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邊關要塞

第七章 邊關要塞

一直沒有收到大明朝廷任何言語的也先坐不住了,親率一路兵馬,裹挾着被浮的大明皇帝朱祁鎮開始進逼大明復地。

不久后,也先大軍來到了宣府。

宣府外,旌旗招展,殺氣沖銷,夾大勝之勢進擊而來的也先大軍凶威赫赫,讓人望而生畏。

但是他並沒有下令進攻,他知道,瓦剌大軍以騎兵為主,攻城戰是他們的弱項,且宣府易守難攻,不然以往他也不會幾次無功而返。

於是,他的計劃開始實施。

他命人帶着被浮的朱祁鎮一起來到宣府城門,志得意滿的脅迫朱祁鎮發出了命令,要宣府守軍打開城門投降。

開了城門那麼京師就要陷入重重包圍之中,這個朱祁鎮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並沒有寧死不屈,反而有些期待的開了口,下令宣府守將開門。

朱祁鎮其實也很無奈,身為一國之君,被人脅迫着叫開自己的國門,當真是讓人難堪和憤怒。

但是沒辦法,鋼刀就架在脖子上,那徹骨的寒意讓他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都無端端的冒了一層又一層。

在死亡的威脅下,他只能就範。

沒辦法,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也先身旁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的喜寧,一邊不情不願的開口叫門:“朕是大明正統皇帝,速開城門。”

城樓上,楊洪自然看得見距離城門不遠的正統皇帝朱祁鎮,也聽到了他的命令,但是這個門真的開不了,也不能開。

開門自然是引狼入室,整個京師都將陷入危險之中,但皇帝(這個時候還是)金口一開,下了聖旨,不開門似乎又於理不合。

郭英陷入了兩難之境。

這是一個死局,無論怎麼選都難辦。

身旁,奉旨而來的幾個所謂參謀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每個人的手都已經按在了刀柄上,或許只要他敢下令開門,等待他的就是身首異處吧。

楊洪自然不是愚忠,這個城門他縱是萬死也不會開的。

面對眼前的局面,眾人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

楊洪之所以被稱之為智將,自然是他腦子比別人好使了,應對這種兩難的局面,只是稍一沉思便有了對策。

於是,便有傳令兵大喊,“天色已晚,大明律開城門者斬,不敢開城門!”(真是的歷史)

當然,這個時候自然不是晚上,可是如此回答,卻讓人除了憤恨之外,找不到別的辦法。

古時政策規定晚上不能開城門,這自然是一步妙招,管你白天黑天,我說它是晚上它就是晚上。

近乎耍無賴,卻極為有效,既不算抗旨,同時也破碎了對方的計謀。

“氣煞我也!”

也先氣的跳腳大罵,如此睜眼說瞎話,讓他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搶過手下衛士的兵器,親自脅迫朱祁鎮,惡狠狠的道:“想要活命,就讓楊洪親自出面說話,打開城門,不然本帥現在就殺了你!

“卿難道不顧朕的性命安危嗎?”無奈,朱祁鎮只得再次開口,和命比起來,老臉實在是不值一提。

一句話,整個宣府所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所有參謀人人臉上見汗,緊張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哪怕楊洪下令開城門,他們除了拚死一戰,根本無法阻止。

這是一招狠棋,楊洪無論怎麼囂張耍賴,真的見了皇帝,也不敢當面違抗聖旨命令。

不過,智將之所以被指稱為智將,便是有着卓越的才智和處於為難時候的機智急智。

“兵部急令,總兵官已經入京商討軍略去了!”

“豎子安敢欺我!”也先聞言,臉色漲紅,拿着兵器的手被氣得抖動的厲害,讓朱祁鎮心驚膽戰,生怕對方一個失了理智將自己給捅了。

朱祁鎮這個時候也是有些生氣的,不拿錢來贖回自己就算了,不開城門也就算了,你這明顯騙三歲小孩的借口,萬一惹惱了也先,我的命還要不要了。

任他如何心中不忿,此時也沒有絲毫辦法。

對方態度很明顯也很堅決,打死也不開城門,你又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接連失利的也先漲紅了雙眼,像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渾身散發出讓人膽寒的殺氣。

計劃看起來並不如想像的那麼好用,雖如此,他也沒有失了理智的一刀砍了朱祁鎮,而是憤憤帶着對方回退,然後下令開始攻城。

他也是失了理智,攻城根本不可取。這是京師的門戶,雖然兵不多,卻地處險要,易守難攻,以也先手下的瓦剌騎兵來攻城,只能是找死而已。

但是此時的也先被氣的差點吐血,哪裏還顧得了這麼多。

於是,戰鼓響起,一對人馬開始進攻宣府。

事實也是如此,不但連宣府守軍的一根毛都沒摸到,還丟下幾十具屍體外,宣府大門紋絲不動,穩如磐石。

此門不通!

逐漸清醒過來的也先也知道,想要攻下這座城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希望。況且他的兵力本來就不多,他又不想損失大量兵力,只能下令撤兵!

也先就此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於是,調轉馬頭,開始向大同出發。

他就不信,這裏不開門,大同也同樣不開嗎?

他不信,難道大明真的連自己的皇帝都不要了。

可是,結果讓他鬱悶的想死。

大同的結果和宣府一樣,不要說是這兩個軍事重鎮,其他地方,但凡也先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結果都是一樣,一座城門也沒有騙開。

這個結果和他一開始猜測的簡直相差萬里,讓也先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罵,對待朱祁鎮的態度也是一日千里,這個時候想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接連失利,讓也先的心情愈發的暴躁,連帶着獻策有功的喜寧都被也先又打又罵了好幾次。

朱祁鈺此時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走了一路被人拒絕了一路,哪怕大打親情牌也無用,裝可憐也沒效果。哪怕成了俘虜,老是讓人這麼拒絕換做是誰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何況還是皇帝,再加上也先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惡劣,收到也先打罵的喜寧也時不時的來噁心他一下,這讓朱祁鎮心中的憤怒和殺意越愈發濃郁起來。

他心中暗暗想着,等日後回到皇宮,一定要讓這些見死不救傢伙統統張張記性。

所有說,只要是人都是有脾氣的,得罪狠了,管你因為什麼,有沒有功勞,該記恨和報復的也都會一個不拉的招呼到你身上。

、、、、、、

九月下旬,即將步入十月,這個時候京師氣候還不錯,雖然還有些燥熱,早晨和傍晚卻也涼風習習,頗為舒爽。

皇宮後庭,一處院落中,朱祁鈺坐在搖椅上,雙目微閉,很是悠閑舒適的閉目養神。

這處院落屬於皇宮後宮的東側,被稱為東六宮。原本住在這裏的妃子等都在朱祁鈺被定為皇帝后遷到了西六宮,也就是皇太后居住的那邊去了。

此時的東後宮冷冷清清的,不要說是太監,就連宮女都沒有一個,全部都被趕到了皇太后那邊。

熟知歷史走向的朱祁鈺知道如果不能再一年後,朱祁鎮被也先放回來後放棄皇位,原本關係很要好的兄弟二人絕對會反目成仇。

而皇太后孫太后自然更加信任自己的兒子朱祁鎮,雖然朱祁鎮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歷史上,朱祁鈺自從進入皇宮后不但皇子莫名病死,就連幾個貴妃也都不能生產或是流產,導致後來他竟然沒有個子嗣。

而後來朱祁鈺更是莫名其妙的病死了,結果讓人浮想聯翩。

朱祁鈺可不想和歷史上的這個朱祁鈺一個的結果,一切防患於未然還是要的。畢竟人無傷虎心虎有殺人意,謹慎小心一些還是沒有大錯的。

難得休息,勞累了幾天本想小息一下,卻因為腦海中想的東西太多竟然無法入睡。索性,朱祁鈺便將腦海中各種想法又仔細梳理了一番。

在他身後,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面容姣好,身材勻稱高挑,年不過十八九歲,卻有着讓人一見難忘的美麗容顏。看着微微蹙眉的男子,她的黛眉也不禁微微皺起,心痛憐惜的表情一覽無餘。

不多時,一個同樣身着幹練宮裝的女子快步走來,姣好的面容也有着讓人為之欽慕的魅力,望向那躺在搖椅上的男子,明亮的眸子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崇慕之色。

“姐姐。”走來的女子衝著對方低聲呼喊一聲,接着便口耳相對,低聲私語起來。

隨着後來女子的話語,那被稱作姐姐的女子神色也是愈發的陰沉了下來。待對方把話說完,她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層薄薄的殺意。

“怎麼了?”

像是感應到了女子的殺意,朱祁鈺依舊沒有睜開眸子,換了一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姿勢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讓我們一向沉穩的沉魚也忍不住心生戾氣了!”

同時對另一個女子招手,道:“小落雁,快來,本公子這幾天可是想死你了,你不在,都沒有人給我捏肩捶背了,我可是很懷念的。”

被稱為小落雁的女子聞言吐了吐香舌,煞是調皮可愛的看了一眼有些露出寵溺無奈神色的姐姐,快步來到朱祁鈺身後,探出玉手極為熟練的在朱祁鈺肩膀上恰到好處的敲打揉捏起來。

“舒服啊!這才是神仙般的享受吧!”

朱祁鈺臉露微笑,很是愜意的道。

看着完全如同以前一般沒大沒小的二人,沉魚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沉魚落雁,便是她們二人的名字。當然,這並不是她們真實的名字。

她們也都曾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是因為各種原因家破人亡,被販賣或是流落街頭或是被罰入官家教司坊,幸好被朱祁鈺所救並收養了下來,名字也是朱祁鈺給起的,至於姓氏自然是沒有的。

在他們流落街頭,身不由己的時候,姓氏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更不需要了。

如同她們這樣身份的還有很多,都是朱祁鈺在朱祁鎮九歲登基,他八歲被封為郕王離開皇宮這個大囚籠之後收攏,培養的班底。,大都是一些乞丐或是被販賣的少男少女,也有一些像沉魚落雁這般落難的官宦人家的小姐貴女。

熟知歷史走向的他自然不會幹等着時間到來,而是暗中提前做了許多準備,為登基成為大明第七任皇帝后做的準備。

這些人都是朱祁鈺親自培養,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教授的東西更是五花八門,雖然說考秀才是不要指望了,但是任何一個人拎出來學識之豐富,都足以秒殺任何這個時代的秀才大儒。

沉魚落雁能力出眾,且樣貌較好,也是跟朱祁鈺最早的,是以一直便跟在身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當然了,這可不是他不娶王妃的原因,因為他一直暗中做些一些準備,一但被發現腦袋鐵定不保,所以才一直沒有敢娶親,生怕萬一暴露了後果凄慘,時間長了宗人府也就沒人在管他了。

一個王爺不想娶親雖然歷史上從未出現過,但是也不是不行,之後便不了了之。

、、、、、、

“殿下,皇後派人攜帶了大量金銀珠寶送給也先,希望可以換回太上皇!”沉魚開口,臉上帶着絲絲殺意,如今王爺即將登基為帝,錢皇后這樣做明顯對自家王爺不利。

對沉魚落雁他們來說,凡是對自家王爺不利的,通通都該殺。

錢皇后並不是朱祁鈺的皇后,而是正統皇帝朱祁鎮的皇后。

朱祁鈺微微一楞,倒是忘了錢皇后,這為可是青史留名的。和朱祁鎮感情極好,在朱祁鎮被俘后多方想法設法,希望可以救回朱祁鎮,後來更是哭瞎了一隻眼睛,在歷史上極為少見了。

想到曾經在史書上看到的有感錢皇后的記載,朱祁鈺輕笑道:“算了,不必介懷,即便是送了去,也先也不會放人的!隨她去吧!”

朱祁鈺搖了搖頭,並不准備追究這件事情。

也先雖然野心很大,能力也不俗,但是奈何他的實力真的不行、如果不是朱祁鎮信了王振那個什麼都不懂還喜歡裝逼的大太監,換做英國公張輔指揮的話,也先除了兵敗逃亡不會有第二條路走。

想收拾也先,現今或許有些困難,可是等過了這段過渡期,也先的下場也不過如同歷史上的那些游牧民族一樣,要麼遠遁,要麼死亡。

至於錢皇后,不過是一個想要救回夫君的普通婦人而已,更沒有追究的必要。無非就是損失一些銀錢,到時候討伐也先連本帶利都能拿回來。

“可是、、、、、、!”

沉魚還想說些什麼,看到朱祁鈺無所謂的神色,以她對朱祁鈺的了解,她就知道朱祁鈺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了。

朱祁鈺不追究,沉魚認為是自家王爺心胸寬廣,自己可沒有那麼大的胸懷,心中自有一番計較后,她便也沒有在提及。

而後,她便將周邊各府城的情況,以及也先的進軍路線行程等收集來的消息都彙報了一下。

沉魚和落雁共同掌握着一支秘密力量,人數不少,主要是以打探消息為主,在很久以前朱祁鈺便已經開始組建了,如今實力不小,雖說還是比不過錦衣衛的消息靈通,卻也不遑多讓。

朱祁鈺默默地聽着沉魚的回報,不時落雁也會插上兩嘴,拾遺補缺,很快關於大同和宣府方向的事情便都傳進了朱祁鈺的耳朵了。

當他聽到宣府總兵官面對朱祁鎮時的精妙回答時除了目瞪口呆和哈哈大笑之外剩下的便是佩服了

“這個楊洪倒是個大才!”朱祁鈺忍不住稱讚道

“嘻嘻,可不是嗎!在那種危機的時刻還有如此機智的回答,不但保住了城門同樣保護了自己。”落雁嘻嘻一笑,當她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驚訝的合不攏嘴的。

“是啊,的確是個智將,名不虛傳。”沉魚也如是讚歎道;

“可堪大用。”朱祁鈺給了肯定。

他沒看錯,這個楊洪的確不簡單,這樣的將領日後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啊!

、、、、、、

一隊車隊運載着大量金銀珠寶,喬裝打扮之後拿着皇后開具的憑證,暢通無阻的離開了已經戒嚴的京城,向著大同方向駛去。

帶隊的是一個太監,深的皇后信任,押送的人員也都是一些宮廷太監和一些禁軍。人數不多,身手都極為不俗,加上有皇后開具的憑證,一路上倒是無人敢攔堵。

在他們出城后不久,便有一隊全身裹在黑暗中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了上去。

三天後,已經遠離了京城,在一個比較荒蕪的地方,來自皇宮中護送贖救朱祁鎮回宮的贖金的所有太監禁軍全部被殺。

數量龐大,金銀珠寶自然也跟着不翼而飛,下落不明。

消息傳到宮中,錢皇后臉色蒼白,淚水頓時如開了閘的河水,止也止不住。

朱祁鈺聽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顯示吃驚不小,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賊喊捉賊的沉魚落雁一眼,而後下令徹查此事,也算是給錢皇后一個交代。

至於抓捕兇手,追回丟失的金銀珠寶,他又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看着低着頭,一副做錯了事任憑處置的樣子的沉魚落雁,朱祁鈺苦笑着搖了搖頭,難道還能將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兇手交出去,最後自然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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