玉柳走了一會兒,突然莫承歡看到了什麼,標槍痛苦的蹲了下來。

“主子,你怎麼了?”玉柳擔憂的跟着莫承歡蹲下詢問情況。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讓我坐會兒,”莫承歡乾脆坐到了地上。

“主子,地上涼,我扶您到旁邊坐會兒吧,”玉柳一心想的是莫承歡的身體,倒沒往他處想。

“前面是何人!竟敢在此擋我家主子去路!”玉柳正要扶起莫承歡,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耳邊向了起來。

玉柳怔了怔,恍然大悟,自家主子哪是扭到腳,這分明是故意要擋這些人的去路,玉柳低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正好與抬頭看她的莫承歡四目相對,玉柳在看到莫承歡那銳利的眼神后,更加堅定了這一場遭遇,是莫承歡精心佈下的局,哦,不,也許用陷阱會更加合適。

“我家主子是嬋心主苑莫氏御秀,出門遊玩不小心扭到了腳,請公公通融一下。”玉柳扶着莫承歡,竟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和膽量,面對此等重要的時刻,她也能像苓雪她們那般臨危不亂的扯起謊來。

“我管你是何人!速速讓開!你可知你們現在擋的是誰的路么!不想被打斷狗腿就給我讓開!”領頭內侍見玉柳自報了家門也毫不客氣,依舊趾高氣昂的呵斥着莫承歡主僕二人。

玉柳正想回嘴,莫承歡就拉了拉她的袖子,玉柳立馬心神領會乖乖閉上了嘴。

“公公,不知轎上哪位娘娘,我乃嬋心苑莫承歡,勞煩將我送回嬋心苑?之後必有重謝!”莫承歡當做完全沒有聽見領頭內侍的呵斥,自顧自的提起了請求。

“放肆!你知道轎上的主子是誰么?你怎麼敢如此膽大包天的提要求,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拖出去亂棍打死?!”領頭內侍對莫承歡怒目而視,語氣狂妄得彷彿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權力至高無上的上等人。

“不知轎中是哪位娘娘?”莫承歡佯做不知情,明知故問道。

“我家主子可是慧心苑主院的秦隨側身份高貴,可跟爾等這些下等人不同,”領頭內侍鼻孔翹上了天,居高臨下的炫耀着自己的主子的身份。

莫承歡暗下拍了拍玉柳的手,玉柳又接到:“你家主子不過只是隨側,我家主子可是御秀!比你家主子高上兩個品階,按照宮規,你們家主子應當下轎給我家主子請安!你這奴才有什麼資格在這耀武揚威!”

“大膽!你家主子那種下賤貨怎能與我家主子這等高貴的身份相提並論!在不知深淺侮辱我家主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領頭內侍被玉柳所激怒,惱羞成怒就要上前打玉柳。

“說我主子不好,那你主子又是什麼上等貨色!想當初就連死去的榮嬪在最輝煌的時候,也不敢這麼對我家主子說話,你又算得什麼狗東西!”玉柳起初也只是想激怒這奴才,卻不了不料一來二去,自己也跟着動了真火。

“你!”領頭內侍作勢就要打玉柳。

“住手!”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轎中的秦喜兒叫住這領頭內侍。

“主子萬福。”領頭內侍畢恭畢敬的對秦喜兒彎腰鞠躬。

“你就是莫承歡?”秦喜兒眉眼不屑一顧的撇了莫承歡一眼,輕蔑的問道。

“正是,”莫承歡按住了玉柳,自己回答了秦喜兒。

“也算是有得幾分姿色,不過,皇上對你也是為了圖一時新鮮,你看,現在我就要將你曾經擁有過的東西全都搶過來,”秦喜兒可不是那些孤陋寡聞的奴才,她是司馬儀調教出來的,對於莫承歡的事迹,她可沒少聽說,在她的心中早已暗中把莫承歡當成了競爭對手,現在她看到風光一時的莫承歡現在已經落得這般狼狽的下場,心中真是通體舒暢。

“你又怎麼知道皇上對你不是圖一時新鮮?要知道就算皇上不喜歡我了,我還有我父親,你父親是什麼?不過是司馬坤身邊的一條無用的狗,而我父親身邊有無數像你父親一樣的狗。”莫承歡一針見血的挑明了秦喜兒的處境。

“賤人!”秦喜兒揚手就要打莫承歡。

“住手!”秦喜兒手正要打,便被一個清涼的聲音制止了。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齊語一臉慍色,身邊還跟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卞依言。

“是靈妃娘娘……”

“啪,”秦喜兒話還未說完,就被疾步向前的齊語狠狠的颳了一耳光。

“你竟敢打我!”秦喜兒被齊語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有點蒙,卻也在在很短的時間內反應了過來,頓時火從心起。

“打你怎麼了?”齊語反手又給了秦喜兒一巴掌。

“來人啊!給我殺了這賤人!”秦喜兒生生挨了齊語兩個嘴巴,怎麼可能不生氣,秦喜兒退後兩步,氣急敗壞的叫來了人。

齊語泰然的退後了兩步擋在卞依言面前,大聲對着身後的內侍宮娥說道:“別讓他們傷了莫御秀!否則小心皇上滅你們九族!”

“莫御秀替本宮做個證人,這秦隨側因出手在先,本宮出手相助,這秦隨側竟敢口出狂言要殺了本宮,本宮出手僅僅是出於自我防衛!”齊語帶的人少,也不想與秦喜兒起正面衝突,不管打不打得過,場面都有失身份,便開口三言兩語震住了秦喜兒。

“胡說!分明是打我在先!皇上他會相信我,為我做主的!”秦喜兒聽了齊語的陳詞當場就慌了。

“你只是一方,我們這裏有三個能說話的人,你覺得皇上他會相信誰的?”齊語嘴角扯出一個狡黠的微笑,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們根本是一夥的!我相信皇上能明辨是非!對了!我臉上的傷作證!皇上看到我臉上的傷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秦喜兒一想到自己還掌握這證據,心中便有了底氣。

秦喜兒話音剛落,莫承歡用力的給了身旁玉柳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可謂是毫不留情,一巴掌打得玉柳鼻血橫飛。

“秦隨側!你怎能無顧打人?我只是腳扭了想歇歇腳,哪裏得罪了隨側?”莫承歡楚楚可憐的看着秦喜兒,宛如從秦喜兒處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誣賴我!我沒打她!”秦喜兒急得快要點眼淚,她突然萌生了要逃跑的念頭。

“都住手!”屆時有一個聲音制止了這場鬧劇。

“朱公公!”秦喜兒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向朱銘撲了了過去。

莫承歡抬眼看到朱銘,便知道這場鬧劇算是正式結束了。

“你們都是皇上的佳麗嬪妃,在這光天白日下大打出手,成何體統!”朱銘看了齊語和莫承歡一眼,心中便明白今天開始,這秦喜兒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想來也是應當的,這秦喜兒生性驕縱頑劣,就算莫承歡今日不出手,改日司馬儀也是容不得她的。

“朱公公,皇上呢?皇上怎麼沒有一起來?”秦喜兒將希望寄托在寵愛她的東天極身上,希望東天極的到來能為她打抱不平。

“皇上馬上就到,”朱銘一聲冷哼,心想着這秦喜兒也是活着不耐煩,此時此刻嫌命長才會迫不及待的相見皇上,不知道皇上見到這個場面又會做何反應。

朱銘無視秦喜兒的迫切,直徑走到莫承歡面前畢恭畢敬的給莫承歡作了揖:“莫御秀安康,”朱銘向莫承歡作了揖,才向齊語道福請安。

秦喜兒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朱銘身為東天極近侍總管,合適這樣低微的對待過誰,他現在竟然放着一個三品正妃不理,先給莫承歡一個御秀請安,此事在朱銘心中誰地位比較高,一目了然。

秦喜兒滿腹疑惑,這莫承歡不過一個失了寵的御秀,有什麼本事讓朱銘對她如此尊敬,難不成真是因為莫承歡背後的莫仲軒?可她也未曾見過朱銘對司馬儀這般尊敬過。

“玉柳,扶我起來,”莫承歡讓玉柳扶她起來,準備迎接這位遲遲未到的帝王。

“朱公公怎麼有這閒情逸緻到此閑逛?”齊語知道秦喜兒是要見皇上才故意在這裏堵她,齊語沒有料到的是朱銘竟然會如此及時的出現在此。

“這秦隨側與聖上相約游湖,卻遲遲不見秦隨側蹤影,便命奴才過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朱銘如實的道明了來意。

“那皇上還要過來么?”齊語也累,因為這秦喜兒她已經忙活了一天,她只想早點結束回去休息休息。

“來,這不,已經到了,”朱銘也看出了齊語的疲憊,也知道齊語急着要見到皇上為的是什麼。

“皇上!”順着朱銘的眼神,便看到了皇上的聖攆,秦喜兒不由分說的沖了過去。

“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秦喜兒在齊語處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見到東天極淚就嘩啦啦的下來了。

“都發生了什麼事,別哭了,”東天極也是憐香惜玉,捧着秦喜兒的臉,柔情似水的為秦喜兒擦起了淚水。

“嬪妾被欺負了,”秦喜兒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她可不喜歡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皇上!”齊語有恃無恐的打斷了東天極的多情,要知道他們這一方可是掌握着最強的王牌——莫承歡。

“語兒?”東天極看到齊語,為秦喜兒擦淚的手立刻就收了回去。

秦喜兒的眼淚一下子便憋了回去,這算是怎麼一回事?這跟預想中的結果完全不一樣。

“皇上怎麼現在才來,可讓我們好等啊!”齊語扯着東天極的袖子撒起了嬌。

“朕現在不是來了么,怎麼發生什麼事了?”東天極寵溺的對齊語笑着,這個笑容溫柔似水,與對秦喜兒的寵溺比起來,只多不少。

秦喜兒看得出了神,心中一股刺骨的寒意油然而生。

“誰?!朕要扒了他的皮!”對於莫承歡的事情,東天極向來不含糊。

“還扒了人家的皮,我就在你身旁站了那麼久,你竟也沒發現,好聽的話果然也只是隨便說說,”莫承歡哭笑不得,東天極演技太好,連她也分不清,他是真的看不見她,還是只是在做戲。

東天極扭頭髮現樸素得不像話的莫承歡,嚇了一大跳:“承……承歡?”

“你是真沒看到嬪妾還是同嬪妾開玩笑呢?”莫承歡其實也不是真的打算問個清楚明白,她也只是隨口一說,重要的是那個態度,她要讓秦喜兒知道她和秦喜兒之間的區別。

“玉柳!你的連怎麼了?”東天極進退兩難,只好轉移話題。

“回聖上,是奴婢不小心蹭到的……”玉柳不知作何回答,只好隨便扯謊。

“胡說!你怕什麼!不是有你主子給你撐腰么!大膽說出來,誰幹的!”卞依言生怕因為玉柳這小丫頭壞了事趕緊開口提醒,卞依言都恨不得自己替玉柳說。

“臣妾說是秦隨側乾的,你信么?”莫承歡不溫不火的笑道。

東天極看着莫承歡的眼神,變得有些奸詐,幽幽的說道:“你說什麼朕都信。”

“皇上!”秦喜兒從東天極對莫承歡的微笑中感受到了危機感。

“喜兒……”東天極轉過身,雙眼彎成月牙,微微一笑。

就僅僅只是一個微笑,秦喜兒便感覺自己墜入了冰窖,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扼住了她的喉嚨,令她幾乎窒息。

“皇上……”秦喜兒是實在是難以想像,眼前這個對她散發著陰森殺氣的男人,在不久之前還對自己溫柔體貼,呵護備至。

“你是用哪只手打的玉柳?”東天極依舊溫柔的牽起了秦喜兒的右手。

“皇上,您要相信喜兒,喜兒真的沒有打她,”秦喜兒精緻的臉上又佈滿了淚痕,這一次她不是在撒嬌,她是在害怕,是早哀求。

“別哭,喜兒,你知道朕為什麼喜歡你么?”東天極陰測測的笑着,手掌又撫上了秦喜兒的面龐。

秦喜兒下意識躲開了東天極的手,她還想掙脫出去,逃離這個地方,可手被東天極鉗製得緊緊的,她哪也去不了。

“朕以為你懂得分寸,知道什麼人動得,什麼人動不得,可朕沒想到你這麼糊塗,你平日裏蠻橫、頑劣,朕不管你,可你為什麼偏偏……偏偏要跟承歡過不去?這宮裏,你招誰惹誰朕都可以無所謂,可承歡是朕的心,朕的肝,朕的五臟六腑,你去招惹她就是在跟朕過不去,喜兒,對不住了,別怪朕無情,要怪就怪自己不夠聰明。”東天極把雙手按在秦喜兒肩膀擦了擦手,拂袖轉身。

“朱銘!”東天極沉聲喚來了朱銘。

“奴才在!”

“秦隨側那雙手既然不老實,那就把它廢了吧。”東天極風輕雲淡的說。

秦喜兒一聽,雙腿一軟,就要癱軟在地,那些跟東天極身邊多年的內侍也是司空見慣,在秦喜兒沾地之前扶穩秦喜兒的身子。

“承歡!我已經快兩個月沒見到你了,你就不能關心一下我么?”東天極感覺自己在莫承歡心中還不如一個小小的宮娥,心中不免有些委屈。

“你若是如此受我一掌,我也會如此關心你,”莫承歡笑靨如花,卻帶着一些令人畏懼的狡黠。

“你捨得打我么?”東天極對着莫承歡撒起了嬌。

“你要是不怕疼願意給我打,我自然也不會跟你客氣,”莫承歡可不吃這套,“鐵石心腸”的回應了東天極。

“玉柳你看看你都跟了什麼主子,竟然敢打皇上!”東天極被莫承歡傷了心的東天極,想要借點外力為自己說說話。

“這不是沒打么?何況我們主子哪裏不好,起碼比那秦喜兒強得多!”玉柳也不敢理直氣壯的頂撞東天極,只是躲在莫承歡身後小聲嘀咕。

“嘿!莫承歡,管管你的人!”東天極氣急敗壞的指着玉柳,對着莫承歡叫囂着。

“我的人哪裏不好,幫我說話,我覺得我管得挺好的,”說完莫承歡鼻子一翹,不再與東天極多做計較,走到齊語身邊。

“我們好久不見了,我想你了,”莫承歡牽起齊語的雙手眼神脈脈的向齊語傳達着思念之情。

“我也想去找你說說話,若不是早先你讓我先不見你,恐怕我早就忍不住要去找你了,”齊語又何嘗不思念莫承歡,一見不到莫承歡,自己連個說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

“現在好了,不如今晚去我院子裏留宿?”莫承歡要和齊語好好聊上一整夜。

“不行!今夜只有我能去你那留宿!”東天極趕緊上前,生怕兩人不經他同意就擅自做了決定。

“行吧,思念你的人也不只我一個,今夜暫且讓給皇上,”齊語大方得體的將莫承歡讓給了東天極。

莫承歡回頭惱了東天極一眼,又對齊語親切的說道:“那上我那呆上一天總是可以的吧。”

“那是自然,”齊語心中有些不快,但她不想影響莫承歡,因為現在,莫承歡已然是她的全部。

莫承歡沉浸在與齊語相見的喜悅中,但東天極沒有,他察覺到了齊語異樣的情緒,但他也不說破,因為他知道齊語那不好的情感都是針對他的,而不是莫承歡。

“承歡,我們現在這樣對她是不是有些殘忍?”齊語帶着嘲諷說起了秦喜兒。

“不,是時候該讓她知道這世界的殘忍了,”莫承歡對齊語的說法不以為然。

“我突然想到一句話,”跟在兩個女人身後的東天極突兀的說。

“什麼?”兩個女人回頭。

“樂極生悲。”東天極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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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月如初之卿若為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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