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吃羊肉
蕭安幗真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若是早知道原來小和尚原來真知道這麼多的東西，她哪裏還用在這裏翻這個《長津紀事》翻上這麼兩天。
小和尚雖然終究只是聽人說的，但是想來小孩子都是喜歡聽別的地方不同的故事的，所以這個師兄應該沒事就會跟小和尚講上一些吧。
李尋南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庭中小和尚手上翻着一本書，時不時地說上一句什麼，旁邊的小姑娘托着下巴看着小和尚，然後再指着書上的東西問一句。
他揚了揚眉，將手裏掂着的點心放到了旁邊問道：“在看什麼？”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研究一下長津人的行事。”蕭安幗抬頭看向他，愣了一下朝着他伸出手來。
李尋南眨了眨眼，只一瞬便垂眸笑了，無奈地將旁邊的點心盒遞到了她的手上，看着後者心滿意足地抱着點心盒拆開去看，才彎了眉眼坐到旁邊。
“看出來什麼有用的嗎？”他問道。
“算是吧，”蕭安幗捏了塊點心，吃了一口才繼續道，“如果跟着過來京城的那些人也依然堅持他們的生活方式的話。”
“那他們會怎麼做？”
蕭安幗頓了頓，臉色有些怪異地道：“會在明天吃羊肉。”
“……”
這個消息，說是有用，用處也不大，羊肉可不是多便宜的東西，但是要真說起來，喜歡吃的人又還是不少的，京城這麼多府邸，這麼多人，誰知道誰會在明天吃羊肉呢？
但要是說沒用的話，萬一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李尋南嘖了一聲，嘆道：“行，今天下午我就找人在京城各個賣羊肉的地方去守着，一個個跟，總能找到點東西的。”
他說罷又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要在明天吃羊肉？”
“長津每逢三九月的十五，都會熬羊肉湯，吃羊肉，來驅除春秋的涼氣，還迎暑夏和寒冬。”解釋的人是小和尚。
李尋南點了點頭，倒也沒問小和尚是怎麼知道的。
下午的時候，京城中不管是叫得上名號的，還是叫不上名號的羊肉攤子旁邊，都多了李尋南的人。
自然都是打探消息的好手，為了更真實點，李尋南請他們各家自己去買了羊肉，怕是這兩天京城不少人家都要吃羊肉了。
雖然蕭安幗覺得長津人既然在乎這個，應該會當天早上買最新鮮的肉才對，不過李尋南覺得有備無患，她也只好由着了。
好容易挨到第二天中午，蕭安幗看着桌子上的羊肉湯，沉默了一下，才給自己盛了一碗，扭頭看了一圈問道：“李尋南呢？”
“他去，追人了。”安國公動了動筷子隨口道。
“追人？”蕭安幗眨了眨眼睛，“羊肉攤子又發現了？”
“大概是吧。”安國公沒仔細問過他們再查什麼。
蕭安幗聞言連忙將自己的面前的東西吃乾淨，起身道：“我去找他。”
京城外一條河流的旁邊，幾個身影正蹲在河邊，手裏處理着什麼東西，從他們站着的地方，飄出來絲絲縷縷的血紅色。
“這麼多天了，終於能吃頓好的了。”說話的人穿着青色裋褐，手裏將一塊肉扔到旁邊的木盆裏面，一邊洗着手裏的刀一邊用帶着不屬於京城的口音說道。
旁邊的另一個人端起來那一盆肉，點頭嘆了口氣道：“是啊，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
“你說，侯爺到底想幹什麼？”一開始說話的人又問道，頗有些不滿地道，“這炸城門還是炸房子，也沒咱什麼事情，天天在這深山林子裏面給小侯爺擦屁股，有什麼意思嗎？”
“沒意思，但是你小聲點。”旁邊的人有些不耐煩地道。
“小什麼聲，這荒郊野嶺的，想喝個羊湯都得跑半個時辰進城，能有什麼人過來。”
旁邊的人聽到這個忽地笑了：“你覺不覺得今天這羊肉，挺有意思的。”
“什麼意思？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意思嗎？”
“不是，”那人翻了個白眼道，“說出來不吉利，但是我們過的這日子，突然來一頓羊肉湯，就很像，囚犯。”
“啊，死刑犯吃最後一頓什麼，斷頭飯的意思是嗎？”青衣人總算懂了，呸了一聲道：“你就會說這些不吉利的。”
“哈哈哈，你這不是同意我的說法了嗎？”
“你不說還沒什麼，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像，娘叻，我又想罵人了。”青衣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液，才別過頭道，“行了行了，走吧，再不回去，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肉。”
“這好湯是別想了，烤烤還有可能。”
“行吧行吧，有肉吃就不錯了。”
兩個人一邊嫌棄着一邊往山中走去，而就在兩人離開不久，從灌木叢中走出來兩個人，李尋南吐出了嘴裏的草葉子道：“看來，他們應該不止一處地方。”
一旁的方馭贊同地點了點頭道：“不過隨便選了一個就能追到這裏也是運氣，接下來怎麼辦？”
“你在這裏跟着他們兩個，我回京城，按照他們的說法，京城內應該就是手裏握有炸藥的人，”李尋南說著頓了頓，扭頭看了一灘方馭道，“你一個人能行嗎？”
“可以，就算跟不上，我也能聽出來他們藏在哪的。”方馭對自己的信心可不是平白來的。
李尋南瞭然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不光是方馭自信，就算是京城裏面挑出來八百個人，也不會有一個能夠在聽力上，在從聲音中得到信息的能力上面贏得過方馭的。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回到京城就看到了坐在京城門口吃着一個甜水攤子的蕭安幗，看了看四周便湊過去道：“你幹什麼？”
“等你啊。”蕭安幗說得理所當然，她問了一圈才知道李尋南出城了，自然是要來城門口等着的。
李尋南眼中是閃過欣喜，又收住嘴角好似滿不在乎地問道：“等我做什麼？”
“跟你一起去找人啊。”蕭安幗站起來，隨手遞給老闆一塊碎銀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