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四章[08.08]

V第四十四章[08.08]

這等不光彩的事,若是一旦傳了出去,女子的閨譽便完了。

「三小姐本來定下嫁入皇宮為貴妃,可是後來被裴晉施了手段,便成了裴夫人。很多人為她可惜,可是三小姐並不覺得可惜,左右進宮和進裴府,都再也見不到心愛之人了。」

「裴晉是個偽君子,起初對三小姐還不錯,後來便不好了,時常對她動拳腳,十分刻薄。三小姐不敢對家裏人寫信,每日到花房裏對着花草哭訴。老奴看了心疼,有時也勸幾句。」

「宮裏有個和三小姐樣貌相似的蓮妃,很受皇帝寵愛,時常宣三小姐進宮玩樂。三小姐那段日子開心了不少,倒不是為了進宮玩樂,而是因為時常進宮,裴晉老賊便不能常常打她。身上臉上帶傷出門,總會招來閑話。」

「三小姐有段日子真正的開心起來,是因為有了身孕。一想到在異國他鄉,有個自己血緣相連的孩子,三小姐每日臉上帶了笑意。有時候還給裴老賊做衣衫,做下酒菜。可憐的三小姐,她以為好好對待裴老賊,裴老賊也會真心對她。一片好心終究餵了狼。」

「那日,三小姐又到花房裏哭訴,十分的傷心,老奴聽到后也傷心不已。裴老賊以為那孩子不是自己的,竟然一腳將她腹中不足兩月的孩子踹掉了。」

「時隔不久,三小姐又有了身孕,就是娘娘您了。三小姐雖然厭惡裴晉,可是對腹中的孩兒十分愛護。您對於三小姐來說,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指望。三小姐與蓮妃也算說得來話,恰好蓮妃也有了孩子。」

「裴老賊整日疑神疑鬼,三小姐就不能與別的男子說話,就連老奴他也懷疑與三小姐有染。借口為皇帝好好培育北梁帶來的花草,便將老奴送入宮裏的花房了。」

「自此,老奴與三小姐見面變少了。為什麼老奴敢斷定您不是蓮華公主,因為蓮華公主在襁褓中已經升天了。蓮華公主的乳娘老奴認得,是同鄉。宮亂時,老奴親眼看着她與懷中的女娃被刀槍刺中,丟進湖中。」

「娘娘您的乳娘是張氏可對?」

白梨梨點頭:「是張氏。」

老太監繼續道:「張氏是三小姐的陪嫁,也沒找對良人。那人是裴晉的隨從,喜好花天酒地,一次酒後玷污了張氏。可憐三小姐說不上話,裴晉也當不知道。張氏有了身子,生下孩子便被那隨從帶走了,張氏不願意跟他走。所幸,張氏當了娘娘的乳娘。三小姐曾對老奴提過,張氏對娘娘十分細心愛護。」

「一朝宮亂,老奴幾經生死又回到了北梁。」

老太監忽然咧開嘴,笑道:「忘了跟娘娘說這金醉的來歷,今日便一同說了吧,日後只怕沒機會了。」

明月當空,皎潔如雪。

白梨梨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平靜,老太監的話縈繞在耳邊,郝連錦瑟悲劇的一生彷彿一幅幅畫面展現在她的眼前。

「金醉酒啊,是三小姐給老奴的方子,可這方子的原主,便是那位書畫先生。想來那書畫先生也是對三小姐動了心思,三小姐那麼美,那麼好的人,不動心思才不正常。」

「據說那方子是書畫先生祖上傳下來的,到了書畫先生這一輩,已經沒人懂得釀酒了。老奴之前也釀過酒,不過都是些鄉下的土方。承蒙三小姐不嫌棄,還說老奴釀的果子酒好喝。三小姐後來把方子給了老奴,說萬一哪天老奴不願意伺候花兒了,也可以在坊間憑着做酒的手藝吃口飯。」

「托三小姐的福,老奴最終還是吃上了釀酒的飯,若沒這個手藝,老奴哪能活到今天。老奴進了宮,試着將方子製作了出來,沒想到酒味芬芳,竟然被南梁先帝看上了,老奴在宮裏也漸漸有了名氣。南梁先帝讓釀酒坊的人跟着老奴學釀酒,可是他們怎麼也釀不出這個味。」

「呵呵,何時發酵,何時儲存,加多少料,何時啟封,老奴都是憑着嗅覺,他們如何能學的出來。來學釀酒的一批又一批,都無功而返。老奴自打進了釀酒坊,見三小姐的次數便更少了。」

「老奴一有時間便到花房四周溜達,就是為了能夠見一見三小姐,知道她是否安好。那一日,恰好見到三小姐抱着娘娘您在梨花樹下賞景。娘娘您睡在襁褓中,老奴聽到三小姐喊您的名字。想來,娘娘也不知道名字的來歷吧。」

她何止不知道名字的來歷,連哪月哪日生的都不知道。

老太監告訴她,她生在二月,正是梨花開的季節。不過她的名字並非是因為梨花開得名,而是書畫先生最善最喜畫梨花,她的娘親也最喜畫梨花,就此得了這個「梨」字。

「那日,三小姐很悲傷,不停的哭泣,老奴不敢打擾三小姐,便藏身花房一隅,本想等着三小姐平靜下來,再過去勸她。平日裏都是蓮妃娘娘與三小姐一起的,那日不知為何,並不見蓮妃娘娘。」

「老奴親眼看見,南梁先帝妄圖非禮三小姐,三小姐幾番掙扎,終是掙脫出來,抱起娘娘您便逃了。那日南梁先帝也不知怎的了,眼看着三小姐逃走卻並沒有追上去。他的腿好似邁不動,晃了幾晃便摔倒在地。依老奴看,宮裏黑暗齷齪,只怕是被人下藥了。」

「從此,老奴再也沒見過三小姐……」

「郝連一家遭遇不幸,奴知道是太后乾的。她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數年前的一個夏日,太后在花園中賞花時突然發狂,口中癲語,隨侍的十幾個宮女太監全被杖斃,包括太後身邊隨侍多年的大太監劉彪。那劉彪雖然跋扈,可他是個愛酒之人,時常與老奴討論制酒,老奴也給過他幾次金醉,他與老奴的關係倒還不錯。劉彪死的那日,老奴去送他了。趁着沒人,老奴買通了小門的守衛,藏身在恭桶中去了後山坡。」

「劉彪當時被打成重傷,其實並沒有死。十好幾個宮女太監滿身是血,就那麼被扔在小樹林。後來劉彪終究還是死了,傷的太重。死前告訴老奴,太后賞花時突然看見了三小姐從花中出來,變身成了花妖。太后狂喊,她殺死了三小姐,殺死了郝連一家,他們都是來找她報仇的。」

「老奴自打那時起,就暗中觀察太后。再後來,太後身邊的人隔一段時間便有人死於非命,只怕又是聽到了太后的囈語,都是枉死的冤魂。」

「三小姐在世時,曾與老奴開過玩笑,若是有一天她走了,留下小小姐沒人照顧多麼可憐,若是老奴能盡一點力,那就幫扶一下。奴那時只當是三小姐悲傷所致,並不曾將這話當真,沒想到,三小姐還是早走了。」

「老奴苟活幾十年,為的是找到小小姐,也就是娘娘您,可是奴能力有限,無計可施。再就是心中的仇恨,奴恨太后,恨她下狠手,不為三小姐做點什麼,老奴沒臉下去見她。」

「老奴最後求娘娘,今日就當沒見過老奴,老奴做什麼您都不要過問……」

白梨梨仰頭,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嗓子裏像是塞了棉花糰子,窒息的難受。

翌日,出了意想不到大事。

景道勻前去拜訪裴晉,偶遇在花園裏散步的裴嬌,驚為天人,下半身不受控制,妄圖染指美人。

誰知美人是辣椒做的,一腳將景道勻踹到了水池裏。

本來嘛,被踹一腳無非就是丟了臉,可是這一腳踹的地方太正當。景道勻不止丟了臉,連命根都丟了。

這一下麻煩大了,景權前去找裴晉理論。

裴晉正頭疼裴嬌呢,滿肚子是火。

裴嬌深深感到受了奇恥大辱,跳水池嫌水淺,掛了繩子上吊,被侍女及時發現救了下來。

撞牆被裴晉親自拉住了。

當場掏出匕首自刎,好在被侍衛奪了下來。

景權與裴晉倆人本就水火不相容,一言不合竟然當場打了起來。

這倆人都是縱觀沙場的好手,打起來很是熱鬧,屋裏能砸的全砸了,屋外能砸的也砸了。

就連牆壁上也划瞞了劍痕刀痕,院中石桌被劈成兩半,好好一棵落英樹被打沒了毛。

景道玄匆匆趕來,正好看見自家爹爹被老丈人一腳踹進水池。景道玄不幹了,爹還是親的好,上前跟老丈人幹上了架。

天下沒有女婿打老丈人的理,裴晉氣的幾乎吐血,奈何打不過景道玄。裴嬌是個有眼神兒的,危急之時甩出長鞭纏住景道玄。景道玄倒是不懼裴嬌的長鞭子,可是他不屑於跟女人干架。

景道玄收起劍,扶着渾身濕淋淋的爹離開別院。裴嬌收起長鞭,哭哭啼啼的把裴晉扶進屋內。

哪怕打成這樣,景權與裴晉到底沒開口說解除婚約,彼此都知道此事不能善終,就看大事一了,誰翻臉在先,誰翻臉在後了。

一事未了,又來一事。

宮宴上,歌舞還未表演完,何貴嬪突然發癲了。

兩隻眼睛直直看着前面,放佛看到了什麼再美好不過的事,嘴角笑着,眼中卻是不停地流淚。隨後大聲狂笑,宮女們拉都拉不住,直到笑聲殆盡,人癱軟在地上抽搐不止。

片刻,氣息全無。

殿內眾人都驚呆了,竊竊私語何貴嬪為何突然如此。

白梨梨冷眼看着這一切,喝下杯中的果酒。蕭昱攬上她的細腰,以示安撫。

十幾日前,何貴嬪對她頻頻示好,她也藉機與何貴嬪親近,有時還邀她到玲瓏閣賞花喝茶。

何貴嬪是聰明人,做事前思後想,十分縝密。那日,兩人在一起喝茶,何貴嬪往她的杯中放了蠱毒。

她白梨梨打小混跡江湖,莫說自懷中竊物,就連桌上搖骰子抽老千都逃不過她的眼。何貴嬪這等小技倆,也就能糊弄糊弄其她嬪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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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挖坑本宮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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