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八章
大俠舔舔嘴唇,「你要是都想學,也不是不可以。」
女俠點點頭,「大俠用心良苦。」
大俠笑笑,剛要客氣兩句,只覺得腿上傷口猛地被拳頭砸中,一聲「啊嗚——輕點兒——朕的腿——」脫口而出。
白梨梨把書往地上一擲,恨道:「騙子!大騙子!」
門外打瞌睡的小豆子被這一嗓子嚇得渾身打顫,手裏的花生豆又灑了一地。
蕭昱這幾日嘴角起了個大包,一日八壺菊花茶都下不去火,急的小豆子團團轉。
過陣子便是國試了,皇上要見多少優秀才子,能這麼頂着大包出去么!
香妃娘娘把皇上磋磨的半夜狼嚎似的嘶吼,怎地皇上這火還下不去?!精力充沛血氣方剛雖然是好事,可也不能一直方剛的毀了龍臉吶。
那可是北梁的俊臉。
一想到香妃娘娘手撕反賊,小豆子打了個哆嗦,別把皇上撕了就好。
白梨梨這幾日也有了煩惱,這模樣一日比一日有了變化,當初老道師傅雖然告訴了她蠱的解法,可是沒告訴他失血過多容貌也會變。
眼睜睜的看着皮膚越來越白,五官越來越好看,雖然比不上景貴妃何貴嬪她們,可是比之前的容貌美多了。
那一夜,難道蠱蟲從血里流出去了不成?
能不能再爬回來了!
白梨梨一遍一遍往臉上刷着薑汁兒,這是粉黛調配的,能吃。雖然味道不咋地,可是還算好用,抹在臉上一片蠟黃蠟黃的。
粉黛在一旁嚼着花生米,撇撇嘴:「眼看着快四月了,我在屋裏坐着都出汗,你這薑汁能抹到幾時?總不能熱天不出屋了吧。一出門,別的美人淌汗是晶瑩剔透的香汗,你個香妃娘娘一出汗儘是姜味,顏色還染一身?」
白梨梨手一滯,轉過塗了一半的臉,「唉!拖一時算一時,要不然能怎麼辦。」
「皇上這幾日,看你的眼神好似狼見了肉,發綠光。」
白梨梨嘴角直抽抽,此賊是有點異樣。
那日說她救駕有功,非要教什麼《玉女.心經》。她當場拒絕了,問他要江湖名器軟蝟甲。蕭昱一臉為難,說她胸太大,軟蝟甲裝不下。
粉黛伏在窗檯曬太陽,眯着眼睛十分慵懶,像只胖胖的大貓。「宮裏都說,香妃娘娘太過兇猛,哪怕折了一枝手,還把瘸了一根腿的皇上坐斷了腰,可憐的皇上被折騰得半夜鬼哭狼嚎,吵得附近幾位娘娘小主都睡不安穩。」
白梨梨摁住抽抽的嘴角,「還說啥了?」
粉黛砸吧砸吧嘴,「還說,玲瓏閣又要換床了。」
終於抹勻了薑汁兒,白梨梨對着鏡子瞅瞅,嘖嘖……也只能如此了。「那是攪屎棍喜歡嚎,屬狼的,關我什麼事,我何曾坐斷他的老腰!那些個娘娘小主隔着幾里路都聽得見,有順風耳不成?!」
別靠近還行,若是靠得近了,一股子姜味兒。
「香妃娘娘,貴妃娘娘邀您喝茶,請您即刻就去。」門外傳來小墩子的聲音。
「知道了。」白梨梨又對着鏡子仔細端詳一番,這才出門去。
自打皇上遇刺回宮,景家勢力大挫。景貴妃很是低調,低調的不能再低調,整個宮裏幾乎沒有芳華宮裏什麼消息。
如今突然傳召自己,哪能有什麼好事。
一進芳華宮的大門便覺得不對勁,宮女太監一個個戰戰兢兢,領路的宮女小腿一個勁兒的打哆嗦。
景貴妃斜躺在貴妃椅上,眉頭緊蹙,臉色有些發白。再一看,旁邊還坐着景道勻和景道玄。
景道玄她認識的很,景道勻倒是頭一次看清模樣。
有景權這樣的美男子爹,景道勻長得也十分俊美。可目中帶陰光,鼻尖的鉤略長了些,整個人往那裏一坐,頓時顯得陰鬱了些,越發顯出一旁的景道玄丰姿如玉。
白梨梨上前行了禮,景貴妃睨了她一眼,並未說話,倒是一旁的景道勻開口道:「你便是香妃?」
語氣很是不屑,連個「娘娘」的尊稱都沒有。
白梨梨暗暗地揉揉手腕,就是這傢伙,上次在明澄湖和景貴妃摸黑偷.情,害得她在樹上站的手腳發軟。
也是托此鳥的福,頭一次摸上了攪屎棍的翹臀。
白梨梨還未說話,旁邊的景道玄一開了口:「自古開天闢地以來,能以這幅尊榮爬上帝王龍床的已是罕見,爬到妃位的更是前無古人。這位,自然就是傳說中的香妃娘娘了。」
「娘娘」二字咬牙切齒,是從牙縫子裏擠出來的。
自打她進了殿,景道玄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下來。她的變化別人看不出,可他看得分明。
若說子女不是李子賀,景道玄真不信,可若是拿什麼證明她就是李子賀,景道玄還真沒有辦法。
連解蠱水都試過了,沒啥作用。
景道勻斜斜的瞅着她,出言不善:「皇上很寵愛你。」
白梨梨很謙虛,「不敢不敢,宮中女子,除了太後娘娘,都以貴妃娘娘為尊。」當著景道勻的面,她可不會說皇上多麼寵愛景貴妃這類話。
景道勻圍着她轉了一圈,嗤笑道:「也不知怎麼得了個‘香’字,皇上為何賜你此字?」
關你一文錢的事么!偷了人家的小妾,怎地就不能低調些?!
白梨梨心裏腹誹,面上卻是微微一笑:「許是本宮吃起飯來格外的香,故而得了此字。」
眼睜睜的看着景道勻腮幫肉一顫一顫,明明不可信卻又覺得此女說的有道理。腮幫子顫了又顫,還是說道:「聽聞你會測字?
「會一點點,見笑了。」做人還是要謙虛的。
景道勻眼睛一斜,嗤笑道:「香妃何必謙虛,貴妃娘娘與宣王都十分器重你,你為本將軍測個字,一個‘王’字。」
言語間透着狂妄,無半分客氣。
「敢問將軍,要測什麼?」
景道勻又嗤笑一聲:「測什麼!宮裏不都喊你仙姑的么,既然一股子仙氣,何必問本將軍測什麼,你就看着說便是。」
白梨梨一眨不眨的盯着景道勻,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直到把景道勻看的渾身不得勁方才開口。
「將軍可要聽真話?」
「自然!若有一絲不實,你給本將軍等着。」
「將軍……被衰神上身了!」白梨梨十分猶豫的說出口。
景道勻怒目一瞪:「大膽!」
倒是景道玄拍拍他的肩膀,對白梨梨道:「你接著說。」
「這衰神可不是一般的衰神,將軍的衰神難以送走。單看此字,本是萬人之上,奈何成‘主’卻無頭,成‘玉’卻手中無寶,‘土’字上面加蓋為棺,成‘田’卻無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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