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陰謀

第五十七章 陰謀

?這是一種統一行動,幾乎所有監舍犯人同時趕出來。他們像一群鴨子一樣被趕到小廣場,四處佈滿了人民軍戰士,房頂制高點架着機槍。犯人們有一種無奈的麻木,臉上都木訥的沒有任何錶情,任由人呵斥推打沒有反應。犯人站好隊后,早已等在一邊的行刑隊開始點名。點到名的,由當班看守帶着提人。

犯人被帶出人群,立即五花大綁帶上腳鏈。連的揪出十一個,犯人臉色就這幾分鐘變成土黃色,有一多半人被捆綁后嚇的站不起來,還有的尿庫子。

來的第一天就碰上這種事,雖然沒有人告訴他這是要幹什麼,但是看這緊張的氣氛,能感覺到這是要處決犯人。他內心突然產生出緊迫感,響應祖國的號召:“抗美援朝,保家衛國!”來到朝鮮;如果說住敵人的戰俘營,那是負傷被俘,現在又被中國人民為之負出鮮血生命的國家逮捕,再被他們當奸槍斃了就冤枉透了。

恰巧小隊長從這裏路過,他覺的是他把他抓到這,只有通過他才能見到上級首長。他沖他大聲喊,小隊長扭頭看到他喊叫,皺了下眉,頭也沒回的走過去。兩個戰士穿過人群,架起他連拖帶拽把他扔進了監舍。

昨天小隊長按命令抓三個韓奸,抓頭兩個一切都很順利。

抓梁國成本來也順利,就是英姬說梁國成是志願軍,把他糾結了一路。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好,他知道接了個燙手山芋,也知道給他的領導,對他知遇之恩的監獄長帶來麻煩。昨天夜裏帶隊回來,他本來想跟監獄長彙報這事,商量的想個萬全之策。沒成想領導己已經休息,召來一頓埋怨。

按照慣例回來晚了,把犯人投到監舍,戰士們吃飯休息。所以他一夜沒睡好,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一覺睡來天已經大亮,外面亂鬨哄的。他知道今天是處決人的日子,因為心裏裝的梁國成的事,沒顧的洗漱,直接去領導卧室找他。

監獄長今天起的早,每次處決犯人都有文件要簽。這種事每個星期有一、兩次,他早已習慣了。辦完了公事,他來到食堂,因為今天早上有任務,戰士們早已經吃過飯,飯堂里顯的空蕩蕩的,食堂工作人員在打掃餐廳。

監獄長進去,食堂管理人員陪着笑臉把他引到一張乾淨的桌前,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看着特意為他準備的早餐,滿意的點點頭,剛要動手吃,小隊長慌慌忙忙進來,坐在他對面,把梁國成不能確定的身份告訴他。監獄長聽着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這是牽扯兩國甚至是不是韓奸的大事。現在在平壤雖然有志願軍歸國指揮部,如果把不是志願軍當志願軍送去,他就有欺騙勞動黨的嫌疑,如果把韓奸當志願軍送去,他就有通敵的可能。

在朝鮮人民軍或政府部門,如果被認定是通敵,很快不經過任何審判槍斃的。他從四零年就在中國東北,就跟着金日成打鬼子,槍林彈雨中這麼多年,好容易盼着國家光復了,也當了幹部。他不願意出任何差錯,更不想為一個梁國成冒任何風險。他再也沒心思吃飯,伸手給小隊長一個耳光。小隊長知道自己犯的什麼錯,捂着瞼陪着笑。食堂工作人員見兩個領導打起來,都躲進了廚房。

監獄長用手指頭點點他,起身向辦公室走,小隊長跟在後頭。他本來覺的小隊長,機智、腦子靈活,能領會他的意思,有些難辦事,他不好親自出面,可以讓他去辦,一直是他培養的幹部,誰成想就是認為心腹的人,反而是不自覺的害他的人。

現在他們倆人真正拴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監獄長要想保住自己,就的先保住小隊長,因為從逮捕梁國成開始都是他一手辦的,相比他對整個事情了解的比他多。他現在恨他在這件事上辦事不利,像梁國成這樣的*煩,就不應該把他帶回來。

在路上就應該神不知鬼不絕的把他解決掉,尤其是昨天發生犯人逃跑事件,沒有把他處理間直是蠢透了。他突然連想到,用個什麼辦法,把他人為的放掉,造成他從這裏逃出去假象,然後有小隊長帶人跟蹤,等他跑出了縣城,小隊長帶人把他射殺到荒郊野外。

報到上面有犯人逃跑,被當場擊斃了。他推開門進了辦公室,這種想法也成熟了。把小隊長叫到跟前,對着他耳朵壓低聲音嘟嘟噥噥說了一下。小隊長聽着,臉色急劇變化,等他說完了,變成慘白色。在朝鮮當時的環境下,如果槍殺一個逃跑的韓奸,是一個戰士向黨表忠臣,即便對被殺着身份有些質疑,也沒人會去追究。

可是梁國成就大不同了,他有着可能是志願軍的嫌疑,志願軍為朝鮮光復付出了巨大犧牲,兩國關係也在最好的時期。如果他錯把志願軍當韓奸射殺,還要按監獄長的吩咐,給他扣上逃跑的帽子,等於梁國成一死,他的一條一腿就進了棺材。如果不按他的意思辦,梁國成不管是韓奸或志願軍,這件事不管哪面的錯誤,監獄長都可能丟卒保車,一推六二五,到那時人是他殺的,責任當然的他負,自然被槍斃的是他。

現在等於是他撿了個燙手山芋,扔紿監獄長,監獄長又扔了回來。他抬頭看了看監獄長,監獄長瞪大眼珠了盯着他,一付不容商量的態度。

梁國成本來覺的到了縣裏,見到他們上一級領導,通過翻譯把他的身份說清了,他的苦難也就過去了。下面就等着他們和他所在部隊聯繫,他現在並不知道戰爭結束,總想着部隊會派車把他接回部隊,給他最好的治療,因為英姬雖然紿他傷口消了炎,不像在戰俘營傷口潰爛,可夜裏還是疼痛難忍。

他心裏清楚這是子彈沒取出來,留下的後遺症。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沒有見到他們領導,趕上他們處決犯人。他見過戰場拼殺犧牲的戰友,可沒見過處決犯人,給了他非常大的驚嚇。他並不怕死,報名入朝就下了決心,甘願為新中國獻出青春生命。並不等於為他們付出了鮮命,沒死在敵人槍口下,死在了自己人槍下。

他們被押回了監舍,梁國成注意到犯人神色異常,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以為是剛才處決人犯受到驚嚇,並沒有太在意。天快黑時,有兩個人主動和他說話。他攤了攤手故意說了句中國話,指了指自己耳朵和嘴,表示聽不懂也不會說當地話。兩人回到他們人中間,他們圍在一起滴滴嘟嘟像是商量什麼,時不時的回頭看他,看的他心裏直發毛。

天黑后,因為沒有電燈,犯人們開始睡覺。有兩個年青的犯人來到他跟前,一左一右把他夾右在中問。他總感到這倆人似乎在監視他,他們睡在他身邊是假裝睡覺,他稍微有一點動靜倆人立即睜開眼。

后干牆傳來挖牆的聲音,他想起身看個究竟。睡在他兩邊的倆人同時起身摁住他道:“睡你的覺,別管閑事,別出聲!不然弄死他!”

他被倆人摁着不能動,能聽到后牆挖挖停停的聲音。中間有看守過來拿手電往裏照照,犯人們有人放哨,聽到有人來,有的躺下、有的坐着用身子堵在挖的牆處歪着頭裝睡。約摸着天快亮時,感覺到一股涼氣吹進來,犯人們低聲一陣歡呼。

犯人們聚在一起低聲商量了一下,然後爭先恐後的爬出了牆洞。看管梁國成的兩人,把他拖到洞口,讓他往外爬。梁國成覺的他們是真正韓奸,早晚一天會被槍斃。拚死逃跑,也許能逃一條活命。他是志願軍戰士,今天沒能見到他們領導,是今天監獄處決犯人。

也許明天領導有時間,視察監獄就能見到,只要澄清他的身份,很快就能回到部隊。如果現在跟他們鑽出去,就會被視為韓奸了,就的亡命天涯了,隨時都有可能被抓回,到那時才真正說不清,他可不願意糊裏糊塗被槍斃。

他用兩手撐着洞兩邊,任他們怎麼推就是不出去。后們的人着急的逃命,梁國成堵在門口,急的用他聽不懂的韓國話罵。推他的人急了,順手撿起一塊磚頭拍到他後腦,梁國成眼前一黑歪倒了。犯人們把他推開,一個個鑽出牆洞,四下散開跑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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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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