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既然你敢回來
?自年幼時起,路東就習慣了走到哪裏都是焦點,爹媽給的好皮囊,傳媒大亨獨生子的身家背景,學業靠前,籃球主力、足球前鋒,口琴結他信手拈來,性格又開朗幽默,是典型的那種特別會討各種小女生、老阿姨開心的大眾情人。
所向披靡了十幾年直到遇到顧臨川這個特例獨行的奇葩他才意識到,身邊那些善變的女人,原來比起他的幽默多金、瀟洒倜儻,似乎更喜歡顧臨川這種話少、冷淡、臉臭、長的挺有姿色又似乎無所不能還特別專情的人。
尤其是專情,路東覺得顧臨川的專情簡直到了令所有男人髮指的地步。
要說那麼多年只愛一個人,長情嘛,路東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是喜歡歸喜歡,愛歸愛,靈魂和身體可是兩碼事,畢竟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三十好幾的男人中,大概也就顧臨川一個人單身那麼多年卻仍舊葷腥不沾,不近女色。
他應該不是人,起碼不是個正常的男人。路東琢磨了他那麼多年,最終還是甘拜下風,輸的心服。
他道:“我都沒想到肖大師居然捨得放你回國,還以為這次的綠城項目多半是與你師兄合作呢。”
“怎麼,聽起來你並不是很想與我合作。”
“這不是想和誰合作的問題。”
路東湊近,戲謔道:“我的意思是你主動要求回國到底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目的?”
顧臨川紋絲不動的坐着,像尊雕像。
許久才幽幽回:“誰告訴你是我主動要求的。”
“呵。”路東不屑。
“你可是肖森的親傳弟子啊,這幾年國際上的青年建築師里誰還有你的風頭勁,國外的項目估計你直到躺進棺材都做不完,就憑肖大師把你寶貝成那樣,若不是你自己想回來,誰還能讓他放手?”
顧臨川沒有接話,微蹙着眉頭,神情專註的將桌上的文件一一過審。
儘管自他回國之前,肖氏集團已經做好了綠城項目的前期籌備工作,但他仍細細將各參與綠城開發建設的合資方,和建材的競投單位捋了一遍。
作為這個聲勢浩大,備受矚目的建築項目負責人和總設計師,年齡和資歷無一不成為外界質疑他坐上這個位置的理由。
但雖身在國外這麼多年,國內近幾年新建的著名建築設計中卻也有他的作品,而且在總部已經跟着建築界的泰斗肖森做了幾年的副總設計師,綠城這樣的項目除了規模要更大耗時更久一些以外,他顯然已經駕輕就熟了。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見此時天已大亮。
久違了國內的清晨和日出,站在窗前的顧臨川這才微微露出笑容,在這片熟悉而溫暖的地平線上,他的心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他道:“對我來說在哪裏都一樣,反正不過是蓋蓋房子。”
“蓋房子?”
路東扯起嘴角誇張道:“L市未來的地標建築都交給你了,也就你敢說是蓋蓋房子,反正你自己不願意說我也白問,我只是想提醒你,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既然你敢回來,那就不要多耽擱,這樣才不枉費我忍痛放手的一番好意。”
顧臨川側過臉看了看他,面色沉靜道:“忍痛放手?我記得你分明是知難而退!”
“你說這話良心不會痛嗎,我堂堂遠東集團的大少爺,什麼時候會知難而退了,既然你不領情,那我再接再厲好了,反正我也後悔着呢!”
顧臨川沒有接話,卻突然讚許:“你這辦公樓的外形雖然設計的浮誇,但這裏的地段和視野確是極佳的。”
路東聽到稱許忙應聲“當然,別以為我當了幾年老闆就把專業給丟了,資本家隊伍里,我可是最會蓋房子的!”
說完扭頭看了看顧臨川,又拍了拍腦門“收回剛剛那句話,我忘記了你現在也算穩穩的站在資本家的隊伍里了。”
說完他看看錶,已經六點多。
“算了,不跟你扯了,我郊區還有個客戶要見,回家洗洗該是來不及了,你也抓緊休息下,三十多的人了,別老以為自己還年富力強。”
臨關門還不忘補充一句:“你的車子我已經讓助理停在地下車庫,鑰匙在左邊抽屜。我可提前和你說好,即便是你回來,她也還跟你沒關繫着呢,若是老天開了眼讓她突然想明白了,我跟你可沒什麼道德可講。”
“已經領教過了,夥同別人給我下套,還騙了我這麼多年說你們在一起,這已經不是不道德的問題了,可以說是非常無恥了。”
路東得意又無奈的反駁:“誰讓你仗着人家喜歡你就總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給人家當哥哥,讓我有機可乘的人可是你自己。就算你恨我恨得牙痒痒,那也是自己活該!”
......
總之,認識路東的人都領教過,他的道德觀一直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並且讓人無從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