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月下共舞

第六十三章:月下共舞

溫知涼意識到夜裏的寒冷,卻失落的連離開的力氣都沒有了,於是便一個人坐在拱橋的橋岩上,看着寂靜的河面,一輪玉盤皎潔生輝,卻終也不過是水中之月,觸手即碎。

霍慎珩的車子開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一襲淡粉色旗袍的女孩子,坐在拱橋橋上,對着一輪水月,若有所思。

有秋風吹起她的長發,露出頸項間柔和優美的弧度,她耳上的珍珠耳環搖曳,而她的風衣,在月色中飛舞,仿若誤入凡塵的仙子。

明明是美麗至極的背影,卻不知為什麼,竟讓人無端感到單薄與憂傷。

霍慎珩極力控制自己的思緒,告誡自己,眼前的女人極為會演戲。就像當年,她明明知道他母親死在了溫家,在他面前卻楚楚可憐,一問三不知。那時,他是真的很信她的。

“你在這裏做什麼?”霍慎珩走上前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的平靜而清冷。

溫知涼聽到聲音,回頭,看見霍慎珩的剎那,心裏突然很酸,眼眶濕潤,但她強顏歡笑站起來:“很悶,來吹吹風,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

霍慎珩一臉狐疑,溫知涼突然笑的這麼和煦,比今夜的風還讓人舒服。“你不會是剛剛被佐藤嚇傻了吧!跑到這裏來吹風。”

溫知涼笑了笑:“你不覺得這風景很好嗎?雲州,在以前古代有着江南的美稱,都說江南是出美人的。”

“我看你是傻了。”

“霍慎珩,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五年不見,早已經不是同一類人了。你是高高在上的雲州大帥,而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演員,和一個落魄小姐的身份。”

霍慎珩的眉頭挑了挑:“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嗎?”

溫知涼搖搖頭:“不是。我們能跳一支舞嗎?”

霍慎珩有些吃驚,今天的溫知涼着實太反常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在這裏嗎?沒有音樂啊!”

溫知涼笑的極淺;“在橋下的流水難道不是音樂嗎?有一首很有名的曲子叫小橋流水,我們現在站在橋上,聽着流水的聲音,難道不是天時地利人和嗎?”

霍慎珩拿溫知涼沒辦法,雖然不知道她今天晚上唱哪齣戲,但還是伸出手,邀請她跳舞。

月影下,兩人跳舞的身姿纖長而美麗。

在這一刻,他們都忘記了之前的恩恩怨怨,彼此的眼裏,只有彼此,乾淨純粹。

安然在溫知涼和霍慎珩離開帥府以後,就自己和霍老帥打聽薛虛懷的情況。霍老帥還真是不知道霍慎珩抓了些什麼人,便直接一個電話打到軍機處那邊去了。

薛虛懷自然是沒有被抓的。

霍老帥對安然很是親近,知道薛虛懷沒被抓以後,還跟安然說:“現在世道亂啊!讓你表哥沒事不要在街上瞎溜達,免得被抓。”

安然感激的對霍老帥磕頭謝恩。

霍老帥連忙扶起安然,眼神有着熾熱的光芒。

安然過於緊張,第一次和霍老帥這樣殺伐決斷的大軍閥相處,自然是不能平常心的,所以沒有留意霍老帥的目光。

這一幕,恰好被二夫人看到,二夫人直接跑過來,對着安然就是一耳光:“好你個賤蹄子,居然來勾引老帥。”

安然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

霍老帥氣憤的抓住二夫人的手,狠狠的說:“你是不是無法無天了啊!當著我的面就行兇,我平時真是太慣着你們了。”

二夫人性子是極為烈的,見霍老帥為了安然這樣說自己,委屈的嚎啕大哭;“老帥,我跟你二十多年了,你現在居然為了一個賤蹄子凶我,我不想活了。”

她的哭聲引來了帥府一眾人。

霍慎璘見母親哭的傷心,連忙上前安慰:“母親,你怎麼了,大晚上的,別哭了,對身體不好。”

二夫人看見兒子,更加哭的傷心:“阿璘,你父親剛剛為了這個賤蹄子凶我,讓我在外人面前一點面子都沒有,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霍慎璘哪裏能看到母親這般傷心,一直緊緊的抱住二夫人。

霍老帥原本就煩了二夫人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直接說:“讓她去死。”

霍慎璘皺起眉頭:“父親,你不要刺激母親了。”

霍老帥生氣的將書桌上的燈給扔在地上:“就知道哭和撒潑,一點帥府二夫人的儀態都沒有,還說我讓你沒了面子,你的面子全是你自己丟了的。”

二夫人是那種嘴巴厲害,膽子小的人,霍老帥這一發火,就不敢鬧了,只時不時的發出貓哭的聲音。

霍老帥又是吼一聲:“夠了。”

二夫人完全閉嘴了。

溫素婉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但知道肯定和安然有關。便說:“二姐,你這是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

二夫人見溫素婉問,膽子又大了起來,看着安然說:“這個賤蹄子勾引老帥。”然後又看着霍老帥說:“你說,你是不是想娶五夫人進門?”

此話一出,像是一塊石頭激起漣漪,在場的都炸開了鍋。

溫素婉也有些心驚,看了安然一眼,心想,剛剛溫知涼走了,這個安然居然沒走,還故意和老帥套近乎,難不成真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

安然自己都被這話給嚇蒙了,她只是想打聽薛虛懷有沒有被抓進大牢而已,怎麼一下子挨了一巴掌,一下子被罵賤蹄子,現在又扯上一個什麼五夫人了?

三夫人的性格雖然很沉穩,內斂,可一聽霍老帥想娶五夫人,她心裏不是滋味,明面上也是要向著霍老帥說話的:“二姐,老帥已經沒有這種想法吧!是你誤會了。”

二夫人見三夫人還這麼說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我誤會,這大晚上,這個賤蹄子來到老帥的書房做什麼?剛剛我還親眼看見老帥抓住她的手,要是我晚來一步,你們就等着五夫人進門吧!”

二夫人說的有板有眼的,三夫人和溫素婉心裏也有了疑,沒有說話。

霍老帥真是要氣的胸口疼,不得不佩服二夫人瞎編聯想的能力,既然大家這種似信非信的反應,那他索性就說:“沒錯,我要娶五夫人,娶安小姐做五夫人,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二夫人哀嚎:“聽見了,老帥親口說了,他要娶五夫人。都是要娶兒媳婦抱孫子的人了,還娶一個狐狸精進門,還讓人活不活了。”

溫素婉心裏雖然失落難過,但沒有說話。

她以為她和霍老帥是真心相愛在一起的,沒想到這才幾年,霍老帥要娶五夫人了。這五夫人的人選還是自己的侄女引進來的,她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

安然完全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她只是來打探消息的,事情莫名其妙演變成霍老帥要娶她做五夫人,她簡直不知所措。

答應還是拒絕?

她喜歡的是薛虛懷,怎麼能嫁給年歲這麼大的霍老帥做五夫人呢?要是拒絕,霍老帥會不會動怒殺人?

安然真是欲哭無淚啊!心裏在哀求溫知涼快點回來吧!

一大家子人全部坐在客廳沉默,死寂一樣的氣氛,讓人呼吸都不敢用力。

霍慎珩和溫知涼回來了,一進客廳,差點嚇一跳,這客廳齊刷刷的坐滿了人。

安然一看見溫知涼,就像是看見救命稻草撲上去:“小涼,你終於回來了,快救我。”

溫知涼剛剛忘了,自己把安然落下在了帥府,再一看這仗勢,連忙輕聲的問:“安然,你闖什麼禍了?”

安然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二夫人“蹭”的一下站起來開罵:“溫知涼,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親姑姑還是帥府的四夫人呢!你倒好,領了一個狐狸精上門勾引老帥,讓老帥娶她做五夫人,你怎麼想的?”

“五夫人?”溫知涼一臉迷茫的看着安然:“怎麼回事?”

安然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小涼,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勾引老帥,你知道我來的目的。”

溫知涼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啥事,只是在二夫人罵罵咧咧當中聽出了大概,只覺得腦仁疼。

霍老帥年紀越大,性格越像小孩子一樣執拗,就是慪氣,一口咬定要娶安然做五夫人。所有人怨恨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溫知涼和安然身上。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霍慎珩受不了了,直接將一個文件袋扔在霍老帥旁邊說:“你有空老牛吃嫩草,不如解決一下日本人提出來牛馬山火車站使用權的問題吧!”

霍老帥拿起文件袋又扔了回去:“阿珩,你不覺得安小姐的眼睛很像你的母親嗎?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就是有一雙這樣的大眼。性格也像,爽朗又不失溫柔。”

聽霍老帥提起自己的母親,霍慎珩的臉色瞬間耷拉下來,臉上也鍍上一層寒霜:“我母親在世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她過世了,你還拿她來作為你花心的借口。我不反對你娶五夫人,但是你休想打着懷念我母親的幌子。”

霍老帥心裏很委屈,他第一眼看見安然的時候,確實閃現了大夫人年輕時候的樣子,所以對安然多了一份親近,沒想到被二夫人哭鬧質問他要娶五夫人,他生氣才順着說要娶的。

如今所有人都曲解他,他便偏要跟大家作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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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以權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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