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出征 （二更）

顧凌津離開皇宮的時候，心情非常的輕鬆。

首先就是關於烈弘瑞的事情，無論那一份資料是真的還是假的，烈弘瑞在顧凌津的心裏已經無罪的了。

而且，顧凌津可以肯定，那一份資料的內容確實是真的。畢竟，如果烈弘瑞真的做下了那些謀逆的事情，可能顧章也不會收養自己，而是要將自己安排的遠遠的，遠離廟堂不被人找到。

現在，無論是烈景皓是要收買自己也好，還是要安慰自己也好，都已經證明了一件事，烈景皓可能不會再有之前的打算了，不過就算是他改變了主意，自己也不會再回到這個跟牢籠一樣的地方了。

只是希望自己能夠離開之前，將烈景皓身邊所有的危險都帶走，這樣也算是成全了自己之前的承諾了。

這一天，許多的人都是陸陸續續的被皇帝叫到了皇宮裏面的，其中就有袁紹棋。

最近這段時間，袁紹棋對於外面的那些傳言完全都不放在心裏，什麼顧凌津向皇上推薦高滄嶺什麼的，袁紹棋好歹也是跟着過墨筱，顧凌津竟然都不顧念舊情什麼的，在袁紹棋來說，顧凌津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不推薦自己，可能就只是自己不適合吧。

“皇上。”

袁紹棋不明白為什麼烈景皓在這個時候召見自己。

“我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最近焰陽的大事是什麼。”

烈景皓看着袁紹棋，說道。

要不是因為顧凌津一直推薦，其實烈景皓也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個人有什麼優點。不過，顧凌津的推薦總是有他的道理的。相比顧凌津說的，袁紹棋為主帥他為副帥，烈景皓還是相信顧凌津。

“是，皇上，微臣知道。”

袁紹棋的心跳有點快，他似乎是可以明白烈景皓為什麼要這樣說了，是因為要派自己出征寒月嗎？

“顧凌津向朕推薦，你為主他為輔，你意下如何？”

烈景皓心裏雖然不是這樣想的，但是還是將假話說了出來，他很想要知道，袁紹棋的心思是什麼。

其實，更加想要知道的，是顧凌津有沒有看錯人，想知道這個袁紹棋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可以扶的起來的人。

“皇上，我知道顧將軍是想要退居後方給敵人一個錯覺，但是我為主帥的話，可能壓不住將領。所以，還請皇上三思。”

袁紹棋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在什麼地方的，這樣重要的戰役竟然讓自己領兵作戰，這不是開玩笑的嗎？也不知道這個顧凌津的腦袋裏面想什麼呢，竟然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可是，有顧凌津在你的身邊，這也是一個鍛煉啊。”

“皇上，微臣經驗不足。而且，微臣擔心到時候自己會因為是主帥，作出什麼追悔莫及的事情，所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烈景皓看着袁紹棋並未說話，看着他良久，久到袁紹棋覺得烈景皓可能要拒絕自己的時候，烈景皓竟然答應了。

“也好，你的經驗不足，這次就留在顧凌津的身邊好好的學習學習，但是也僅僅是學習而已，你不需要模仿顧凌津的行事作風，畢竟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烈景皓擔心到時候袁紹棋一味的模仿顧凌津，這樣也違背了原本烈景皓的心思了。

“多謝皇上。”

袁紹棋得了准信，回家之後將事情跟自己的父親說了一通，然後就準備了一些東西去找了顧凌津。

又一次的來到了這公主府，袁紹棋的感觸還是良多的，之前每一次來的時候，都可以吃到墨筱準備的食物，以後再也吃不到了。

“袁將軍所來何事？”

顧凌津看到了袁紹棋，大約是明白了烈景皓是跟他說了一些事情了，不過對於自己來說，這些事情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的。重要的就只是解決寒月的事情，誰是主帥於顧凌津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你為什麼要向皇上推薦我為主帥？”

袁紹棋肯定，顧凌津肯定是有什麼想法，要麼不會有這樣的動靜的。

“你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一定會儘力。可是，你這樣做，實在是讓我於心難安。”

“其實，我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做。我之所以這樣做，不過就是想要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離開而已。”

除了皇帝，顧凌津從未將自己的心思說與其他的人聽過，這袁紹棋還是頭一個。

“離開？”

袁紹棋並不是很明白，這顧凌津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為什麼說要離開。

是因為什麼呢？因為墨筱嗎？

不知道為什麼，袁紹棋的心裏就冒出來這樣一個說法。

也是，顧凌津對墨筱的態度，對於袁紹棋來說，那就是一座不可攀爬的高山。他從來都不知道，男人對女人之間，竟然也可以有這樣的細膩的心思。而。墨筱對顧凌津也是盡心竭力的。哪怕是死亡，也是給顧凌津鋪了一條寬敞的路。

沒有問為什麼，是因為已經明白了為什麼。

“皇上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事情，所以才會答應你的，是嗎？”

如果不是皇上答應，可能這個主帥的名頭也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的。

“不過真的是太遺憾了，這個事情我已經拒絕了。”

顧凌津聞言，終於是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袁紹棋的身上，似乎是不明白為什麼袁紹棋要將這個大好的機會拱手相讓。

“你也不想想，那些人都是你帶出來的，現在皇上就算是認命了我為主帥，相信很多的人都會聽你的。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一定要當個傀儡呢？我也是有能力，有實力的。我可以上戰場立功，不需要你相讓，是你要推薦我的，我怎麼也不能成為那扶不起的人吧。”

顧凌津聽了袁紹棋的話之後，突然想到了某一年，墨筱也曾經跟自己說過同樣的話，那個時候自己是怎麼說的，已經不記得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袁紹棋看着顧凌津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心裏有點發毛。為什麼要這樣深情？懷念的表情看着自己？是，透過了自己看什麼人嗎？

“我只是聽了你的話，想到了墨兒。墨兒從前也這樣說過的，她說她可以不用靠我就光明正大的站在我的身邊，接受別人的羨慕。她是做到了，可惜卻無法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了。”

袁紹棋看着顧凌津這個樣子，要說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自己看不起什麼的，還真的不敢說。畢竟，墨筱給袁紹棋的印象，還真的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那麼的簡單，可是那樣明媚的一個人，就這樣離開了，還真的是不捨得呢。

“好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麼就離開吧。之後的事情，等發生了再說吧。”

顧凌津並不想要跟這個人聊太多，有那個時間自己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最近，並沒有寒月的什麼消息，顧凌津自己光是猜測是沒有辦法猜測出寒月究竟會派出誰來應戰。而寒月能夠被自己稱之為對手的人，也只有那麼一兩個人而已。那麼，若是寒月想要投機取巧的話，事情還是很簡單的。

自己需要儘快的做尊卑才好。可是，這事情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

顧凌津這心裏還是有一些不高興。

雖然不知道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是顧凌津卻在這個時候想念墨筱了，如果有墨筱在自己的身邊，還能有人跟自己討論一下，接下來要怎麼辦。可惜啊，這不過就是美好的願望而已，壓根就不能實現的。

“少爺，程老來了。”

“請他進來吧。”

“是。”

如果說顧凌津不願意看到的人是誰，可能就是這個程華容了吧。

程華容，先帝暗中認命的輔政大臣。之前韓銘卓的事情過去之後，程華容就進入了大家的視線之中。其實，對於顧凌津來說，這輔政大臣是誰跟自己都沒有關係，但是後來突然發現這個老頭實在是煩人。

“程老，您這段時間來我這裏的時間，估計都比回自己的家還要勤快了吧。”

程華容也是知道的，顧凌津不待見自己。可惜啊，自己的輩分還在那裏，算是比顧凌津高出一點，所以這個人也沒有辦法拒絕自己。幸好，是這樣的。不然，可能這顧凌津可能也是沒有人可以拜會了。

從前，自己去顧家的時候，還是見過顧凌津的，那個時候的顧凌津還真的不是眼前的這副樣子的，那墨筱真的是對顧凌津的影響頗深。

“程老特意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婉琰公主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這都城多的是名門貴女，你有喜歡的盡可以告訴我，由我為你去說。”

程華容也是過來說媒的就是了。

“程老多謝你，不過，對於我來說，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的。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一個墨兒了。”

顧凌津並不是在胡說八道。

對於顧凌津來說，墨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我從來都不知道，公主因何才在你的心裏這般重要，可以跟我說說嗎？”

程華容明白自己這樣說實在是有一些失禮，可是能夠讓顧凌津着魔成這樣的人，程華容實在是好奇。

從前的顧凌津，程華容是見過的。顧章還在世的時候，也算是經常帶着顧凌津出門的，那個時候的顧凌津還是一個孩子，雖然有的時候行之有禮，可是也能夠看得出來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少年，後來隨顧章出征之後，顧凌津雖然有所成長，但依舊是一個天驕。

可，自從顧章去世之後，顧凌津的狀態就不是原來的那樣的，而是一夕之間長大了不少。後來，代替顧章出戰焰陽的時候，兵法也是運用的很好。原本，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可惜自從墨筱去世之後，這顧凌津就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夠讓顧凌津這樣念叨一個女人。

“墨兒於我來說，是與父母一般的存在。”

顧凌津可是沒有忘記，自己之前接墨筱進府的時候用的理由。

“墨兒從前就是我家的婢女，後來一日我們出門的時候，她為了救我摔下懸崖。我以為，我此生都不能報答恩情了，後來意外的遇到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墨兒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她從來都不爭、不搶，我需要什麼卻總是能夠第一時間送到我的手上。那個時候，我真的是感激上蒼，讓我的身邊能有這樣一個人。當我向墨兒求親的時候，曾經承諾過，此生絕對不負她。”

“即使我不在乎，但是我們之間的差距還是存在的。所以，我去求了先帝，用我的所有功勞，只為給她一個地位，哪怕這個位置還低了一些。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那些人都不會再看低她。後來，遇到了一些事情，墨兒也總是能夠幫忙化險為夷，她不僅僅是我的妻子，是我的軍師，也是我的知己。這天下，只有她明白我的想法。只要是關於我的，她總是能夠提前洞悉。”

“那些事情，程老你是知道的。你也曾經為我考慮過。那個時候，墨兒經常跟我說，她說我總是靜觀其變，卻總有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可是我並沒有在意，因為我知道我的身邊有她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事實也確實是如此，我真的遇險了，可是我派給她的人，卻最終都在我的身邊，我們的孩子就這麼的失去了。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要將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砍了。可是，我不能，因為我沒有證據。我只能清理我自己的家。”

程華容靜靜的聽着顧凌津的敘述，沒有人聽顧凌津說這些，沒有人讓顧凌津發泄。

要是繼續壓抑下去，顧凌津就算是遠離了廟堂，也會遇到危險的。程華容非常的擔心顧凌津，現在聽着他敘說過往，說不定可以讓顧凌津放下一切。

“外界因為皇上的施壓，因為我確實開始反撲了，他們擔心了。墨兒更加的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所以，她選擇用自己來為我鋪路，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她早就已經算準了一切了。在我出門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跟我說再見，等到我再見她的時候，卻天人兩隔了。從生到死，從來她都是為了我，哪怕到了最後，她恨不得殺死那些傷害我們孩子的兇手，也要為我鋪路。”

“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真的欠了墨兒太多了，可是已經太晚了。因為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回報她什麼了。她最想要去過的生活，等到這次出征回來之後，我就去陪她過。她喜歡什麼，我都清清楚楚，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完成過，但是我馬上就有時間了，這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了。所以，程老，不要再說要我另娶的事情了，因為我的心裏，已經裝不下任何的人了，何必拉一個人來受苦呢？”

程華容的心裏雖然是想着讓顧凌津發泄出來說不定就好了，可是也想過通過顧凌津的隻言片語找到一個跟墨筱類似的人也好，可是聽顧凌津說完之後，就發現這事情並沒有那麼的簡單的。想要找到跟墨筱相似的人不少，可惜那些都無法代替墨筱在顧凌津心中的位置。

“你也是要為了你家裏着想，你的父母養育你這麼多年，難道說要看你孤獨終老嗎？”

程華容說這個話，其實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要是顧章在世，可能也不會就這樣看着自己的孩子孤獨終老的吧。

“怎麼會呢？之後我就要尋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跟墨兒一起生活。怎麼會孤單呢？”

顧凌津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凌津，”

“程老，如果您這次古來是要說這些事情的話，那麼可能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顧凌津從來都沒有將一些事情放在心裏，可是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忍不住的全部說出來了，也是自己隱忍了太久了。而，也更加的確定了一件事，自己是時候要離開這個地方了。這個，自己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

離開這裏去過屬於自己的，新的生活。

“我來這裏怎麼可能是跟你說這些事情的。”

程華容嘆息，這個事情看來是辦不到了。既然已經不能辦到了，那麼還是說一些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吧。

“出征的事情已經是沸沸揚揚的了，皇上更是挨個的找了合適的人。我聽聞你是這次的主帥，你需要小心一點。”

即使現在的顧凌津已經沒有人敢招惹了，但是究其原因不過就是因為現在都城算是顧凌津的勢力龐大了。可是出征的話，要是使出一點小手段的話，那麼顧凌津說不得就會腹背受敵了。

“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只等那些人動手。”

顧凌津明白，想要動手的人不僅僅是要對自己，還有的是對烈景皓的。所以，自己有很多的事情要準備的。跟烈景皓所說的明線、暗線不過都是障眼法，還有其餘的人馬在暗處，隨機出手。

至於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了，順水推舟什麼的，這樣的事情自己做的很輕車熟路了，所以要是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存在，只能讓那個策劃的人倒霉了。想到了這裏，顧凌津想，可能自己只能對不起自己的母親跟兄長們了，因為從今以後，自己是再也不會見他們了。

這，也是保證了他們的安全。

“凌津，你莫不是要，”

程華容驚訝的看着顧凌津，這顧凌津的樣子就是完全都不在乎事情的發展。或者說，對這個事情正期待着，如果是顧凌津已經有了相抗衡的辦法了，程華容可能是很開心的，但是看着顧凌津的樣子，這一點都不像是有什麼辦法的樣子，反而是想要順其自然的樣子。

“你絕度不可以做什麼傻事。”

“程老你放心，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呢？怎麼可能會做傻事呢？您真的是多慮了。”

顧凌津想不到，程華容竟然這樣的敏銳。不過想想也是，這程華容現在能夠站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怎麼可能一點能力都沒有呢？至少，光是察言觀色的手段，就一定是高出了不少人了。

“最好是這樣，你記得你自己說的話。”

現在既然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叮囑顧凌津的了，也沒有什麼勸說顧凌津的手段了，那麼就直接讓顧凌津小心，不要魯莽行事。

等到程華容離開之後，顧凌津吩咐了原檸讓所有的人行動起來，而出征的大事也即將開始了。

這一天，烈景皓召集了全軍將士，文武百官，批文痛斥寒月近些年來的動作，無一不是要挑釁焰陽，不想要和平相處。所以，現在焰陽就要出擊了，踏平寒月，一統江山等等。

顧凌津在下面聽着烈景皓說的那些廢話，心裏也是有一些無奈。不過，還是明白烈景皓的用意的，不管怎麼說，三軍將士的士氣已經被激發了，顧凌津相信，這一次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的。

“墨兒，你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顧凌津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裏放着墨筱的髮釵。

大軍開拔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很快的寒月那邊就得到了消息了。可是得到了消息又能怎麼樣呢？按照從前的問題，寒月能夠派出的將領並不是很多，但是還是不能在這個時候認輸，調兵遣將大軍壓境，幽川的戰事一觸即發。

“蕭爺，這是最新傳來的消息。”

非辰將幽川傳來的消息交給了墨筱，墨筱看着上面詳述了幽川寒月的情況，看來這次寒月也是要背水一戰了，勝利了固然是好，失敗了的結果，就只能是亡國奴了。只要有血性的人，估計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可惜啊，這次焰陽萬事俱備，就算是寒月再能上下一下，也不能抵擋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