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 傀儡

?“阿彌陀佛。”

只見，就在普賢的手指剛剛觸碰到血玉的一霎那，便見無數黑色的物體不斷的湧入魔晶，血玉也越發的光亮了起來，紅色的光芒越來越刺眼，周圍的空氣，都好似燃燒沸騰了一般。

一聲佛號，手指已與魔晶分開，但普賢的臉色卻是一片慘白。

“普賢師父，你怎麼了？”江涯馬上上前去扶住普賢。

“無事。”普賢口中喘着粗氣，看樣子已是十分虛弱。

楚菱兒縮了縮手。普賢雖然一沒叫，二沒喊。但臉色與身體已經證明——方才與魔晶那短短一瞬間的觸碰，已是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楚菱兒心道：這魔晶恐怕不是那麼好弄到手，這臭和尚怎麼說也有兩下子，這還只是碰了一下下，就成了這副熊樣子，我……不過又想想，但凡天下厲害的寶物，恐怕都並非是能夠那麼輕易得到手的。這樣想來，楚菱兒心裏好受了不少。

可餘光無意間瞥到旁邊正在發獃的江涯……楚菱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普賢師父，你……方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這……血玉……魔晶……”江涯看看普賢，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血玉魔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是。”楚菱兒附和道：“臭和尚，你說說，你方才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楚菱兒說著，不禁在心裏偷笑道：我都還沒有拿到手的東西，你這臭和尚又怎能輕易到手呢？不過想想方才那紅了眼的普賢……楚菱兒稍稍向江涯那邊挪了挪身體。

普賢在原地打了個坐，然後對江涯道：“阿彌陀佛，小僧無事。只是，這血玉還能再讓小僧一觀么？”

江涯“嗯”了一聲，便把血玉遞給普賢，道：“拿去！”

“不不不。”普賢忙擺了擺手，道：“江施主，你拿着，讓小僧一觀便可。”

楚菱兒哼了一聲，心道：這臭和尚，麻煩事兒還真不少。趕緊擺脫他下山去算了，犯得着跟他這樣糾纏么？

“喂，臭和尚，你還有完沒完？”楚菱兒不好氣的道：“雖說你把我們送了出來。嗯，雖然我們很感謝，但這感謝還是算到下輩子去吧，我們誰也不欠誰的，我們該走了，告辭。”說罷，楚菱兒就起身，然後又硬拉起江涯，道：“呆木頭，我們走。”

可是，就在臨走的一瞬間，楚菱兒猛地想起了什麼，馬上轉身盯着普賢問道：“臭和尚，你快說，你跟鬼手到底是什麼關係？”

“鬼手，什麼鬼手？”江涯好奇的問道：“鬼手好吃么？”

“你去死！”楚菱兒狠狠地瞪了江涯一眼，“沒你的事，你少多嘴！”然後又轉向普賢，問道：“快說，你到底跟鬼手是什麼關係？”

普賢嘆了口氣，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看來，小僧始終還是隱瞞不了這件事情。二位施主，你們對小僧有救命之恩，你們的問題，小僧理所應當回答。”普賢雙手合十，再次念了一聲佛號，道：“這個事情，要從數十年前開始說起——

那個時候，小僧也只不過是一個普空那般年紀的小和尚。那一年，曾經在在江湖上出現過一個自稱是‘鬼手’的人，他為人兇狠手辣，更是殺人如麻，其創立的‘鬼教’一時間把整個江湖鬧得沸沸揚揚的，就連蜀山的掌門也被其暗算，身受重傷。鬼手因此，為江湖所不容。於是，各大派紛紛圍剿‘鬼教’於群魔壇。

而小僧的師父慧方長老就是當年圍攻群魔壇眾多武林人士中的一人。想那時……”普賢說著，不由得有些感概，默默念了一聲“喃無阿彌陀佛”，然後繼續道：“那一戰，安國寺也是損失慘重，派去的數位高僧之中，就僅剩下小僧的師父慧方長老一人，其餘數百名弟子皆是全部陣亡。”

江涯與楚菱兒二人聽到這裏，也不禁有所動容。

“傷鬼手重一路逃亡。”普賢道：“最後被小僧的師父慧方長老，與蜀山大弟子千年獨酌追上，然後合力殺死。記得師父說過，鬼手在臨死的時候對自己下了一個毒咒，讓自己死後的身體受萬蟻侵蝕，連一粒渣滓都不剩下。師父慈悲，不忍鬼手死後還要經受這樣的痛苦，便將以佛法驅除了萬蟻，並將其屍首帶回了安國寺火化，誦經感化，以求他的靈魂不必受苦，早日超生……”

說到這裏，普賢的眼中已滿是淚水，看樣子，慧方長老的死對他的打擊的確很大，現在講起慧方長老當年的事情，普賢難免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許多傷悲之情。

“然後呢？”江涯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但見楚菱兒的眼神移向他處，很明顯，她想聽的並不是這些。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楚菱兒一定知道些什麼，又或者想從普賢的口中確定些什麼。

“然後……”普賢雙手合十，“罪孽啊，罪孽！沒想到那一晚，事情就發生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江涯再次急忙問道。

“是鬼手！不對，應該是鬼手的鬼魂。”普賢道：“那一晚，小僧與師父正談論佛家經典，突然之間，師父七竅流血。小僧一時間驚恐不已，卻又不知所措。誰知這時，師父突然用蓮花寶陣將小僧封住，小僧一時間不能運功，更是動彈不得。這蓮花陣法在創立之初就是用來對付鬼怪的，可是師父卻用來對付小僧我——小僧當時只敢身體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便已不醒人事了……待小僧醒來，卻見師父的臉如鬼魅一般。

最後，小僧總算是明白了——師父乃是般若十大高僧之一（般若是佛教聯盟的一個稱呼，其中由十大領袖寺廟統領天下寺廟，安國寺為其十寺之一）。師父鑽研天下術法，更是痴迷於那些特殊的術法。當日與千年獨酌聯手殺掉鬼手之後，更是為鬼手的神秘術法所迷。

那個時候之所以將鬼手的屍體帶回寺廟，最大的原因，就是滿足他自己的私慾。一個人的屍首，尤其是像鬼手這樣的的人，死後的屍體裏，一定會殘留其畢生修行中的奧秘。

鬼手對自己死後的身體詛咒，但更是對自己死後侵犯自己屍體的人詛咒。師父明知這一點，卻依舊沒能忍受住鬼手神秘術法對其產生的誘惑。並因此，遭受了鬼手的詛咒…從而成了鬼手在世間行走的傀儡……”

“傀儡？”楚菱兒突然一驚，但好像並不意外，緊接着馬上問道：“那，慧方長老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