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出奇招

第三十章 出奇招

?經過今天兩件事情,李連長對梁國成產生了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弄不清的好感。看見他拿起炮彈鎖了下眉頭,表情失望的放下,走到他身邊問:“怎麼,有什麼問題?”

梁國成指着地上炮彈道:“我們是八二炮,這是八一炮彈。”

步兵出生的李連長拿起炮彈,翻過來複過去,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實際上八二彈、八一彈只差一個亳米,肉眼基本上看不出來,說:“看不出什麼不同,不能用嗎?”

梁國成道:“能射出去,也能爆炸,就是打不遠,也打不準,沒有太大用處。”

李連長不懂炮,更不懂炮彈,臉上明顯顯現出不相信。梁國成看出他的不相信,安排迫機炮手瞄準地前石頭試射了兩發,果然只離石頭一半距離就落地爆炸了。李連長這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敵人穿過坦克穿過炮火打擊,沒有迫機炮對的坦克打擊,單靠人背炸葤炸坦克損失太大,有時損失幾組人也炸不了一輛坦克。梁國成站在李連長身邊,手裏拿着一個炮彈反覆看着,大腦突然產生出一種想法,如果把他埋在地下,當*使也許比從炮筒里射出更有效。他把想法告訴李連長,李連長現在對他非常信任,覺的他嘴裏說出的話都那麼合情合理,同意了他的方法。可能出於枝術上的考慮,安排二排長擔任警戒,讓他指揮埋炮彈。午夜后,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二排長先帶警戒戰士出發佈警戒,警戒戰士發出信號后,他帶着戰士摸出了陣地。他們分成幾個組,挖炮彈這麼深的坑把炮彈埋進去,他親自把最後一道關,上引信埋最後一鍬土。可能連續的戰鬥,敵人也太勞累了,其間雖然打了幾顆照明彈,像是例行公事,根本沒發現也沒人想發現人;倒是有值班機槍打了幾梭子彈,幸運的是沒人受傷。第二天天沒亮敵軍開始炮擊,這也違反他們自己的規律,一般是天蒙蒙亮開始炮擊,坦克步兵攻擊時天已經大亮。李連長一個老戰士,他清楚主一般是戰役快結束了,指揮官最後一拼,為自己造成人員機械損失找個借口。果然,敵人發動進攻后,梁國成指揮炮兵對敵人打擊,敵人像拼了命,消滅了一撥又一撥,犧牲了大批人員和坦克后,過了炮火打擊區。李連長命令進入戰壕,梁國成趴在他身邊,李連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對他有信心。敵人今天天不亮進攻,很好的利用夜色,用坦克的照明大燈,修改了角度后直射前方,這樣幾輛坦克同時開燈,前方一片雪白。志願軍戰士在戰壕里,眼前一片雪白,只能看見白燈後有隱隱約約的黑影在動,敵人步兵一個也看不見。轟!前面的坦克壓在埋的迫機炮彈上,鏈條炸斷嘩啦啦脫了下來。扇形坦克進攻隊形出觀了空擋,瞬間就有幾個敵人被射殺。敵人有些亂陣角,士兵為了躲避志願軍射出的子彈,在坦克後面亂竄,睬響了更多埋在地下的迫機炮彈,陣地前沿一連串的爆炸聲,受傷的哭爹喊娘,有腳踏上炮彈的直接炸的撕成幾段,胳膊腿被炸上了天。天大亮時,敵人退了回去。陣地前沿留下兩輛炸毀的坦克和幾十具屍體。

整個上午敵人又發動了兩次更猛烈的輪盤進攻,炮火像雨點似的的在志願軍陣地,坦克和士兵打退一撥又一撥,雖然進攻被志願軍擋在陣地前沿,但是也負出了極大的傷亡。一百多人的連隊,陣亡超過一半,幾乎沒有戰士不帶傷,戰壕里作戰的;都是輕傷員,再打下去,如果得不到兵員補允,將沒有可守陣地的戰士。李連長和梁國成都負了傷,李連長腿被炮彈炸傷,拖着一條傷腿,手槍插在腰裏,手裏提着一挺輕機槍,既是士兵又是指揮員。梁國成頭上纏繞着繃帶,用一挺重機槍掃射。打退了敵人這輪進攻,天已經到中午了。李連長反身坐在戰壕地上,從衣服口袋掏出小煙鍋,裝了一袋狠狠吸了一口,一股濃煙從嘴裏鼻孔里噴了出來。像是要把他心裏的擔心,全化作這一袋煙似的。梁國成明白他的心思,也為他接下來的戰鬥發愁,戰士得不到增援,彈藥得不到補充,應了那句巧婦難作無米之炊!中午時分剛過,炮擊開始,不過比以往的炮擊減弱了很多。炮擊過後也沒有坦克步兵進攻。所有人都覺的奇怪,戰士們把頭伸出戰壕左看右看,山下敵人陣地隱隱約約聽到機器隆鳴聲,亂鬨哄人員吵吵鬧鬧的聲音。只有李連長這個年青的老兵明白,山裡戰鬥要結束了,再進攻也沒有多大意思,只會犧牲更多的人,損毀更多的機械。

小雨做完最後一台手術,雙手攏了攏幾天沒顧上洗,像氈片似的頭髮。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出手術室,出了院子,坐在一塊石頭上。她覺的頭痛的厲害,瞼色有些蒼白,她用大拇指按住太陽穴揉了揉。他知道自己頭痛是睡眠不足,還有可能有些脫水。尤其是最後這兩天,走路都搖搖晃晃,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自從胡玉把她安排到軍部醫院,戰役已徑開始,陸陸續續就有傷員送來,沒有任何適應過程,立刻投入到搶救傷員的工作中。志願軍醫院也延續着國內解放戰爭的制度,連隊是衛生員,營部是護土長,團以上才有醫院。傷員根據傷的嚴重度一級一級往上送,到了軍部醫院,都是傷情非常嚴重生命垂危的戰士。醫生如果在和平年代在醫院工作,病人有輕有重,工作有個輕重緩急,在沒有重病號時,能放鬆心裏。在戰地醫院工作,永遠不會有輕;只有重,不會有緩;只有急。因為這裏,尤其是軍部醫院,送來的都是重傷員,有的已經奄奄一息。所以在部隊這醫院工作的醫院護士,只要有戰事,永遠沒有輕緩,為了挽救生命,他們永遠是和生命賽跑的人!

小雨那天晚上被送到軍部醫院,院長只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不大的房間,黑燈瞎火,只有一盞馬燈照着一點亮。醫院裏配備有蘇聯造的發電機,為了節藥油料,只有作手術時才開,平時只有首長晚上研究工作有燈,其它都是馬燈。小雨剛想問一下情況,院長手放在嘴上‘噓’了一下,手指指已經睡覺的人,然後輕手輕腳走了出去。小雨沒脫衣服,直接躺在這種大通輔上,拉開被子蓋身上。火車汽車輾轉幾天來,她的身體己經透支,身體無力,頭昏昏沉沉,像病了似的。她知道自己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幾天,她閉上了雙眼,想好好睡一覺。人有時候累了犯困,犯困是犯困反而睡不着。她雙眼緊閉,這幾天發生的事歷歷在目,像過電影似的在眼前一幕一幕過,最後定格在梁國成身上。她臉上出現了幸福的微笑,兩年沒見了。她似乎每過一天,都增加幾分對梁國成的思念。尤其是參軍入朝以來,感覺不論在火車上還是汽車上,每往前一步,都是離他更近一步;尤其胡軍長幫她找人,她覺的明天,最多後天一定能見到他!突然,屋外響起急促的哨聲,戰鬥打響了。朦朧中全體醫務人員起床吃飯,準備接侍傷員,天剛大亮,第一批傷員送到了。他們立刻投入到搶救傷員的緊*作中了。

依山而建的醫院,部隊找到了個大的山洞,平時醫務人員在里也體息,戰時它是手術室。因受地理的影響,外面院子並不大,在戰役最激烈的時侯,前線送來的傷員集中的多,手術台不夠用,在院裏臨時搭建了手術台。戰鬥剛開始,傷員不太多,小雨被安排作老大夫的助手,戰鬥激烈時,傷員送來多,她被安排上了手術台。小雨第一次作重傷員手術,責任促使她神精高度緊張,生怕自己稍有不慎,造成戰友殘疾或死亡。由於神精緊張,白天作大量的手術,晚上躺下只是覺的頭像裂開了似的疼,睡不着覺。索性不睡,起來幫着照顧傷員。所以戰役幾天加上入朝幾天路上,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她本來美麗的面容顯的病態似的蒼白。

太陽已經翻過大山,鮮紅的餘光像張的血盆大口。小雨換了個手托着下巴,整個戰役搶救傷員過程中,她看了每一個傷員的瞼,她想立刻見到梁國成,又怕在這裏見到他。在這裏找不到他,起碼沒負傷;就是負傷也是輕傷,不會有生命危險。人有時侯就挺複雜,她從醫院小院出來,坐在石頭上,眼睛不離送傷員的路,其實是下意識等梁國成。可是她心裏這時侯又最不願意見到他,因為她覺的是她一生中外表最差的時侯。她能感到自已臉頰明顯的消瘦,眼睛深陷,尤其是頭髮幾天沒洗,腦後都跟氈片像棉羊尾巴似的,前頭亂的像枯草。這也是任何一個女人不能客忍的!尤其在戀人面前。遠處駛來一輛汽車,職業的敏感促使她站了起來,覺的是送重傷員的車。汽車越開越近,她看清了是輛吉普車,她往路邊上讓了讓,想讓汽車過去。汽車開到她面前,突然一個急剎車,把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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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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