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唐太宗
他們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交易?”
“不錯,不知大叔可有興趣?”我直盯着對方的腦。
他凌厲的目光閃了閃,又淡淡的笑了起來:“說說看。”
“就來個簡單的吧,我們打個賭。”
“打賭?這也是交易?我說臭丫頭,你不是耍我們吧?”淳風氣哼哼的問道。
“我說是就是,你管得着嗎?”
“你看你看,你這是什麼語氣?活脫脫就是剛才那個掌柜的模樣。”他話音未落,‘老爺’和我旁邊的姑娘就笑了起來,我那個惱啊:“你……,好,我不是跟你說,你別管啊。”又問中間的人:“大叔,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他滿有興趣的的看着我:“什麼賭?”
我看了看那個淳風,走到‘老爺’身邊,剛想再向前,他後邊的一個侍從攔住了我,‘老爺’擺了擺手,那個侍從才退了下來。我吐了吐舌頭,附到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他不相信的看着我:“當真?”一邊問我一邊看着淳風直樂,淳風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他,我忍住笑:“嗯,我保證只講個笑話,其它的什麼也不做。”
因為天氣有些熱的緣故,人們都是貼身着個裏衣,外邊罩件褂子,有錢人家呢,這穿着打扮就豐富多了。就像眼前這三位,‘老爺’雖是簡單的雲紋縐紗袍,但穿在他身上卻更顯得人尊貴優雅;姑娘是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再加上她容貌秀麗之極,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恍若仙子下凡。另一位叫淳風的,只在身上着了件尋常的內衫,外邊罩了個大方素雅的馬甲。
“話說有一隻老虎,被蛇咬了一口,老虎急了,就想把這蛇踩死,追啊追,追到一個小河邊,這蛇鑽水裏去了,老虎就在河岸上就這麼等,等啊等,不一會兒,從裏面鑽出來一隻王八,老虎上去就把它按住了,你們猜老虎說什麼?”幾個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就連那兩個乞丐也是好奇的看着我。
旁邊地姑娘一臉迫切:“說什麼?”
“‘小樣地。你穿個馬甲。我就不認識你了?’”
‘老爺’剛好喝了一口茶。一個忍俊不禁。一口水‘濮’地一下全吐到了旁邊淳風地身上。眾人都恍然大悟。一個個都笑了起來。淳風對我怒目而視。張了張嘴。恨恨地脫了馬甲:“好。好。你。你說吧。你接著說。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麼。”我正中下懷:“你別生氣啊。我剛才說錯了。我重說。”
“應該是一個王八鑽水裏去了。後來出來一條蛇。老虎說。‘你把馬甲脫了我照樣認識你!’”
淳風這時剛把馬甲放到一邊。正一副看你能再說些什麼地樣了。卻又聽到我這樣說。立時又拿起了馬甲。牙齒咬得咯咯響。卻也無可奈何。看着他地樣子。‘老爺’開懷大笑。身邊地姑娘早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笑還一邊拍着心口:“笑……笑死……人了。李。李大人。你……呵呵……真好……笑。”珠兒也是樂得直拍手。老婆婆也裂開了嘴。那個乞丐男子沒笑。只是獃獃地看着我。
待得笑夠了。‘老爺’才笑道:“好。姑娘。算你贏了。”
淳風反應了過來:“老爺您,……原來,你們這是在賭我脫衣服呀。”
‘老爺’問道:“說吧,你想要的賭注是什麼?”
我看了看他旁邊的人,試探性的說:“大叔,你手上這玉板指看起來很不錯呀。”
此言一出,他身後的兩人忽然站直了身子,虎視忱忱的盯着我,淳風也是惡恨恨的瞪着我,就連我旁邊的姑娘,也是驚訝的看着我。
這人身份果然非同凡響,他手上的玉板指說不定就是他身份的象徵呢,我心下瞭然,咳了一聲,笑道:“不過呢,這玉板指再好,也不是我這樣沒身份沒地位的人所能帶的。像大叔這樣神采逼人、氣勢不凡,才……”
“你少拍馬屁了,想要什麼就直說吧。”又是這個惹人煩的淳風,我恨不得揣他一腳,這樣想着,桌子底下的腳真就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立即,
“唉呀,這誰呀?你……”最後這個字是指着我說的,我看也不看他,故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旁邊的姑娘看我不知的樣子,問道:“李大人,你怎麼了?”
“噢,沒事,小姐,沒事。”
我卻在聽到這聲‘李大人’后,吃驚了:李大人?李淳風?如果他真是歷史上那個造渾天黃道儀的李淳風,那麼他身邊的這兩個人?我大驚,唐太宗李世民!
“好了,願賭服輸,你說吧,”唐太宗——不錯,他說話的語氣、神態,我能確定他就是唐太宗。
我咽了口唾沫,陪笑道:“呵呵,那個,那個,我也不想要什麼,要不這樣吧,您要是方便的話,就給這老人家一些銀兩吧,她年紀都這麼大了,還出來要飯,很可憐的。”
唐太宗點了點頭,李淳風卻是奇怪的看着我:“你是為這兩個乞丐要銀兩?”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啊,沒沒,沒有,”李淳風語無倫次,一邊從懷裏掏出了幾張銀票,皇家的人出手就是不一樣,我有些後悔沒給自己也要些,珠兒上前來接過銀票,直接走到老婆婆身邊:“那,老人家,這些銀票呢,是我們家姑娘給你的,你老呀,也別再要飯了,拿着這些銀兩回家安享晚年吧。”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李淳風嘟囔,“明明是老爺給的銀子,還好意思說成是自己給的,哼。”
珠兒蹬蹬的走到李淳風身邊:“你家老爺打賭輸了,輸給我家姑娘了,那麼這些銀兩就是我家姑娘的了,難道這不對嗎?有本事你再贏回去啊?”
“我……”
“我,我什麼我,哼,輸了就少在這裏叫喚。”
“你……”李淳風氣得臉青。珠兒得意的揚起了頭,對我擠了擠眼,我忍住笑罵道:“珠兒,不得胡說,快,送老人家他們出去吧。”珠兒點了點頭,扶着老婆婆剛要出去,我又叫住了她:“等一下,”珠兒不解的看着我,我看着後邊的那個男乞丐:“這位小哥,有幾句話,說了你也別生氣。”他這才回頭看了我一眼,不點頭也不搖頭,我接着道:“你年紀輕輕的,有的是力氣,有的是時間,為什麼不好好長點本事掙錢糊家?卻在這裏跟着自己的長輩要飯?你覺得這樣像個男人嗎?”
那乞丐男子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着頭,我剛想再說,那老婆婆急忙說道:“姑娘,你可能是誤會他了,他並不是好吃懶做之人。我老婆子原本也不認識他,想我一輩子無所依附,上個月差點餓死在街頭,是這個年輕人救了我呀。”
“什麼?”不光我吃驚,旁邊的人也是個個張大了嘴。
“後來我老婆子才知道,這個年輕人在三年前的關內旱災中死了雙親,幸遇陰陽先生得救,他自己才得以存活。他本來因為雙親和很多鄉親的慘死,也想一死了之,陰陽先生便要求他為鄉親乞討吃齋三年後再談生死。”
“陰陽先生?袁師兄?”李淳風更是吃驚,“是袁師兄要你乞討的?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他一連三個“怪不得”,珠兒問:“什麼怪不得?”
李淳風白了珠兒一眼:“你沒聽說過陰陽先生袁天罡嗎?”珠兒還未答話,我旁邊的姑娘就接道:“我只聽說過‘風流公子’駱賓王。”此話剛出,唐太宗就瞄了她一眼,她忽然臉就紅了,微微的低下了頭。
那乞丐男子轉身扶住了老婆婆,兩人慢慢的走出了門去。
李淳風嘆道:“袁師兄的相面術確是高我一籌啊。”
唐太宗有了興趣:“噢?何以見得?”
“老爺有所不知,我剛才看那年輕人的面相,將來必定會成為一代名僧,而早在三年前我袁師兄就已看出,這才讓他乞討三年從而了悟。”
“一代名僧?”珠兒咋舌,“那麼玄乎啊,為什麼不是一代高僧呢?僧人只有高僧,哪有名僧啊,”
李淳風但笑不語,我旁邊的姑娘答道:“李大人這樣說,就有他的道理,李大人相面從來都是很準的。是不是啊,父親?”她最後這句卻是在問唐太宗,太宗含笑道:“明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沒聽李大人說嗎,那袁天罡更是個人物啊。”
為了證實我的念頭,我咳了咳,一本正經的道:“這要說起相面卜卦,小女子我倒是會上一些,”明達一臉不信的看着我:“你也會相面?”
“如若不信,不如讓我為你們相上一相,准與不準,你們一聽便知。”
李淳風一臉不屑的看着我,唐太宗倒是無所謂:“那就說來看看吧。”
我故意把他從上到下看了看:“大叔您眉宇開朗,目若朗星,神采逼人,非同凡人,我看呀,必是人中之龍!”李淳風霍然起立,雙目圓瞪,明達姑娘也是吃驚的看着我,我渾不在意,只是仔細的看着唐太宗,只見他臉色微變,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卻是正了正身子,牢牢的盯着我:“姑娘,話說錯了可是要砍頭的。”
“可是我看大叔您這位令媛確是天女之相呀。而且,”我故意頓了頓,看着李明達道:“你常年病魔纏身,苦不堪言,從身體素質來看,姑娘你可能極難痊癒。”
三人側目,互相對視了片刻,李淳風肅然問道:“敢問姑娘貴姓?年齡幾何?師承何門?家住何處?”