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小豆子,你貞操多少錢?」
小豆子腿一軟,噗通跪地:「奴對皇上忠心耿耿,可是奴的貞操……想當年……一刀下去……沒了……」
蕭昱一拍腦袋,暗道自己糊塗,怎麼把這茬忘了。揮揮手,示意小豆子退下,一邊溜達一邊嘟嘟囔囔:「那朕的貞操……就那麼不值錢……」
小豆子剛轉過身,乍聽此言驚詫的說不出話,暗恨那王八精,一人一妖相撞出火花,這次顯然皇上受了內傷,傷在腦仁兒。
「皇上,皇上,您別嚇唬奴啊,難道您忘了么,十四歲那年,您頭一次那個……不是沒了么……您的……貴!很貴!重!」
蕭昱低着頭,擺弄着手指頭:「啊!沒了,沒了,難怪不值錢。」
小豆子滿臉惶恐,汗珠子吧嗒吧嗒落下來,暗暗發誓:若有一日逮住那王八精,定要做成湯,給皇上補補腦子!
又是一個艷陽天,白梨梨眯着眼睛,貓兒一般倚在南牆根兒曬太陽。
聽到腳步聲,白梨梨睜開眼睛,輕輕搖頭,示意正往這邊走的粉黛不要出聲。
粉黛咧嘴一笑,放輕步子,把洗凈的衣衫搭在竹竿上。
這幾日宮裏出了竊賊,宮中各處加強了侍衛防守,就連無人問津的冷秋宮外都有侍衛,一日倒三班,十二個時辰都有人把守。
白梨梨很生氣,問候了無數遍攪屎棍子的祖宗!
聽小墩子說皇上丟了貴重物件,龍霆震怒。
切!
不就是被谷墓派的大俠盜了條褲衩,至於這麼大陣仗?
想想那夜的春.宮戲,白梨梨心中莫名爽快——你小妾被偷了知道么!
幸好拿住了小墩子,這幾日熱湯熱飯送的很按時。可這人靠不住,老實也是一時的。
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不會把所有的路堵死,就算是狗洞,爬出去照樣能看見艷陽天!
粉黛一回頭,見倚在牆根懶貓一般的人兒露出一絲笑,心下一松。
有門兒!
牆外,侍衛甲一臉愁容,遙望遠處獨自傷神。
「嘿!兄弟,大兄弟。」
侍衛甲左看看,右看看,沒人吶。正要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差了,剛才的聲音卻在頭頂響起。
「嘿!兄弟,在上頭,往上看。」
侍衛甲深感詫異,一抬頭,登時渾身打了個激靈,頭皮嗖嗖發麻。
只見一宮女打扮的女子坐在牆頭,長發披在肩頭隨風飄蕩,臉色蠟黃,口中長舌足足三寸有餘。
侍衛甲腿一軟,雙目瞪的渾圓,渾身抖如糠。
「你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不是說鬼白天不敢出來么,這女鬼大概戾氣格外重,太陽這麼大還能穩坐牆頭。
白梨梨心中發笑,卻又不好笑出聲,指着地上道:「大兄弟,別怕,剛洗了頭髮沒幹,這不正在曬頭髮么。瞧地上,我有影子。」
侍衛甲顫顫巍巍的歪過頭,果真見地上有影子,伸手摸了摸。
沒錯,是影子。
侍衛甲站起身,覺得剛才丟了臉,心中不岔。一手拍着身上的土,一手指着牆頭,厲色道:「何方妖——啊不是——何方來的宮人?」
白梨梨嘴角微微上挑,吐出口中的數根草桿,「我乃新封的美人,在此為太後娘娘祈福,你可稱我白美人。」
侍衛甲這才看清那並非三寸長舌,不過是幾根草桿。想想剛才失態,再看看眼前失勢的美人,惱怒之上添了幾分輕蔑。
「呔!既然是被廢的罪人,就該在冷宮老實悔過,為何出現在牆頭?速速下去,我可當沒看見,饒你一次。」
白梨梨面色一變,身上頓時起了幾分凌厲之氣,把侍衛甲看得一愣。
「我乃在此為太后祈福的美人,並非罪人。你若欺我,便是欺君。皇上還未廢我,你一個小小侍衛竟敢僭越,可見絲毫不把皇上和太後放在眼裏,這是欺君之罪。」
侍衛甲嗓子一噎,後面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明知眼前之人十有八九是胡扯,可一提到皇上和太后,再看看這女人的氣勢,又似乎是真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謹慎些的好。
見侍衛一臉狐疑,白梨梨咳咳嗓子,道:「我懂些玄門異術,之前曾算出八月間有一難,這一難非比尋常。為避過此難,只能在至陰至陽之處靜待些日子。」
侍衛甲一臉懵懂的點點頭,眼巴巴的望着牆頭上的女人繼續扯。
「何處至陽?自然是有皇上在的皇宮。何處至陰?那便是這西北角的冷秋宮,多少女人在此魂歸他處,陰魂不散。」白梨梨伸手隨意一指:「瞧,那有一個,你後面還有一個,晚上更多,沒腿,飄着走……」
啊……侍衛甲感到背後發涼,腦袋晃了兩下,也不知是點頭還是哆嗦。
「大兄弟,還沒懂?」白梨梨指指自己的臉:「說是一難,也不盡然。瞧瞧我這模樣,為何能受封美人的位份?那是命中有此富貴。可是這富貴來的太易,擔不住便把命丟了,故而得磨一磨才行。」
侍衛甲顧不上尊卑之別,仔細端詳着牆上的美人,的確普通至極,就這模樣能封成美人的位份,大概真如她所說——命里有的。
想說句好聽的,可惜侍衛甲嘴拙,憋了半天冒出一句:「美人,神奇,神奇!」
白梨梨咧嘴一笑,「還有更神奇的,中秋夜宴可曾聽過太後放生一事?」
中秋是個大日子,有名頭的文武百官都在場,俗話說「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
文武百官回家叨叨了好幾天——一群鳥不給太后臉,眼看太后的老臉落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宮女把太后的老臉給抬起來了。太后親點了個美人的位份,可惜長的太丑,皇上嫌棄,讓美人給太后祈福去了。
侍衛甲也聽聞過這事,眼前的醜女果然如傳聞中一般丑。
幾句話能一步登天,果然是有本事的。如醜女所言,此處至陰至陽極有道理。
嘶……此女神奇啊!
侍衛甲終於收起輕蔑的眼神,咧開大嘴,抱起雙拳:「久仰久仰,白美人萬福。」
白梨梨笑着點頭,隨即笑容一滯,眼神若有所思,「哎,天意如此啊。」
侍衛甲摸摸自己的大餅臉,再抬頭看看牆頭上的醜女,心裏突突直跳,什麼情況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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