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叫王忠白
“嘿,還真能走出來。有多長時間了,一年還是兩年,又或者是三五年?”一個身形削瘦,還略微有些駝背的男子走在茂密的森林裏,嘴裏還在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扭頭看向背後,發現走出來的那個出口已經靜悄悄的消失不見。男子也不在意,不在了更好,鬼才願意回去那個地方。
至於男子的臉,有些看不清楚,頭髮至少一年沒有洗了,長到齊肩的長度,糾結在一起,亂糟糟的像鳥窩。
臉上黑乎乎的,倒是和*的上身顏色一致,不知是本身皮膚的顏色還是髒的。不過看他這身打扮,髒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腳上是兩隻腳趾露出來的黑色鞋子,褲子只能稱之為褲衩了,堪堪遮住重要部位。剛下過一場大雨,*着上身的男子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泥濘的林間。
沒有路的森林對於正常人類來說走着還是比較困難的,更不要說還是這身“裝備”。男子並不強壯的身體在林間顯得格格不入,走了沒多遠,就各種划傷,期間腳掌還被地上的樹枝扎透了。紅色黑色混合起來,男子也只是咬咬牙,不甚在意,似乎疼痛已經不能讓他產生多大的表情變化,顯得彪悍異常。
這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周圍的大樹,男子大多不認識。潮濕混合著悶熱,還有無數蟲蟻,令人煩悶。但看男子不急不緩的樣子,許是見過大世面。
走了大概有半天的樣子,男子肚子開始咕嚕嚕的響起來。“哦,差點都忘了肚子餓的感覺了。”
男子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得開心,也不急着走出森林了,開始在周圍找起活物來準備吃。
雖說植物大多不認識,但顏色鮮艷的東西大多有毒這個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低等級的獸類並沒有被劃分進獸族,大部分還是作為人類的食物,在食物鏈的最下層。等他抓到一隻兔子,已經筋疲力竭了。物競天擇,千百年來進化下來,留下來的物種都有其可取之處。抓個兔子也挺不容易的,男子看着自己做的那個笨拙的沒有發揮出作用的陷阱,嘴角一陣抽搐。
和一隻兔子戰鬥了將近一個下午的野人提着兔子找了個樹洞,大咧咧的坐了進去,擰着兔子的腦袋,扭了幾下,見手中的可憐兔子斷氣了,就張口咬了下去。
“呸呸”吐了一嘴兔毛之後,男子終於意識到還是得處理一下。可這荒山野嶺,又潮濕無比的地方,找火種無異於痴人說夢。有火會安全和方便許多,起碼有熟食可以吃,另外周圍的野獸也不敢輕易靠近。
但這對於這個野人來說也只能想想罷了。從頭部開始扒皮,在將兔子剝的精光之後,就着血水,男子吃了幾口生肉,沉沉的睡過去了,鼾聲如雷。
天剛蒙蒙亮,早起的鳥兒還沒有吃到蟲子,已經有人在森林裏走動了。前方的路還不知道要走多遠,男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時有小動物落入陷阱被男子*,但大的魔獸卻沒有遇到,在這樣規模的森林裏,按理魔獸不會少才對,也許傻人有傻福,也許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男子也不去想,反正也想不明白。
一月有餘,森林間一道身影簡直有如猿猴,攀爬,製作臨時帳篷,火把,趕路。男子看來已經對原始大森林的生活駕輕就熟,望着前方出現的人煙,再回頭看看森林,男子臉上終於浮現出可能是笑容的表情。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看見的人求救,在被當做野人差點被村民打死之後,男子充分展現出其“聰明才智”。嗚哇嗚哇的顯示出了自己的語言天賦,表明自己不是未開化的野蠻部族。
終於說服了善良的村民相信自己是個正常人類。
洗了洗身上的各式混合物,雖在林間也有溪流,但害怕在水源處遇到大型猛獸的男子還從沒好好洗過澡。在不好意思的將黑乎乎的洗澡水倒掉之後,穿上村長給的衣衫,男子走出了房門。
村子在帝國邊疆的地方,再往前,就是魔族的地盤了。老人家當村長有30多個年頭了,在村子裏很有威望。家中的長子聽說在參軍和魔族打仗時死在了沙場上,兒媳婦痴情,也隨着夫君去了,留他一個孤寡老人帶着小孫女。
這些事是在從森林回來村長家中的路上,從其他人的話語中推斷出來的。男子身上穿的衣衫看上去應該就是老人兒子的,而現在,老人膝下應該就只有個十六歲的孫女。
男子打理一番后才看出本來面貌,頭髮快能紮起來了。臉很清秀,稍微弓着背,一米八的身高,皮膚不但不黑,還很白,看年紀也就二十歲左右。
相貌平淡到平凡的男子看着坐在大堂上風燭殘年的老人。
“老人家,謝謝了”,男子由衷的感謝道。
“哈哈,好說好說。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家在哪裏,怎麼會從黑森林裏出來?”
老人說話豪爽坦誠,孔武有力,看來能做到村長這個位置,年輕時也不是泛泛之輩。
男子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老人是擔心他的身份。想了會,還是坦誠道:“老人家,我思考了會該怎麼說,並不是在想怎樣騙您,實在是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更不要說家住何處。至於那個森林,醒來有意識就在裏面了,然後一個月的樣子才走出來。”
“一個月...”老人倒吸口涼氣。看着男子的眼神更加複雜了,除了懷疑,更多的是不可思議?男子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怎麼,那個森林有古怪?”男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四大禁地之一的黑森林...”老人家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離開時又看了男子一眼,昏黃的眼中閃爍着光彩。
老村長出門的方嚮應該是去村裏的議事廳,回來的路上男子也從村民的口中見識到了那些老頑固和議事大堂。
看來自己想留下來這事村長一個人也拿不定主意,得和村裏的老人們商量一下,不過看那群老頑固的樣子,怕是要黃了吧,男子這樣想着。
雖然老人的做法有些不是待客之道,但男子也明白事情的輕重。如今自己身份不明,極有可能給對方帶來麻煩,對方小心點無可厚非。
自己實在是無處可去,能留下來想一想某些事情是最好的,但實在不行他也不強求。男子雖年紀輕輕,但本性超乎同齡人的豁達,想了會也就不在意了,自來熟的坐下。
這時候另一個房間裏探出來一隻小腦袋,看見男子望向他,又趕緊縮回去了,像含羞草一般。
“呵”,男子啞然失笑。這個可愛的小妮子,就是老人的孫女了吧。
沒過多久,村長回來了,定定的看着男子。男子也坦誠的望着老人。不做虧心事,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許久,老人開口了,“你可以留在我家,不過你要幫村莊做事,雖然我是村長,但也不能讓別人說閑話,你盡你的義務,我為你提供住食和接受教育的機會。另外我叫王石,我有個死去的孩子叫王忠,起這個名字本是希望他精忠報國的,他倒是做到了,帝國給的烈士稱號。你要是不嫌棄,就叫這個名字吧,我老了,心也軟了太多,你這個樣子多像我兒子上戰場前的模樣。希望你不會給村子帶來什麼麻煩才好。”
老人為他做了多少遊說工作他不清楚,但這身份的麻煩想必也牽扯着多方利益。別看一個小村子,既然能在複雜戰亂的邊疆立足,想必內部也很不簡單。
要求自己留在村長家裏,大概也怕自己鬧出什麼事情來。不過他是不會給老人添麻煩的,這點村民們倒是多慮了。另外,不排除他們是在害怕什麼才讓自己留下的。
男子現在無家可歸,在哪裏待着倒是無所謂,如今既然逃出了那個地方,有些事情還是應該弄清楚的。比如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那個詭異到極點的地方。那個危險可怕的男子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努力找肯定能找到出口的,按他渾身散發的危險氣息來說,他完全沒有必要給自己希望,幫助自己的。另外自己有沒有家人什麼的,這些事情不是男子不在意,只是在那一段可怕的歲月里,連生命都無法保證,想的再多也沒有什麼意義,時間長了,慢慢的也就不想了。
男子就是這點好,想不清楚的事就不去多想。
男子剛想答應,裏屋那個嬌小的身影騰騰的跑出來“不行不行,那樣不是和爹地名字一樣了,他分明沒比我大多少,這是在占我便宜。”
剛才露出腦袋的小女孩站出來抗議。看來她不但害羞,還很是機靈呢。也許剛才是怕自己傷害到她,這小妮子。老人寵溺的笑了笑,他倒是無所謂,慈祥的摸了摸孫女的的腦袋,看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