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忘情
“也不成!”顧扶威斬釘截鐵,“你不是很喜歡嗎?”
“喜歡倒也喜歡,可與你身體比起來,孰輕孰重我曉得。”很自然的一句話,離盞一邊說著,一邊眼裏浮光冥冥,看得顧扶威身子一頓,心中歡喜,打一開始埋在胸中的怒火就被沖滅了一大半。
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她,越盯,目光越是暗,只剩燈芯的火苗在其中隱隱跳動。驟然間一把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
亟待的吻,從貪婪的索取到蠻橫的霸佔,離盞睜大了眼睛,繼而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瑾瑜,一時羞赧難當,再看顧扶威,他卻始終閉着眼睛,無所顧忌。
離盞臉上飛速浮起兩團霞光,想咬他的舌*頭,可未免太敗壞他的興緻,又要令他多想,於是只用手輕輕的抵住他的雙肩往外推了推。
然而這點力道對於顧扶威而言,幾可忽略不計,他箍住離盞的細腰,又扶住離盞的後腦勺,愈發忘情起來。
......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
“唔......”她喘不過氣,使勁兒在顧扶威前胸捶打了幾下,男人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些。
晦暗的流光在男人眼裏轉動,短暫的停頓令他欲*火難消不說,身體裏更竄起一陣燥熱。
他望住她,想等她稍微喘勻一些便好繼續,可離盞卻面有難色,似有抵觸之意。
他喉嚨咕嚕滾動了一下,問到,“怎麼了?”
離盞低頭,“上官公子還在這兒......我們這樣......”
這種感覺,像是當著兄長的面與男人偷*情,自是羞愧。
顧扶威瞥了一眼帘內,“如何?”
“你......”離盞無語,整了整肩頭被拉下的衣衫,心想,這人都不知害臊嗎?
只是還未說出口,又聽得顧扶威口氣不滿道:“莫說他如今看不見,就算他能看見,也不必把他放在眼裏。”
“這又不是放不放在眼裏的問題,是.....”
“我偏要!”
男人一把將人打橫抱起,離盞驚呼一聲,顧扶威已幾步走到榻前。
那張卧榻離床不遠,大概兩丈的距離,靠着門窗。
從床內的角度看來,盡可將整張床塌一覽無餘。
離盞忽地勾住他的頸項,愕道:“你要做什麼?”
顧扶威兩眼渾暗,只是壞笑,“做男女該做之事。”
顧扶威扔她在軟綿綿的榻上,還未來得及坐起,就被顧扶威按下,急不可耐的解了她的腰帶。
離盞心道不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瑾瑜,可很快就被顧扶威用腰帶蒙上了眼睛,在她腦後打了死結。
“乖些,莫要亂動,我怕弄疼了你。”他在離盞耳邊輕輕低語。
黑暗中,離盞一片惶恐。
倒不是她做作,不願委身於顧扶威。只是她從未和顧扶威有過這樣的親密,突如其來要做這事,她自該心悸,更何況,房間裏還有一人。
她實在是不願的,可顧扶威分明是置氣了,如若推阻,必定讓他生疑。
由是,抱着這樣的複雜心情,任憑男人親昵,都未加阻撓,只是順從的動作略微僵硬。
男人吻着吻着,欲情難遏,哪裏察覺得了那些,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異狀,想要更多。
然就在雙手快要突破女人身上最後一道防線時,他豁然停住。
抬頭,藉著油燈的光彩,好生品望着離盞。
女人呈倒弓狀躺在自己身下,凝雪般的肌膚上儘是他造弄出的紅痕斑點,被金色的柔光照亮着,霎是勾人。
再看她神情,眉頭略略皺褶,貝齒咬着紅唇,壓抑着喉間呼之欲出的輕哼,彷彿已經做好了被徹底佔有的準備。
傻女......
真是個傻女!
顧扶威如此感嘆,不知想到了什麼,欲情豁然一泄,眼中忽而劃過一道綿長的疼痛。
他低下頭,看着她咬緊的唇珠,瑩潤如一粒紅豆,可愛得招人憐愛,便輕輕撫手摸了上去。
“你既怕疼,那今次便算饒過。”他溫柔道。
緊嚙的雙唇被顧扶威輕輕的撫平,離盞眉頭舒開,有些疑惑,若是沒有腰帶覆眼,她此刻的瞳孔必是晶亮晶亮。
可好似瞬間就明白了顧扶威所想,眉頭又如往常一般。
呵......他到底是個自制力驚人的人,在宏圖偉略面前,尚能保持清醒。
不然真的做了,外面的下人聽了,該當如何去想?
離盞暗鬆一口氣,慶祝逃過一劫,但深想,又覺失落。
“呵,我當你有多大膽子。”離盞狀似玩笑。
顧越澤低頭,用齒脫開她蒙眼的衣帶。
兩人四目相對,顧扶威用自己的裘衣裹住她雪白的身體,問她,“冷嗎?”
離盞搖頭,卻緊緊的攢住了他寬闊厚實的衣裳,窩在了他的胸膛。
伽南香的香氣從他的身體裏和衣物間瀰漫開來,那般清幽,冷淡。她聞着這股香氣,清醒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浮想聯翩。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與他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同寢一室,共飲一桌?
“在想事?”顧扶威撐着頭,看着她。
“沒。”離盞抽回神來。
“你瞞不過我,我知道你在想事。怎麼?你還有什麼秘密是我聽不得的?”
離盞自然不願將方才所想如實以告,到底是姑娘家,求着男人娉娶委實沒有尊嚴,白叫別人笑話。
但看着顧扶威的眼睛,裏面一片赤誠,頗讓人動情,她一轉念,竟想把今晨在大月寺的發現與他開誠佈公,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她倒是沒什麼,怕就怕顧扶威遷怒大月寺的住持,平白給別人添來災禍。
正躊躇着,不知何時走到床邊的貓兒豁然從地上一射而起,跳到兩人的小腹間,“喵喵”的撒着嬌。
離盞習慣性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又想到什麼,急忙揮它下地。
“去去去......以後莫要在靠近你阿爹!”
“阿爹”這個稱呼將顧扶威逗樂了,連忙伸手將貓兒攬住。“別聽你阿娘的,想和爹玩,就和爹玩。”
.........
離盞的目光輕易的被顧扶威手臂上的疹子吸引了去,又見顧扶威越是逗弄貓兒越是歡欣高興,不時戳弄它之餘,又經常搔手去癢,看得離盞無語得很。
但心裏卻暖融融的,畢竟眼前的這個男子從未對她以外的事物展露過什麼溫情。
他極冷,像三尺冰凍,無法消融。有時駭人起來,令她也心有餘悸。
少見他這樣寵溺旁物,心頭那層提防的壁壘也就不那麼厚實了。
她坐起來,將散漫在側的衣裙一件一件撿起來穿上。隨後從手鐲里取了消炎的軟膏,抓住顧扶威的手。
“起疹子事小,主要是瘙癢難耐,讓人無法專心做事。你近來公務纏身,且先小心為妙,這貓兒暫且不要碰了,以免誤了你的正事。待危機過去,再與它玩耍不遲。”
離盞言語溫柔,如哄孩童,叫顧扶威挪不開視線,直盯着她那入蔥的手術輕輕挖取雪白的膏藥,一一點塗在他的小紅疹上,打轉抹勻。
那力道,好不銷魂!他只能發出“嗯嗯”聲,就此被她降服。什麼上官瑾瑜,也早忘得一乾二淨。
離盞依在他懷間幫他慢慢塗抹,神情由淺入深,忽而問到:“對了,盞林藥局可傳來了?”
顧扶威的身子定了一下,之前西琳稟來的事情從腦海里翻湧出來。
盞林藥局的人早已死光了,隔些時日,砍頭的邸報就將傳來西域,到時很難瞞她。
可見她此時閑情很好,外頭大雪紛飛,屋內燈明榻暖,如若告訴她,就如同此時突然推開門窗,任憑冬風吹刺她的單薄的肉骨。
想了想,實在不忍。可此事一而再再二三推阻了多次,再推,她或要起疑,於是他微笑道:“得你提醒,差點將正事忘了。半夜來你這邊,便就是京中來了消息。”
離盞大喜,仰頭望他:“當真?那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