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再次被抓

第八十四章 再次被抓

?在寒冷的冬季,晚上寒風襲來溫度很快下降,羊群使勁往一塊擠相互取暖。慢慢的每隻羊位置確定后,就都卧下整晚不動,如果不是人有意趕它們,一晚上羊群不會動也不拉尿。過去村裡缺肥,春天耕種前讓羊群卧地,半夜來人趕羊群,羊群被趕起來后就拉尿,再把羊群趕到另一塊地里。

晚上看着大殿裏喂牲口人睡了,倆人稍稍潛入羊圈。分開羊群找個縫隙躺下,抱住一個羊。羊和人的體溫一樣,像是四面都有人似的,既擋風又暖和。這是倆個從英姬家出來,第一晚覺的在家的感覺。

第二天他們要在來人餵羊前離開,畢竟梁國成身份特殊。從此以後,這裏人經常看到一男一女,倆個殘疾人互相摻扶着,頂風冒雪在這一帶乞討。就這樣艱難過了一個多月,朝鮮冬天最冷的時期過了,他們決定上路。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無意間聽到了河水聲。

梁國成欣喜若狂,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河邊。冰封河中間化開了三分之一,湍急的河水直瀉而下。河岸在已有綠草報芽,春天已經悄悄來了。順着河堤不遠處有個小村莊,趕到時天剛傍黑。有一戶人家小院裏有亮光,順着亮光過去小院門開着,有一個老者在院裏修補魚網。英姬站在小院外和老者打招呼:“大爺!我是過路的,想討口水。”

老者警惕地拿起了身邊的材刀,英姬慌忙解開圍巾露出了長發。老者看清英姬是個殘疾女人,身後跟着拄雙拐的男人,放心地指着靠牆一個埋鍋:“喝開水自己燒。”

出來幾個月了,很少能喝上開水。喝一碗開水,覺的渾身暖乎乎的。英姬試探着問老者怎麼能過河,老者立刻又警覺起來。英姬只好把梁國成是志願軍,負傷被俘的經過講了一遍。如果是四肢健全的人,老者一定不信。

戰爭過後有太多的沿街乞討的殘疾人讓人可憐,也正是殘疾讓老者相信他們。老者嘆了口氣說:“現在正是化冰的季節,魚船下河會瞬間被冰擠碎。我現在也沒有船,國家光復后,防止有人偷渡,魚船都統一管理了。我也兩年沒打漁了,聽說今年要允許打漁,正在收拾漁網。”

“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老者指着外面:“往前走三天路程,有鴨綠江橋。”

倆人欣然接受了老者的建議,在老者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剛亮就起來趕路。沿江小路走了三天,果然在中午時侯遠遠看見了鴨綠江村。梁國成異常興奮,這幾個月的辛苦沒有白費,總算有個結果了。

只要踏上祖國的土地,一切苦難將結束。想到他很快恢復軍人身份,住到部隊醫院儘快把傷治癒。要儘快找到小雨,她可能還是軍醫,想着怎麼能給她個驚喜。英姬跟在他身後,心裏滿滿的心酸。梁國成越催她快走,腳越邁不動步子。

想到梁國成回了國,就要和小雨結婚了,女人的嫉妒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想到梁國成回了國,自己失掉了他的保護,剛剛緩和一點的村民關係,又可能再次惡化,又可能成為全村人最厭惡的人。

她低頭看了看剛剛隆起的的小腹,希望能生個男孩,像長大能像梁國成一樣英俊,鐵塔似的漢子能保護她。她不想把懷孕的消息告訴他,擔心將來他回來認兒子,畢競肚子裏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離橋更近了,能看清崗哨的臉了。梁國成回過頭來和英姬告別,英姬堅持要把他送到橋邊。他們走到離崗哨十多米時,從崗樓出來一個帶槍的用手對他們作制止手勢。英姬覺的到跟前才能解釋清楚,崗哨的年青軍人向前跑了幾步截住了她。

對強行到國境的,都被認為是叛逃人員。這時邊防巡邏隊過來,把他倆人交給巡邏隊。他們被押着進了軍營,這是朝鮮邊防軍的軍營。因為經常有叛逃者,這裏修了個後院關押這些人。朝鮮剛光復,國家正在困難時期,部隊都有地方建設的任務。

這支鴨綠江橋邊防部隊,有修築這裏公路的任務。他們就把企圖越境的人員,組成一個勞動營,由士兵押着修路,作最艱苦的活砸石頭。

梁國成和英姬因為有殘疾,被押到採石場砸石頭。雖然天氣開始轉暖,朝鮮氣溫低,到了晚上氣溫還是零下。人的皮膚在低溫下發脆,他們也沒幹過這樣的活,鎚子常砸到手指上。握錘的手虎口給錘着震開,鮮血染紅了錘把和釺子。

開始梁國成和英姬只認為抓他們勞動一陣,審查一下不是有意偷越國境就會放人。英姬已經把梁國成是志願軍的事實反覆講了多遍,實際是每個偷越國境的都有各種理由,真真假假很難落實。所以不管英姬解釋沒人信更沒人去調查,把他們視為偷渡者遣返人員在此勞動改造。

三個月了,勞動營沒有放一個人走,梁國成對釋放也沒了信心。地里莊稼已經返青,大地披上了一層綠色,一片春季盎然的景色。每天被押着去工地,都能聽到江水流動的聲音。朝鮮無霜期短,尤其是靠中國東北這地方,無霜幾乎是一年的一半。

再過幾個月一封冰,又要在朝鮮一年。他決定想法逃出勞動營,游泳游過鴨綠江回到祖國。覺的只要回到祖國,首先沒有了語言不通。他把想法稍稍告訴英姬,因為要有英姬的配合更容易成功。

英姬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他們總不能在這裏生孩子。正擔心她被遣送回去,梁國成該怎麼辦?她贊成他逃跑,同時也為他的安全擔心。

偷渡國境不是刑事犯罪,對社會沒有太大的危害。看押人員都是邊防戰士,每天都有巡邏值勤的任務。押解偷渡人員出工,是誰也不願乾的活,所以把人押過來幹活,他們就湊一起抽煙聊天。更多的是聊女人,英姬是他們聊的最多的人。

這幾天為了趕工期,中午在工地上吃飯,晚上也要加班到天黑透了才收工。梁國成認為有了機會,他在注意觀察這裏的地形。鴨綠江大撟是南北撟,他們勞動是在橋的西面。這裏地形相對平坦,雖然劃了離河堤種莊稼的距離,但是到汛期取添堤挖的溝溝坎坎。他趁押解戰士不注意,躲在一個溝坎里,等他們押着隊伍離開再跑。

這天是陰天,天空佈滿層層疊疊烏雲。為了趕工期,仍舊押着他們去工地。幹活時梁國成故意往英姬幹活的地方靠,告訴她想今晚逃出去,然後游泳過河回中國去。到了晚上收工時,天已經大黑了。

天空出現了閃電,緊接着雷聲加雜着大風狂舞。押解的戰士慌忙分頭命令大家集合,梁國成趁機脫開他們的視線,跳進白天看好的一個土坑。押解戰士點名時,銅錢大的雨點啪啪的落了下來,連在押人員的名字都沒念完,就匆匆押着人回營地了。

雨下大了,梁國成等他們走遠了,站起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他心裏清楚剛才是下雨亂了人心,回去一定會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人很快部隊會來搜查,他要在他們搜查前找好藏身處。他雖然拄着雙拐一瘸一拐,在關係到生命的檔口,還是比平時快了很多。

下雨天江水漲的快,跑到江邊時江水漲了一人寬,快到江堤的護堤柳樹了。他要跑的離橋遠一點下水,如果太近了下了水,搜查的又趕到江邊,劃上船追他,游泳怎麼也沒有小船快,會很快把他抓回來的。就是雨大水湍急不便划船,朝鮮和中國是友好國家,他們派人過江對岸去堵偷渡人員,中方一定會提供方便的,況且他也得確是偷渡人員。

他順着江堤一路狂跑,看到後面有了星星點點的光星由遠而近。情況變的危急起來,如果再找不到躲藏的地方,這麼多戰士追捕一個人,完全有可能被抓回去。這段江堤下面被江水掏空了,江堤到江水沒了鈄坡,成了直上直下的堤了。

上面一棵老柳樹的根一半被江水沖的露在外面,一半在堤中埋着,老柳樹一半懸在半空搖搖晃晃,隨時有被大水沖走的可能。

追捕者越來越近,周圍又找不到藏身的地方,再不儘快躲藏很快就被發現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危險,抓住樹根往下倒了兩把手,整個人浸到江水裏。這樣雖然有生命危險,老柳樹如果突然倒下,因為靠江這邊被江水掏空江堤,柳樹必然朝江水處倒,他將難逃被砸中的。

相比之下也只有冒險,如果柳樹在搜捕的其間不倒,或着倒了砸不到他,他抱着樹漂離搜捕人的視線,游泳到對岸就安全了。這樣雖然冒了很大風險,但是總比抓回去回不了國強多了。因為被抓回去要背負兩個罪名,按偷渡和逃跑判刑刑期更長,回到祖國更是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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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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